“哦,对了,还有你薛少。”白女士像是才想起了这个人一般,“我再来说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薛氏收购过一个叫必仁的企业。”
薛航想了想,他似乎有点印象,这家叫必仁的企业规模中等,但内部管理很混乱,架构臃肿,最后因无法支撑下去而破产,后来被薛氏收购,并到其旗下众多的产业之一,薛氏又对这家企业进行了重组。这是他还在美国念工商管理时所发生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的一次越洋作业,当年这份作业,交得很让他的老师满意,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商来天才。可这跟这个白女士又有什么关系?
白女士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我听我老公的司机讲,那天,我老公本来是要去高级夜总会的,但是那天,因为薛氏裁去了必仁企业三分之一的员工,引起了那些失去工作的员工不满,他们聚集在必仁企业的门口,静坐示威,造成那条路的交通堵塞了三个小时。结果,我老公他们没有办法走原来的那条路,只好绕道前往夜总会,可就因为这个绕道,他看到了在路边揽客的夏阿菊,一时新鲜,就下车跟她走了……如果不是你收购了这家必仁企业,我老公就不会遇到夏家这对不要脸的母女,也就不会死了。”
这女人的思维还真是怪异,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怪过她那个好色的老公,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别人的身上,她怎么不怪自己在那天没有拖住自己的老公不让他出门?
薛航觉得跟这个女人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因为她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
徐雪莉颤着声音问:“要报仇,你找她们两个也就足够了,可你为什么把我也抓了起来?我跟这件事情又没有关系。”
白女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因为你是夏阿菊的亲生女儿,我要是不把你杀了,以后你肯定会找我报仇的。”
“不会的,不会的!”徐雪莉拚命地摇着头,“我绝对不会找你报仇的,我跟这两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女士冷笑道:“你想骗我?没那么容易。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不会错的。”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种神通,就连这点小秘密都知道。
徐雪莉几乎要哭了:“可是我跟她之间连半点母女感情都没有,并且我一直都很恨她当年不要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替她报仇。”
听到这话,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脚被缚住,夏闻樱一定会给她一脚,而夏阿菊听到了亲生女儿的这番内心剖析之后,痛苦地闭着眼睛直摇头。
薛航忍不住冷笑:“徐小姐,你说这话,也不怕遭雷劈?”
徐雪莉突然恼怒起来,冲着夏阿菊直嚷嚷:“都怪你!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母亲?你除了给我带来灾难之外,还能带来什么?”
夏闻樱实在是无法再忍受徐雪莉像只疯狗似的乱咬人下去了,她弯着腰使劲地往前一蹭,额头正好敲在了徐雪莉的左脸颊上,给了她一个另类形式的耳光。徐雪莉大叫一声,弓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夏闻樱也扑倒在地,她大口的喘息着,对徐雪莉发出警告:“你要是再不懂得对妈好一点,小心我会在这个女人杀死我们之前,先把你给杀了。”
徐雪莉耍起了无赖:“你杀啊,你现在就杀!反正我肚子里怀着方思同的宝宝,就算我死,也有宝宝陪着我,我死了之后,会托梦给方思同,告诉他,是你杀死了他的孩子,让他请道士作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她吃定了夏闻樱,她敢百分百地保证,只要打出宝宝这张牌,夏闻樱就拿她没有半点办法。果然,夏闻樱不再说话了,忿忿不已地用打滚的方式回到夏阿菊的身边,闷不吭声。
薛航也开始受不了这个只会哭闹的女人,忍不住冲她吼了起来:“你要是再吵,用不着我们动手,那孩子也会因为你而流掉的。”
这一招还真管用,前一秒还不依不饶地抓住别人的弱点痛捏的女人,这一刻乖乖地停止了发疯,而是小心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生怕她的宝宝真的就这么给流掉了。
夏阿菊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儿,对白女士说:“人是我杀的。如果你要报仇,就请把所有的孽债让我一个人背,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放?”白女士的鼻孔里直冒冷气,“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可以选择怎么死。我这里的死法有很多种:可以饿死,可以渴死,可以上吊,可以火焚,可以一刀来个痛快。你们不要妄想着可以拖延时间等待别人来救你,我这个地方,非常隐蔽,并且也没有任何无线通讯类的信号,就算是有人用卫星定位仪,也找不到你们的。”
徐雪莉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我可不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死?”
白女士一眼就看穿了她:“想用孩子来博取我的同情心?我告诉你,别白费劲了。”
夏闻樱:“我们这里有四个人,每个人的意见都不统一,所以,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好。”也许是跟他们耗得太久,白女士也觉得有点累了,“那我就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商量,十五分钟之后,我再来这里送你们上路。”
说完,她和另外四个绑匪走了出去,并锁上了沉重的铁门。
徐雪莉又开始冲着夏闻樱咆哮:“你这个女人一定是扫把星投胎,只要是认识你的人,都会被你害死。我早就跟你说过,绑架案不是我干的,你不相信——现在好啦,事实摆在眼前。”
“你给我闭嘴!”夏闻樱现在根本就没有功夫跟她进行什么口舌之急,“如果你想活着出去,就不要再闹下去了!”
“活?”徐雪莉冷笑,“都这份上了,还怎么活?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我们统统都得死了!”
薛航瞪着她:“如果你再出声,我让你现在就死。我跟方思同不熟,你大可以在死后托梦给他。”
徐雪莉不吭声了。
夏闻樱看着薛航,他是在场的四个人当中,目前唯一一个跟她商量对策的人:“你被他们押进来的时候,有记路线吗?”
“有。”薛航的回答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这男人拥有处乱不惊的勇气。
夏闻樱:“很好。长话短说。我们活命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等他们呆会进来的时候,把他们击倒。”
这间仓库的地形,她已经观察过了,是在地下,连个窗户都没有,与外界唯一的通道就是那张沉重的铁门。而这张铁门很厚,也很结实,一旦在外面落上锁,里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开它。
也就是说,就算是他们选择饿死,能够替自己多争取几天时间,但如果那个姓白的女人把他们锁在这里,然后领着人走了,不再理会他们,或者十天半个月之后再来看他们,他们也只有死的份。
所以,他们必须在这十多分钟之内,把身上的绳索弄开,然后在姓白的女人那帮人再进入到这里之时,将他们制服,逃出去。
想要弄开绳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的手被反绑着,行动起来极不灵活。他们也尝试着用牙,无奈也没有什么效果,时间再一点一点地流逝,越来越紧迫。仓库的角落里摆放着几桶汽油,木棍和一些很钝的铁器,想必是那个姓白的女人准备用它们来对付他们而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夏闻樱的脑子里一闪,突然有了主意。
她跑过去,用嘴咬开装汽油的塑料壶的盖子,将汽油倒在地上,然后反手捡起一根比手指略粗的铁棍,开始在一块铁片上急速摩擦起来。
薛航明白了,他立即跑了过去,也捡起另一根铁棍,加入到了“钻铁取火”的行列之中,铁棒因为摩擦,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开始烫手,而铁棒与铁片相接触的地方温度更高……
终于,薛航这边摩出了火星,而这些汽油一沾到火星,立即燃烧起来,夏闻樱赶紧扔掉铁棒,捡起木棍,将它烧燃,薛航把手上的绳子凑了过去,绳子本来是浸过油的,很快就烧了起来,薛航身上的衣服也遭了殃,他赶紧卧倒在地,扑灭了火苗,然后冲夏闻樱说:“再来!”
“你的手!”夏闻樱有注意到,他的手,刚刚被烫了一下。
薛航:“没关系,再来!”
夏闻樱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好把燃烧的木棍又凑了过去……
还好,用来绑他们的麻绳不是很粗,绳子很快就被烧断了,薛航的手一解放出来,连自己脚上的束缚还来不及解除,就赶紧给夏闻樱松绑,徐雪莉急得在那里大叫:“我,我,救我!”
门这时响了,姓白的女人带着她的四个同伙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一愣,却马上反应过来,立即给手下下命令:“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