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航想不明白了:“她干嘛老咬着我不放,没事总给我制造麻烦?”
安东尼笑了笑:“也许是因为你上次把房卡送给了陌生男人,激怒了她呢?女人,一旦把她惹火了,她的所作所为会让男人很不可思议的。这次你太大意了一点,不该一个人擅自去找她的,好歹应该带个保镖才对。如果不是夏闻樱暗自跟踪你,而你又有派保镖跟踪她,估计你现在正在被那个陆莎翻过来调过去地拍裸照,说不定连人都被她吃抹干净了。明天的报纸头版头条,会写着‘薛氏集团现任掌门人薛少昨夜惨遭女色魔性侵犯’。”
薛航瞪了好友一眼:“幸灾乐祸,过份!对了,夏闻樱怎么会跟踪我的?”
安东尼:“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样很神奇的东西。据保护她安全的几个保镖说,她本来是在一家精品店里买东西,但是不小心把店老板的一艘水晶船给打碎了,然后她就突然东西也不买了,开始打电话给我询问你的行踪,而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告诉她了,而她就跑到那家酒吧去找你了,没想到却救了你一命。”
薛航听得两眼有点发直:“你在讲神话故事吗?夏闻樱又不是巫婆,她的直觉怎么可能会那么灵?”
安东尼痞痞地笑了:“依我之见,夏闻樱的确不是巫婆,而是仙女,上天见你堕落太久了,所以特意派了个仙女来拯救你的!”
薛航避开好友的眼神:“我记得你从来都不会点评我的女人的。”
安东尼:“那是因为你之前的那些女人不值得我去点评。我承认,我一开始,对这个夏闻樱也抱着同样的态度,但是,后来我发现,她跟你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这一点。你的感觉跟我是一样的,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在把她赶走之后又把她接回来。还有,她真的很勇敢!上次她被人绑架,如果换成是别人,早就吓死了,而她没有,她甚至还能很冷静地教那些绑匪怎么跟金主要酬金。这次也是,那些人多狠多凶啊,她居然也不怕,也不管对方的势力有多强,报了警之后,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就杀进去了。她的胆子,简直比许多男人都要大。说真的,如果她是男人的话,还真是一个值得我们交的朋友。”
薛航看了好友一眼,似乎对他的话有所异议:“可惜她是女人。”
安东尼:“女人又怎样?航,你对女人的看法,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
薛航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夏闻樱录完口供走了出来,嘴角处有块好大的淤青,触目惊心。陪同夏闻樱出来的,是警察局局长,他详细地向薛航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陆莎那边要告你们故意伤人。而夏小姐想告他们性侵犯未遂。从目前来看,两边的证似乎都不是很足,因此,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庭外调解算了?”
“不行!”薛航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庭外调解的,我要告到他们坐牢为止!”
陆莎几个人也录完口供走了出来,听到这话之后,立即做出了回应:“好啊!那就告!最好闹得再一些,让那些媒体们都知道。堂堂薛氏集团的总裁薛少,居然在公共场合动手推女人,薛少的情妇,差点被人糟蹋,这些新闻都很有看点啊!我相信,到时候,薛氏集团还有薛少住的地方,都会围满了狗仔队,场面一定很壮观的!”
薛航还要发作,却被安东尼拉住,安东尼马上跟律师交代道:“我们愿意庭外调解!”与此同时,他拚命地跟好友眨眼睛,示意他千万别冲动。这案子如果一旦闹上法庭,搞得人尽皆知的话,无论他们是赢是输,薛氏集团的形象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并且还会给薛航和夏闻樱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许多麻烦,算来算去,都是他们吃亏,不如忍一步海阔天空,以后再做打算,凭薛航的势力,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靠法律的。
半小时后,矛盾的双方调解完毕,陆莎带着她的两个小部下得意洋洋地走了。薛航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之中,冷冷地对身边的人下了命令:“从明天起,我要让他们无法立足在这块土地上、滚回加拿大去!”
薛航提出送夏闻樱去医院看看她脸上的伤,却被她拒绝:“不用了,又没有多大事,回去用冰块敷一敷或者煮个鸡蛋滚一滚就好。”
薛航不理她,直接把她拖上车,然后对司机说:“去医院!”
夏闻樱觉得薛航有点大题小作:“薛少,不用这么麻烦的!”
薛航怒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自作主张?”
夏闻樱不说话了。
薛航眼睛看着车子的后视镜,嘴里却命令道:“过来!”
夏闻樱左顾右盼,不敢确定她这个老板是不是在跟她说话。
薛航又火了:“你是猪啊?”
夏闻樱咽了咽口水,壮起胆子往薛航那边移过去了一点点。
薛航不耐烦地一把扯过她:“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干嘛那种眼神看我?难道我比那些混混还可怕吗?”他的力道太大,一下子把夏闻樱扯过了头,对方的淤青处不小心又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夏闻樱轻声地吸了口冷气。
“让我看看!”薛航小心翼翼地掰过女人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伤处,语气也温柔起来:“你呀——干嘛那么拚命?难道你都不怕死的吗?”
夏闻樱摇摇头:“我不怕死。”
薛航看到她的脸不但青了一大块,且肿了起来,内心一阵唏嘘:“如果他们真把你卖到越南去了,怎么办?”
夏闻樱平静地说:“我会想方设法逃出来的。”
薛航:“如果逃不出来呢?”
夏闻樱停顿了一小会,说:“逃不出来就死在那里吧!”
薛航:“你死了,你养母怎么办?还有你那个巧克力男人的梦想呢?”
夏闻樱:“如果我真是因为这件事死了,我相信薛少一定会把这一切办得好好的。”
薛航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慈善家!”
夏闻樱:“但是你从来都不亏待效忠于你的人。”
薛航看着对方那无比坚定且无比信任的神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的话,半晌之后,这才有些五味杂阵地说:“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说你傻,你遇事冷静,有头脑。说你聪明,可你看看你,你付出那么多,但最后为的却是别人。你想着别人,念着别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不怕死,是因为,我在心目之中,我这条命根本就不是我的。在我三岁那年,我就应该随我亲生父母去了,但是,我没有,而是活了下来。所以,在我心目中,我这条命,是我捡来的。十六岁那年,如果不是我养母,我也已经死了。”经历过两次生死,让夏闻樱把生死看得更透,尤其是十六岁那一次,她亲眼看着那个想要强BAO她的男人,在她面前缓缓地倒了下去,血液不断地从他的胸口处涌出来,流满一地,他不停地抽搐着,瞳孔渐渐地失去了焦点,赤条条的身子最后缩成了一个句号,结束了他这荒唐的一生。
在夏闻樱看来,死,并不可怕,如何让自己继续好好地活下去,才是她最该思考的问题。
养母坐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既没有生活来源,又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死者的家属还常常跑来闹事,让她不得安宁,生不如死。那个泼辣且是非不分的女人,总是三天两头的坐在街口,冲着她家骂:“婊。子就是婊。子,婊。子养的,将来还是当婊。子,像你这种灾星,就算是卖,估计也没有人敢要……”
再不然,这个女人就会站在她家门口,向来往的路人“招揽生意”:“快来啊,快来啊!新鲜的小娼妇刚出炉啊,大家趁热快来买啊!五十块钱一次,八十块钱两次……”
更可气的是,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男人信了那女人的话,常常在晚上跑来敲她的窗户和房门,嘴里念叨着****,色胆包天,吓得她躲在门后面,拿着一根擀面棍,浑身哆嗦地无声哭泣……
即便她忍气吞声,也没有让她的霉运就此结束,邻居们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可到最后也无法忍受那个疯女人和那些色男人的日日骚扰,终于有一天,房东向她提出了搬迁的要求。
她带着自己的行李流浪在午夜的街头,口袋里只有五块钱,连睡最便宜的旅馆都不够,最后只能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并且还不敢睡着,生怕有什么流浪汉之类的人会趁机轻薄她。
那一夜,她真的觉得,死,比活着容易多了。
还好,有他。是他在公园之中找到了故意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的她,递给她一颗酒芯巧克力糖,微笑着说:“有我呢,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