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索命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没敢看月落天的目光,赶紧纠正风铃道,“铃儿,我是干爹,干爹。”
“爹——爹——”风铃嘟着小嘴不满地抗议道,更加顽固地叫索命为爹,回头看着已经变了脸色的月落天,天真无邪地笑着,那个叔叔虽然长得也很好看,但哪是她的爹呀?她风铃又不是小笨蛋。
“铃儿。”彩云飞尴尬至极,连忙跑过去从索命怀中抱过风铃,示意索命快走。
索命离开后,彩云飞将风铃凑向风影道:“风铃,快叫爹。”
风铃回头见彩云飞脸色反常地严肃,且不叫她铃儿而是叫风铃了,认定了这是要骂她的前兆,“哇”一声哭了出来。
风影瞪了彩云飞一眼,从彩云飞手里接过风铃,朝着她露出了笑容。
风铃看着风影朝她笑了,渐渐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打量着他,小手还时不时摸一摸他的俊脸。
彩云飞明白,风影又生她的气了,不过此次的确是她不好,是她教女无方,让风铃叫别人为爹,大大失了他的颜面。
果然,风影没有和彩云飞说一句话,至始至终抱着风铃,眼中似乎只有风铃的存在,没过一会儿,他竟然没有知会彩云飞一声,便抱着风铃离开了。
彩云飞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反省,等他气消了,自然会来找她了。
闲着无聊,彩云飞便堆起了雪人。
直至她堆好了两大一小三个雪人之后,突然被回来的风影从后面猛地抱起,踩着积雪快步朝着寝房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还没给他们沾上五官呢。”彩云飞感受到了风影的怒气,找个借口想从他怀中挣出。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给我生了女儿竟然忍得住一声不吭,还纵容她叫别人爹?”月落天踢开房门,开始抱怨道。
“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彩云飞说不下去了,她这个惊喜哪里还算得上惊喜,女儿都喊别人爹了,她企图解释道,“落天,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想听。”月落天直截了当道。
“那你想怎样?”
“惩罚你,你让我多少天见不到铃儿,我就让你多少天见不到铃儿。”风影话落,就将彩云飞压到了床上,狂热地封住了她冰凉的小嘴,再不给她狡辩的机会。
闻言,彩云飞笑了,不再做任何反抗,任身上的男人狠狠地一次一次地惩罚她,虽然她等待了四个月,但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从今以后,他们只会有无尽的幸福,而不会有遗憾与痛苦。
窗外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窗内却是春意正浓,羞煞了片片纯白的雪花。
寒冬过后,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位于蓝水城的烈风堡亦不例外,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只不过,在烈风堡堡主风影的心中,却生出了一块怎么也融化不了的寒冰。
在冷御寒、索命等人看来,风影无疑到了他这辈子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谁都没有他来得幸福美满。
他拥有了此生最爱的女人,亦拥有了天底下最漂亮可爱的女儿,他看彩云飞时那深情不移的灼热眼神,抱风铃时宠溺的笑容,简直羡煞旁人。
他虽再不是月半国尊贵的王爷,白日须戴着狐皮面具见人,却真正坐实了烈风堡堡主的身份。
烈风堡原本便是为他的复仇计划而存在,如今,他心中再没有仇恨,只有热血沸腾的小爱与大爱,是以烈风堡在江湖中逐渐强大的过程中,也做些力所能及造福百姓的好事。
当一切欣欣向荣的时刻,没有人留意到隐藏在风影眉宇中那淡淡的却怎么也化不开的愁绪。
而造成风影不快的罪魁祸首自然不是别人,而就是彩云飞了。
因为彩云飞一直不肯答应嫁给他。
夜已经深了,风影一推开寝房的门,彩云飞便从床上跳下,走到他面前盈盈一笑,温柔体贴地揭下他脸上的狐皮面具放好,尔后给他擦脸,伺候他洗漱完毕。
风影望着彩云飞在他面前忙碌的身影,一声不吭,他知道她爱他,早已决定死心塌地地跟他过一辈子,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独独抗拒嫁给他?
被她一次又一次拒绝后,他不是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可彩云飞的回答五花八门,几乎没有一次的理由是相同的。
她会说,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再成亲会被人笑话,可是,她似乎并不是一个会怕别人说闲话的女子……
她还会说,反正风影和月落天就是同一人,月落天已经和她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完全可以算已经娶她了,可是,他再也不是月落天,而月落天虽动真格地与她拜过堂,却毕竟是以典租的名义,根本算不得娶妻……
被他反驳多了,她甚至还会认真地说,若是非得成亲,一定要邀请展卿衣参加,如今展卿衣下落不明,她担心都来不及,怎么可以让他缺席她的婚事?
风影知道彩云飞的那些理由都不是不肯嫁他的真正理由,他获悉不了她真正的心事,是以心中难免郁结。
其实,他只想以风影的身份,这个将来他唯一仰赖存活的身份迎娶她,让她成为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对他而言,风影是最简单干净的他,既没有在他昏迷时被迫娶过他根本不爱的赵宛静,也没有强行将他最爱的女人典租成妾……
可是,他如此简单赤诚的心愿却达成不了。
当然,风影完全可以用强迫的方式逼迫彩云飞嫁他,可他比谁都明白,铁了心的彩云飞岂是那种甘愿被他强迫的女人?他还欠着她两个要求呢,她虽未提及,却并不代表要求取消了。
风影不让彩云飞吹灭最后一盏烛火,便熟稔地脱去了彼此的衣物,与她缠绵起来。
彩云飞的身体,他已经很是熟悉,知道她喜欢他怎么对她,也知道她什么时候最渴求他。
“风影……”彩云飞微微噘起嘴,媚眼如丝地看着风影,示意他不要无端停下。
“云儿,嫁给我好不好?”风影身下强忍着不动,只热切地亲吻着她,故意将她体内的空虚朝着极限升腾。
“不好……风影……快点……”彩云飞搂紧他的脖子,一双水眸漾着迷人的水汽,既显得幽怨,又显得楚楚可怜。
“云儿,嫁给我?”风影喉头一紧,强迫自己不被她这副勾人的模样俘虏,这种方法他已经不记得第几次用了,虽然屡战屡败,可他却从没有放弃。
“你再逼我,我去和铃儿睡了。”彩云飞被风影冷落了一会儿,逐渐从迷乱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他的企图,立刻反过来威胁,适时抓住了他的弱点。
“云儿别走。”
这场情欲之战中,风影又败给了彩云飞,不是他不能忍,而是他不想和她再因闹别扭而分开,哪怕是分开睡这么一件小事。
“啊……风影……我爱你……”极致时刻,彩云飞抱紧风影,忘情地大喊,她虽然发狠般地不肯答应嫁他,心中其实却很愧对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她对他矢志不移的爱,希望能缓解他不快的情绪。
“云儿,我也爱你,何时你才能喊我相公?”风影说完这些很快便睡着了,彩云飞却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睁开了眼睛。
这世上哪有女人不想嫁给她爱的男人呢?除非她是傻子。
她没有一刻不想嫁给他,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从她十二岁被他在锁骨肌肤处咬下三朵齿印小花后,彩云飞便做起了成为他新娘的美梦。
过了那么多年,二人几近周折,她嫁他的迫切心情更是与日俱盛,他们终于可以毫无阻隔地长相厮守了,可她却不能嫁他了。
不是她不愿嫁给他,而是她不敢嫁他。
她时常安慰自己说,只要他们以夫妻的方式相处,成亲与不成亲又有何关系?烈风堡的人都喊她夫人,她是风影最爱的女人。
可被风影催嫁的次数多了,她的心却逐渐变得不痛快起来,似乎不与他成亲,有一天他就会离她而去似的。
不过权衡再三后,她不嫁他的决定仍没有改变。
事情还得追溯到风影回烈风堡之前的那些日子,有一日,彩云飞独自去了蓝水城的集市,准备给风铃买些过冬穿的衣物。
“姑娘,算个命吧,不准不要你钱。”彩云飞正要跨进一家店铺,却被门口的一个算命瞎子叫住。
“谢谢,不必了。”彩云飞客气地拒绝,她自认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转好,再也不会变坏,是以并不稀罕算命之说。
“咳咳咳……”一阵寒风吹过,穿得单薄的算命瞎子冻得瑟瑟发抖,剧烈地咳嗽起来,彩云飞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走进了店铺。
等彩云飞买好东西从店铺走出,算命瞎子还在咳嗽,彩云飞在他的摊位前坐下,将一件男人穿的冬衣放到上面,道:“那就麻烦你给我算一卦吧,这件衣服就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