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王府的路上,水溶对聂风、聂雨、玲珑三人说道:“你们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要出发。”
“去哪里?”三人同时问道。
“东海!”
“东海?出什么事了么?”聂风问着,未发觉玲珑眼间的惊异。
“倭寇来袭,周统制那里力不从心,皇上已是下旨,明日我领兵前往助援。”水溶笑着说道。
“好哇,好哇,终于有事可做了。”聂雨亦笑道。
“劳民伤财的,你倒笑得出来?”水溶拍着聂雨的肩膀叹道。
“是倭寇来犯,又不是我们找茬。”聂雨故做委屈。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估计得个一、二年的。”水溶对三人说着,这才发觉玲珑一直没有做声,奇怪问道:“玲珑,怎么了,有心事么?不言不语的?”
“爷,这一次,我可不可以不去?”玲珑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了?”水溶与聂风、聂雨同时问着,这可不是原来他们认识的玲珑。
玲珑迟疑了会子,说道:“一来,这水战最忌讳女子,那战船上有女子的话预示着不祥;二来,自发生溺水事情后,我见水就怕。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水溶闻言笑道:“忌讳么?我从来不讲究的,但你既怕水,去了也无益,也好,你就留在府中照顾父王、母妃和玉儿,我也放心些。”
玲珑闻言,舒了口气,笑道:“爷放心,老王爷、太妃和王妃交给我,只待爷的凯旋而归。”
水溶又叮嘱了三人一些事,说话间已到了王府,首先去了水域和卫若云的房间,说了皇宫之事,水域、卫若兰夫妇听闻,虽心生遗憾,但也没有办法,再说终是保家卫国之事,本也是他们北静王府应尽的职责,只是叮嘱着他好生和黛玉说去。
才刚步入园子,水溶就听见一阵幽雅的琴声传了过来,知道定是黛玉所奏了,从琴音间听出她的心平静了许多,看来通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是大好了。
听到脚步声,黛玉知道是水溶回来了,急忙起身迎接,水溶将她抱入怀中笑道:“听琴音知道你好多啦,嗯,看气色也强了不少,以后可要按我说的,静心保养下去。”
黛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说道:“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想着溶哥哥的箫吹得好,前儿个还找来这本书,看着曲文自己拿捏,实在太难,再加上玉儿中气不足,所以只好放弃了。”
水溶将书拿在手中,看了看,是一本关于箫曲的书,笑道:“是么?你身子不适吹箫,还是弹琴的好。以后这箫还是不吹的好,终究中气不足,免得伤了身体,我担心。”
黛玉听了水溶的话,心下娇羞的以手轻拨着琴弦,水溶见了,拉过黛玉的手挨着自己坐下,笑道:“玉儿,有一事可得和你商量。”
黛玉抬起那似蹙非蹙的眸看着水溶,只听水溶笑道:“今儿个皇上召见,说是海边有倭寇来犯,现下自清和千树他们都在边关无暇赶来,少不得我亲自出马了,估计要个一、二年的功夫。”
水溶对黛玉说及要外出抗击倭寇,只怕得个一、二年的功夫,黛玉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你要走啦!”她知道,往年的时候,水溶在边关,一般也会呆个三、五年的时间的,这也是她在北静王府总是碰不上他的原因。
水溶随着站了起来,笑着抱着黛玉说道:“怎么?舍不得了么?”将黛玉埋首胸前,轻叹道:“放心,短则一年,长则二年,我一定回来,我已和爹娘说了,他们会好好的保护你,倒是你,可不要让我操心,我不在的日子,一如现在般,静心静养,不管有什么事,和爹娘商量,但有一条,你需谨记。”
“什么?”
“不许流泪。”水溶刮着黛玉的鼻子笑道。
“嗯,我答应你。”黛玉含羞带怯的说着,知道水溶一直担心自己流泪,这段日子,也总是想着方法让自己高兴,以免水溶操心。
“我会写来家书报平安的。”水溶说着,看着黛玉的神情,显有不舍之意,继续叹道:“战事一起,难免书信会有丢失,一、二个月未接着家书,也不必担心,这是常有的事,你可不许多想。”
黛玉闻言点头。
“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玉儿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只因战事一起,多少不定说不清楚,但心中有了黛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因为,他要守着她生生世世。
黛玉点了点头说道:“溶哥哥放心!现在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我也知道了什么是我最不舍的,我一定会养好身子等你回来。”
“最重要?最不舍?是我么?”水溶笑问道。
黛玉闻言又羞赧的点了点头。
水溶见状自是情难自禁,低头亲吻上黛玉的红唇,温柔缠绵之极,直至黛玉娇喘吁吁方才松开说道:“等我,等我回来!从此我们不再分开。明年你的及笄生辰我是来不及给你庆贺的,来年的,来年我一定回来给你补上。”
翌日一早,黛玉亲自为水溶系上自己连夜赶制的兰草香坠,送至长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好驻足遥望,卫若云拍着黛玉的手说道:“玉儿,放心,前些年溶儿长年征战在外,多少有了经验,这次,他不会有事,也不会负皇上所托的。”
“我知道,娘。”黛玉偎在卫若云怀中轻声说道。
至此,黛玉和水域夫妇在北静王府静心等待着水溶的胜利回朝。偶而也会让紫鹃、春纤到贾府打听老太太的消息,知道一切万安,心下亦是放心。
只是这一日,春纤却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薛蟠终因几年前的那桩人命官司重新翻了案,入了牢,黛玉细想了想,知道是那个薛蟠的妾室香菱的事了。
“那香菱丫头怎么样了?”黛玉问着春纤。
“香菱只怕也不行了。”春纤含泪答道,同为丫头,虽说香菱为妾室,称姨娘,但她为人可亲,从不把一些下人当下人看,所以感情是极好的。
“自从那薛呆子娶了个夏金桂,那忌妇眼里如何能容得下香菱,天天找碴儿变着法子折磨她,现在落下一身的病,只怕过不了这个冬天了。”春纤叹气答道。
“薛姨妈不管的么?”黛玉惊叫道。
“哪里敢管,那忌妇别说对香菱打打骂骂,有时对回门的宝二奶奶还指桑骂槐的呢,薛姨妈也管不了她,只知道抱着宝二奶奶哭,苍老了不少呢。”春纤叹道。
“那薛家哥哥入了牢,那夏嫂子又如何了呢?”黛玉问道。
“听说将薛府砸了个乱七八糟,回夏家去了。”
“唉,人说家和万事兴,如此闹起来,只怕日子是不长了的。”黛玉闻言叹道。
果然不久,传来香菱故亡的消息,黛玉亦是神伤了一些时,又传来薛蟠在应天府判了,来年秋后斩,终落了个以命抵命的结局,薛姨妈不堪打击病倒,不久就去了,薛家的商业也大厦倾倒,虽有贾府因了薛宝钗的原因努力维护,但终是无起死回生之力,薛家终从四大家族中淡出了。
转眼水溶出征近半年,已是来年的开春,到了黛玉及笄之期,花朝节,龙御亲来北静王府庆贺,一时间,北静王妃皇妹的身份让所有的人知道黛玉的荣宠,直到三更,龙御才告辞回宫。
卫若云看着远去的龙御,这才转身回头笑看着黛玉说道:“我的玉儿终于及笄了,好在去年接过来了,要不然,这溶儿又出征在外的,你们的事,可不知要拖到哪一年呢?“
“娘!“黛玉闻言,羞赧之极,知道卫若云以提前一年成亲的事打趣自己呢。
“玉儿,来看看,这是什么?”见黛玉羞态,卫若云方才拿出一个锦盒,递到黛玉的手中。
“这是什么?”黛玉疑惑的接过锦盒,看着卫若云。
“这是溶儿出征前夕叮嘱我在你及笄之年交给你的。”卫若云拍着黛玉的手笑道。
“溶哥哥!”黛玉闻言,感动之极,眼中泛酸,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为水溶准备一份?
“可不许流泪,溶儿一再叮嘱我的。”卫若云笑着将黛玉搂在怀中说道。
“嗯,我知道。”黛玉止住心神,只因知道,自己流泪水溶会担心,所以,为了让他不担心,自己很少流泪了。
“快,打开看看?”卫若云提醒黛玉。
黛玉轻轻将锦盒打开,却见是一副桃核串成的串珠,以红绳绑结,只是每个桃核都打磨成大小一致的圆形,每个桃核上都雕刻着一朵花形,仔细看来,居然与自己手腕上的花痕一般无二。
“哟,还是溶儿有心,这桃符可是避邪的,可以保佑我的玉儿一生平安吉祥,少灾少难的。”卫若云拿起串珠笑着,替黛玉戴在了手腕间。
黛玉这才想起,那天在桃林中,水溶在桃树底下挖桃核,却神秘的不告诉自己的原因了,原来,他早就想好要将这做为自己及笄之年的礼物,想当初因了水溶的不告诉自己,自己还有些不满呢,不想他这般有心,心顿时柔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