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因了黛玉怀孕一事,本欲热热闹闹大办的过年,也只好作罢,唯恐吵得黛玉不得安神。
只是各王府你请我接的,又是观戏,又是戏酒的,却是推拖不过的,今儿个正好是北静王府设宴,各王府的人都派人到贺,穆自华和陈千雪亦是到北静王府拜访,却早教卫若云派人带到黛玉所居处。
“自华,千雪。”黛玉见到她们,高兴异常,拉着陈千雪的手说道:“可要恭喜你了。”
一席话,倒教陈千雪不好意思之极,羞红了脸,只听穆自华笑道:“这会子羞什么,现在好了,如了愿了。”
“如愿?”黛玉闻言,不明所已。
“你是不知。”穆自华拉着黛玉到一边,抛下忸怩不安的陈千雪,继续对黛玉笑道:“一个学里时,千雪对天羿就不一般,奈何父母之命的,她不敢说,只对我说了些。”
“是么?”黛玉闻言,不觉暗叹陈千雪的胆子倒是大。
“这下好,可是心想事成了。”穆自华笑道。
“不说我了。”陈千雪从羞赧中回过神,上前拉着黛玉的手说道:“听闻哥哥说,在边关,你为了救天羿,中了一刀,现在可好了?”
“有这种事?”穆自华却是不知的,大惊失色。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黛玉笑言。
“谢谢你,黛玉。”陈千雪感动的拉着黛玉的手说道。
“害不害臊,若黛玉真有事,我看你这个谢字如何说得出口。”穆自华指着千雪笑着。
一席话,惹得陈千雪眼中起了水雾,黛玉见了,笑着对穆自华说道:“赶明儿唯愿你嫁一个厉害些的人家,别整日编派我们千雪。”
此言一出,陈千雪又‘噗哧’一声笑了,穆自华不依说道:“我倒是为你们二个操碎心呢,你们倒好,一个个的编派我。”
“谁敢编派我们郡主大人?”卫若兰的话从房间外响起。
“若兰!”黛玉等三人齐声惊呼,万不想,卫若兰却是来了。
“不光有我呢!”卫若兰说着,紧接着,身后进来的还有冯紫英。
“两位御林军的副统领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黛玉笑着,在边关已是熟络惯了的,倒也不拘束。
“今儿个你们王府设宴,我们可都来了,想着长时间未见你,就想看看你,听闻两位郡主大人在这里,天羿倒是不好意思来了。”冯紫英笑道。
“天羿也来了?”黛玉和穆自华同时叫起来。
“可不是,知道二位郡主在这里,只是不好意思见到千雪,所以他在前面,不来了。”卫若兰笑道。
陈千雪闻言,更是脸红,低头不语。
“真可惜,今儿个若是宝玉等人也来了的话,我们这些学子可以在这里早些聚聚了。”冯紫英叹道。
“是真想聚聚,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卫若兰笑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黛玉不明白了。
冯紫英怒视卫若兰一眼,卫若兰只好摆手说道:“好好好,不说了,黛玉,我可问你。”
“什么事?”
“可知道史湘云的事?”
“云丫头?”黛玉闻言,想起湘云,眼中起雾说道:“去岁听闻她嫁到南边,那人家对她是极好的,不想得了痨病,已是去了,自此以后,云丫头却是再也未写信我了,现在是什么情形,我却是不知的。”
“听说她回来了,人在金陵。”卫若兰笑道。
“她人在金陵?”黛玉难以置信。
“正是,听说,她夫家的人家已是家道中落,家族都散了,湘云也无处可去,是以又回了金陵,仍住在史家。”
黛玉听了卫若兰的话,惊喜说道:“真的,赶明儿我要她来我这里聚聚。”
黛玉听了卫若兰的话,惊喜的要叫湘云来府上团聚,只听卫若兰笑道:“这倒不急,她既在金陵,又有了你堂堂北静王妃想见她一面,赶明儿我让天羿下一帖子,接了她来赴婚宴,不怕史府不放人,你们自是能见上面的。”
“也是呀,不差这几天的。”穆自华笑着,继续对黛玉说道:“再说,我也想见见她,倒不如在天羿和千雪大喜的那一天吧,免得她也累着。”
黛玉闻言,只好作罢,众人又说及一些个话,这才散去。
卫若兰和冯紫英却是往前厅赶去,只听卫若兰笑道:“怎么样,总是能让你如愿的。”
冯紫英一笑,未有作声,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她太苦了,与她性格不符。”
“这会子就心疼了。”卫若兰笑道。
“心疼有什么用?若非我到了东海……”冯紫英继而再叹一口气,说道:“终是无缘。”
卫若兰闻言,不再作声,亦叹气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变数难定的。”
冯紫英苦笑说道:“变数,即使是再大的变数,你认为我的家族能接纳她么?”
卫若兰闻言,撇了撇嘴,不再说下去。恍惚中,见皇上龙御却是一袭流云黄衫的来了,远远的见到二人,笑道:“怎么,见到了主子,也不谢我这个主子的提拔之恩。”
卫若兰和冯紫英二人这才恍然大悟的作揖,只听龙御笑道:“罢了,玩笑而已,唯愿以后,你们见了我,一如水溶见了我般,无拘束的好。”
二人闻言,急忙点头称是,只听龙御问道:“你们是从玉儿那里来?”
“正是!”
“她可好?”
“好着呢,有陈千雪和穆自华两位郡主陪着,现在累了,只怕已是躺下休息了。”冯紫英说道。
“噢!”龙御眼神中显出一丝遗憾,说道:“如此,我倒不方便去了,陪我去水溶书房吧,他也不能总是躲着我。”
“躲?”卫若兰和冯紫英二人不约而同出声。
龙御哈哈一笑,未理会二人不明就里的神情,率先往水溶的书房而去,卫若兰二人只好跟着,只听龙御笑道:“你们和天羿是生死兄弟,想来他不会对你们有什么隐瞒。”
冯紫英二人听闻,噤了声,只听龙御继续说道:“想当初,我父皇、姨父、甄总裁、林伯父都是兄弟,仅林伯父和姨父两家订了亲,至今我懊恼不已,可怨我父皇了。”
卫若兰和冯紫英一听,互相看了一眼,闷笑不已,又不敢放肆。
“我可不怕你们笑我,为了不让我的儿子懊恼我,如今我要找水溶与我结为儿女亲家。”
“儿女亲家?”卫若兰二人再度同时惊叫起来。
“怎么?不行么?”龙御见二人神情,懊恼之极,叹口气说道:“自从我有了这个想法,水溶那小子一直躲着我,不见我,今儿个我亲来了,他还是不见我、躲着我。”
原来,自从太医对龙御说及黛玉有孕之事,龙御就上了心,有些落寞,却也高兴不已,时不时派人到北静王府送些好吃好喝的,直说当初自己的父皇晚了一步没给自己做好准备,如今他却是要为他的皇子做好准备的,直和水溶戏称,若黛玉生下儿子则罢,若是女儿,定是要结下亲家的,为了这,水溶就只好躲着他了,也令龙御懊恼不已。
“为……为什么?”卫若兰不明底细,听了龙御的话,摸不着头脑,瞪大了眼睛,这北静王,胆子也太大了些,再怎么和皇上称兄道弟的,也不能置皇上与不顾的躲着皇上呀。
“水溶那小子说了,除非我的皇子愿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才可考虑考虑的。”龙御笑道,见卫若兰二人傻了般的看着自己,继续笑道:“正好,碰上你们,你们帮我说说话,好歹让他今儿个答应了,以后,你们要什么,我一律答应。”
卫若兰和冯紫英二人听闻,额间已出了细汗,互相看了一眼,只觉今天有点冤的感觉,似乎无论帮谁,都得不到好。
却也不能怯场,只好随着龙御左右,说话间,已是到了书房,水溶果在里面,至于答应了龙御没有,可是后话了,只听水溶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说道:“再说罢,离那一天还远着呢,若真是女儿……”
如此这般,日子过得倒也快,转眼间至十五前夕,眼看着甄天羿和陈千雪的大好日子要来了。
甄府便在大花厅上命摆几席酒,定下一班小戏,满挂各色佳灯,自然是笙歌聒耳,锦绣盈眸,一时快乐荣宠自是与别处不同。准备着迎接十五日甄天羿的大婚。
十五日一早,甄天羿一席大红新郎服饰骑高头大马去迎接新人‘升平’郡主陈千雪,御林军副统领冯紫英、卫若兰二人相伴左右。
相较与甄天羿那一身喜服而言,他那张脸却是未见任何喜色的。
冯紫英和卫若兰知晓甄天羿的心事,只有相互对望无奈摇头,只盼大婚不要出差错的好。
一时间,迎得新人归,吉时已到,二人拜了堂,甄天羿将新人送入洞房,一应按金陵旧例,坐床撒帐等事。
甄天羿终是叹了口气,拿起称杆挑起了盖巾,但见陈千雪无限娇羞的低头不语,自有一派风情,在喜娘的安排下,二人又喝了合卺酒,方才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