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青丝在枕上互相缠绕,轻歌肌肤上泛着点滴汗水,莫小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弥散的妖冶,心中柔情蜜意,忍不住又向他身前蹭了蹭,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心中一荡,笑的愈发暧昧起来。看他泛红的脸轻轻别过去,她眯眼调笑道。
“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你刚才可是——”一双温热修长的手掩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却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莫小色吃吃一笑,蹭过去,窝进他的怀里,挑眉道:“还不让人说了!真是……”
轻歌秀眸中流光滑转,低头一笑,温声道:“主子可还觉得哪里有什么不适么?那媚毒可解了?”
她将俏唇一撅,皱了皱鼻尖,忽而嘿嘿一笑,才道:“轻歌啊,是不是我说我还有不舒服,媚毒还没解,咱们还能再来一次啊?”
轻歌闻言脸一红,随即瞟了她一眼,见她面若桃花,肌肤宁润,巧笑嫣然,知道她定是好了,弯起嘴角,掀开被子,下了地,弯身捡起方才随意丢在地上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起来,莫小色早就在一旁看的痴了,他的身子不胖不瘦没有一丝的赘肉,手感也不错,她暗道自己得了个宝,心里愈发的喜欢。
轻歌回眸,瞧见了她一脸的笑意,他清秀的脸兀自红着,却没了往日的忧伤自卑,有了一派安然,只低声道:“主子,这都要到黄昏了,主子还是起来的好,一会儿彩霞出战主子还是要去阵前的。”
莫小色撇撇嘴,不情愿的掀开被子,也起身穿衣,嘴里嘟囔道:“是是,我这就起来!都这样了,还主子主子的叫,不别扭么!”
轻歌一面服侍她穿衣一面轻声道:“轻歌叫惯了,就还是这么叫吧!也不好先就改了……”
莫小色点点头,暗自打定主意,以后救下母王爹亲之后就去禀明,把轻歌嫁进门来。
莫小色收拾妥当,嘱咐了轻歌几句,就准备去帅帐了,可一掀帘幕,却愣住了。
春寒料峭的夜色里,本以为没有人烟的外头,帐外的不远处,有一人负手而立。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那个一身阔朗却带了些萧瑟的身影后,轻叫道:“季将军——”
那人一袭黑衣,慢慢转过身子,郎眉一挑,眼眸中却泛起苦涩:“殿下好事玉成,末将在这里先恭喜了。”
莫小色被颜清一番话语点拨,再加上与轻歌冰释前嫌,对着这阔朗将军心中倒有几分内疚,她也不再深究为何这般心气高傲谨慎的人会急着像轻歌表明心迹,又见她这样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忙笑道:“季将军不必多礼!原是我的不对,季将军跟着我出生入死,我还这般小心眼,真是不配做这个大帅了,也对不住季将军对轻歌的这番心思了!”
季红梅原本有些堵心,见她笑的这般诚恳,原本以为她会拿大帅的架子来教训她,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却没成想她会说也对不住她对轻歌的这番心思,心内一突,豁然开朗了,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那样急于慌乱的去求证轻歌的答案了,在她自己的潜意识里,她分明就觉得自己是比不过这个燕大帅的呀!她在见到她的第一次,恐怕就是心甘情愿随着她出生入死的!
当下觉得心气一清,胸口激荡一股豪气,她本就不是那般儿女情长的人,爽朗大气才是武人的作风,随即也一笑,眼底隐没了苦涩展露出明朗眸光,朗声道:“殿下言重了!不管怎么样,末将都愿誓死追随殿下的!”
莫小色瞧着她眼中流转的眸光,看出她的释怀,也就识趣的没问她打算如何面对轻歌,其实,也没必要问了,她,定是会自己处理好自己这段情意的。
“季将军,是有事吧?”她不会无缘无故等在帐前的,定是有事要说。
果然看见季红梅神色一整,肃然道:“方才末将派去永安城的探子来报,说此次守永安的还是上官公子,还说皇上把王爷和王夫送来做了人质。”
“彩霞呢?”
“彩宫主带着三万人已经去埋伏了,准备午夜攻城。”季红梅如实说道。
莫小色忽而低头一笑,美眸一股势在必得,眼底却又一丝隐约的伤心,再抬头时,又是那个战场上的燕大帅:“季将军,咱们就去前头观战,必要时,可是助彩霞一臂之力!今时今日,我莫小色一家终是可以团聚了啊!”
季红梅满眼惊艳,这个人瞬息万变,居然这般灵动!每一分的嘻嘻哈哈都有一抹成竹在胸,大概吸引她相随的就是这个人的这种性情吧!不矫情不做作,活的很真,总有一股让人相信臣服的气场。而自己虽然阔朗大气,而终究比不过她的绝世独立,傲世无双!
“末将领命!”
来到灯火通明的帅帐,众家将知道她是中毒了,却不知中的什么毒,眼下见大帅神清气朗的走来,都道大帅是神功护体,绝世无双,居然能自己将毒逼出来,当真了得。
莫小色有些汗颜,连连说自己不敢当,眉宇之间有些愧色,季红梅瞧着瞧着心内忽而一派安宁了,自己许是沉浸往事太久,忘记不了小时候一起玩闹过的清秀的眉眼,一看见轻歌勾起旧事,心念一动,就,就失控了,此刻想来,自己或许,倾慕的还是旧时的那个人吧!
远处永安城楼上亦是灯火通明,守卫森严,莫小色静静的看着,谁也瞧不出她映着灯火倒影的眼眸究竟酝酿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一个地方,在看见城头上一袭闪亮盔甲的时候,会,痛不可当。
很快到了午时,城上城下,喊杀声一片,彩霞准时袭击,永安城楼上却是丝毫不乱,又竖起莫小色熟悉的木桩,上面的人是她的母王爹亲,本该极度愤懑的人,美眸中却丝毫不见紫光,平静的让将领觉得异样。
莫小色静静的走出帅帐,往城下走去,不是第一次看见战争的残酷,跟着她北上的将近百万的人马如此还只有三分之一了,这不都是她的罪孽么?此刻亲眼看见顺着云梯爬上城头的兵士被人硬生生拿着长枪刺下来,她,心如刀割,自己还怎能安坐高堂,等着最后的胜利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她,该做点什么,减少最后的损失。明明知道上官小涵不会和他姐姐一样手段卑劣,可是,若是她能解救下人质,登上那永安城头,这一场仗,就算完了。
没有她的命令众将领是不敢跟着她的,莫小色瞥见后头季红梅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低头站定,想了一会儿,低声道:“季将军,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参战了,”一双美眸望着战火纷飞的城头上,续道,“看这样子,彩霞要拿下永安得费好一番功夫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所以,还是我来吧!”
季红梅眼露诧异,她身为主将,怎可以身犯险?浓眉一蹙,眸间有一抹重重的不赞同。
却听见那一身红衣的人低声坚定道:“若是要别人救下母王爹亲,我恐怕会难受一辈子的!”
季红梅一怔,却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了,抿了抿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不会让人给殿下添乱的。”
她也明白,除了那一番心思之外,刀剑无眼,殿下定是怕人会伤了上官公子,是以才要亲自去的。她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一番局面,当真是难以预料啊!
说话间,那个嫣红的身影就飞向了城头,她凝聚起深厚内力,水袖一扬,城下所有的兵士只觉沙土弥漫,目不视物,都用衣袖遮住眼睛,停止了撕斗,城上的人眼前一花,居然不知何时被人夺去了手中兵器,刚要惊呼,却听见一声蓄满内力的娇喝:“都住手!”
混战中的兵士全都往那城头灯烛最亮处看去,一时之间,几万人都怔住了。
天月的一身盔甲的上官将军被一袭红衣的燕帅劫持了!
红衣飞扬,眼眸中紫光流转,灯烛下她美的惊人,却谁都没看见她扣住他颈间大动脉的手在微微颤抖。
盔甲莹亮,眼眸中冷冽风霜,灯烛下他憔悴颓唐,却谁都没看见他紧握的双拳和心上又被撕开的旧伤。
“逆贼!你想怎么样?”一个副将模样的人大喊道。
莫小色抿嘴一笑,娇俏道:“不想怎么样,放了安国王爷和王夫,不然你们上官将军今日就要马革裹尸了!”
她心中拧的如麻花一般,笑的越甜,却发觉心里越苦。
他身子一颤,马革裹尸?她原来是这般狠毒,哪里还和他有半分情面呢?可叹他被她点住穴道说不出话来,不然,定要骂她个天翻地覆。
他紧紧盯着那个副将,眼眸中厉色骤现,吓的那人不回答了。
莫小色蹙眉,见城楼上下的兵士都有些骚动了,蹙眉暗道,必须及早救下木桩上的二人,才可避免更多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