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封退婚书上一字字一句句的都写着她如何不堪,还与男人私通被捉奸在床啊之类的,可他却该死的偏偏只感觉到了从那字里行间传递出的其实她是对他不屑甚至不齿的味道。
他捧着那封“情书”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种被嫌弃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强烈了,直刺得他那小心肝一揪一揪的,龇牙咧嘴若此刻人就在他面前,他定要扑上去狠狠的咬上几口。
她说她与男人私通被捉奸在床?
混账啊!身为本王的未婚妻竟敢不耐寂寞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尚未成婚便首先给本王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简直是混账之极!莫非那男人竟比本王还要更好看更尊贵更优雅更迷人更能让人心动?
她说自认残花败柳配不上本王,又迟迟不见皇上和太后娘娘下诏取消两人婚约,便索性她自动来与本王退了这一桩婚事?
魂淡啊!本王的母后皇兄尚且没想要取消这场婚约,你就竟敢跑来要求退婚?你把本王当什么?如此急着意图摆脱与本王的关系是有何目的?本王都还没来得及嫌弃你,你竟敢就先来嫌弃本王,要求退婚了?还有母后和皇兄是什么个意思?难道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想要让他娶沈家二小姐?不然为何竟会迟迟没有动静,没有趁机下旨退了这桩婚约?他们分明是知道本王一点也不想娶那沈思曼,若非顾忌着东面那个老家伙以及那一点点的怜香惜玉不忍太过伤害了那个本就软弱得跟那什么似的小姑娘,他早就甩手不顾,他们却为何还如此作为?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忽然将手中的退婚书捏入掌心,顷刻间便将其捏为了粉末,随手一甩洒落地上后便消失无踪。他站在那儿冷笑,说道:“给本王好好的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亲卫见他如此不由大惊失色,却猜不透他究竟是因为被退婚而生气还是因为别的,连忙垂首低头神态越发恭谨,问道:“不知主子想要知道什么?”
“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他一改平常的嬉闹不着调,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蛰伏的猛兽,闪烁着幽幽的寒芒,让人不禁胆寒战栗,不敢在他面前有丝毫放肆。他看着亲卫,又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冷笑着说道,“沈二小姐寡廉无耻,与男人私通苟合被捉奸在床?笑话!沈二小姐何等身份,沈夫人又是何等教养,岂会当真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还是在三年守孝眼看着即将到期的这个时候出了这等子的事!”
“主子,您……”不是不喜欢那沈二小姐不想娶那姑娘的吗?怎么如此护着人家?
风玄玥伸手扯了下袖子,施施然在椅上坐下,继续冷笑着说道:“就算本王不喜欢,在本王想到法子解除婚约之前,她就是本王的未婚妻,谁给那些混账如此狗胆,竟敢欺辱本王的未婚妻!把这所有的事全部都查清楚,看我不将那些混账东西给剥皮抽筋了!”
“是!”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人家沈二小姐,只是那护短的性子又犯了。
那亲卫领命退下,风玄玥坐在那儿,脸色依然是忍不住的好一阵阴晴不定,显然这件事情让他甚是在意。不久,他又缓缓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怪哉,那沈家二小姐性子软弱,如何竟会做出主动书信过来欲与本王退婚之事?莫非是三年不见,当真连性子都能有这般巨大的改变?还有,与男人私通?”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击打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好久,忽有轻笑声从这军帐中传了出去,阴冷阴冷的。
那天晚上,守卫在他军帐外的卫兵们轮换下去休息,却整一个晚上都被噩梦困扰,噩梦中有鬼魅尖啸,阴冷阴冷的,以至于等到第二日他们醒来归队的时候还尚未完全从噩梦中走出来,不禁有些神思恍惚。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他们的总帅大人的一个最新命令给震醒了。
总帅说,随他回京的两千将士要在今日天黑前全部挑选出来,明日便随他动身前往京城!就在众将士们不解疑惑的时候,他们家总帅又说:“本王被抛弃了!未婚妻竟在昨日送来退婚书要与本王退婚,本王现在真是好伤心好难过好焦虑,哪里还有心情等你们如此缓慢的甄选出两千人来?”
此言一出,整个军营的将士全部都哗然了,一个个皆都拼命仰起了脖子看着他们家那正站在高台上泪眼婆娑的总帅,激动了、悲沧了、愤怒了……
“总帅,好好的,沈二小姐为何突然便要与你退婚?”
真正是岂有此理,他家总帅如此绝代风华绝世无双,理该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才对,未来总帅夫人,睿王妃却竟突然送来退婚书?
不过,总帅竟被姑娘给嫌弃了,哎呀呀这可是大新闻啊,听起来真让人心神振奋!
将士们很激动,风玄玥坐在高台上咬着袖子好伤心,呜咽着说道:“她说她与男人私通被捉奸在床,现在全京城都早已经传遍了这件事情,她自认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本王,曾上吊自杀却不想竟没有死成,便又送来了退婚书。”
校场之上全体将士刹那间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视线望出去,似乎都看到了他们家总帅的脑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
然后他们更怒了,觉得他们也因此而受到了羞辱。
风玄玥继续咬袖子,好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娇怜模样,说道:“本王却不信,当年沈夫人何等尊雅人品,岂会教导出那般不知廉耻的姑娘?沈二小姐又是何等身份,岂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本王怀疑此间怕是有什么阴谋,是有人竟敢谋害本王的未婚妻,也羞辱了本王!”
众将士一听,也觉得十分有理,尤其是那些对沈二小姐有所了解的将士们尤其深以为然。
那位贵人,别说身份教养如何,便是那软弱的性子也让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啊!
是什么人竟敢谋害沈二小姐,羞辱了总帅和他们整个沧澜军中的百万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