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今天去哪了吗？”风瑞龙放下报纸，喝了口咖啡问道。
“你让我想？”温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要逛荷兰！”
风瑞龙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漆黑的凤目很认真地看着她：“身为这次游览的专属导游，三天的日程都应该由你安排，不是吗？”
温柔微微蹙眉，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不过脸上并不动声色，也不说话，继续慢慢悠悠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好一会儿才擦了擦嘴，道：“我安排了，你真的会照做吗？”
“当然。”他欣然点头，又强调道：“不过安排必须合情合理。”
“放心，我还不想暴尸街头，一定尽心周到！”她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水眸上下打量着风瑞龙，“你就穿成这样浏览这里的名胜？”
他穿着最正式的西装，发型一丝不苟，看起来十分板正严肃。
“有什么问题？”他挑眉，不以为然。
“然后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跟着？”修长的食指扫过在场的黑衣保镖，心里觉得好笑。
风瑞龙淡淡瞟过众人，最后望着温柔道：“你想说什么？”
“这样的观光能尽兴吗？”她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既然听我的安排，先回房间换身衣服吧。”
“换什么衣服？”风瑞龙蹙眉，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行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温柔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干脆拉着他回房间。她翻看着他的行李箱和衣柜中，里面除了黑色西服，还是黑色西服。
“尼玛，你的品味可真单调！”她合上箱子，开门对着他的手下佟立伟耳语了几句，又回到风瑞龙面前，推着他到浴室：“去去去，洗个澡，把头发洗一下。”
“我早上已经洗过了。”他不懂温柔想干什么，向来冷肃的脸上更显阴沉。
“再洗！”温柔可不是被吓大的，抬脚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咔”的把门关上。
风瑞龙从没有被这么对待过，想他纵横黑道这么多年，就算是以前的黑道女王“红叶”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一个小空姐竟然对他拳打脚踢，呼来喝去，她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你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开门！”他生气了，冲着门外大声喝斥。
温柔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本想看看有没有韩峰的未接来电，可是翻了几页什么都没有。她心里恼火，收起手机走出房间，没过多久，她拎了一桶水来到浴室门口。“咔”地旋开锁，对着里面道：“你不想洗就出来吧。”
就在风瑞龙开门的瞬间，整桶凉飕飕的清水将他淋了个遍！然后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再次反锁了浴室的门。
“温柔，你这是什么意思？”风瑞龙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大声叫嚣。
温柔悠哉地放下水桶，脸上挂着痞痞的笑：“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现在就算你不想洗也不行了。”
“你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等我出去了，我一定……阿嚏……”风瑞龙本想威胁她，谁知却冷得打了个喷嚏。
温柔抿唇偷笑，对着里头说：“你有时间生气，不如先脱了那身湿衣服吧。”
风瑞龙从没有被人这么戏弄，心里憋火，可是未免着凉感冒，还是脱了衣裤，开了莲蓬花洒。
细细的水流声从室内传出，温柔暗暗松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半小时后，浴室的门被打开，风瑞龙正要发作，发现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手下佟立伟。
“龙哥，这是温小姐让我为您准备的休闲套装。”他的手上拿着一身藏青色的卫衣套装，恭敬地把衣服递到风瑞龙面前。
“她让我穿这个？”风瑞龙拧眉接过衣服，眼神无比嫌弃。他想穿回自己的黑色西装，却发现无论是衣柜中的，还是行李箱中的，全都不见了。这种情况，用脚趾想都知道是温柔搞的鬼。他赤膊着身体站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那套休闲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逮着温柔，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
他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换上了那身套装。镜中的他简直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冷厉，刚毅的五官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不少。不过眉宇间那份冷淡依然存在，让他看来既有型，又酷酷的。
“嗯，这才对嘛！”温柔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略带欣赏地看着他这样的穿着，将手中的黑色鸭舌帽戴到他头上：“这么走出去，谁还能看出你是龙兴社的老大。”
“你让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让我看起来不像自己？”他拿下帽子看着，现在的自己确实不像一个黑道头头。
“当然了，难道你出去游览，还想带着这群黑压压的跟班吗？”温柔看着他，把帽子重新为他戴好，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好了，我们走吧，第一站去梵高美术馆。”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龙，龙哥！”佟立伟被她的决定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您不能单独出去。”
“有我陪着，怎么算是单独？”温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道，“而且，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付他，就算你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他，也是没用的。不如就这样光明正大走出去，那些人反而不会盯上他！”
“可是……”
“行了，我也不认为这身打扮，还有人能看出我是风瑞龙，你们就在这酒店里呆着，帮我吸引那些人的注意。”说完，拉着温柔走进电梯。
他还是第一次摆脱了所有的保镖和随从，就这么自由地走在大街上。这种感觉充满新奇，让他心情愉快。
身旁温柔好像是从监狱“放风出来的犯人”，开心地向前跑着。她一面跑，还一面转过身对他挑衅：“喂，你跑快点！没吃饭呀！”
风瑞龙蹙眉，压了压帽檐，快步追了上去。他们没有打车，而是用步行和坐公交车的方式，领略着异国情调。
这一天，他们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也忘记了各自的烦恼，仰面躺在桑斯安斯风车村的牧场草地上。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草的馨香，奶牛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逸恬静，让人倦意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