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清早的,江月白便在秦央的乔装下出去买了些生活所需的必需品以及要吃的食材回来,而他回来时秦央也已出去了。
秦央手臂上的伤已好的不见任何痕迹了,当然了神医聂降的药一向非常见效。她换了身男装换了张还算英俊的面皮出门去了,她有个怪癖,那就是女子的面具全是普通貌丑的,而男子的却都是英俊貌美的!至于其中原由就不得而知了。
她此番出门只因昨夜形势所迫而沈桑桑却被她丢在了乐来坊的屋顶上,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央脚步匆匆往乐来坊赶去,早上的太阳也已升得老高,阳光照在人的脸上倒不觉刺眼,只觉得舒服,在去往乐来坊的大街上人潮涌动,路边摊贩叫卖声不绝。
然后秦央就一眼在人潮中看到了本该还呆在屋顶上的沈桑桑,不过因为她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人,也就不再奇怪她是怎么下来的了。
沈桑桑正表情懊恼的立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前,而她旁边的那人正是她千怕万躲的表哥叶北。
叶北则是一脸的表情严肃,似乎正在对着沈桑桑训着什么话,秦央见了心下倒觉得一松,如此正好,有了她表哥在身旁那么自己便不需要再担心这个相府千金的安全了,也不会再麻烦到自己了。
只是沈桑桑的这个王妃是当定了,这样想来也有些可怜她,这么个小姑娘以后跟了座千年冰块,后半辈子只怕只得在寒潭里度过了,毕竟自己在五王爷府上待过半年,五王爷的冷血无情也是见识到一些的。
想起曾经府里头有个丫鬟长得也算是丰肌弱骨,娇媚可人,丝毫不畏惧五王爷的严肃冰冷,执意的将一颗心扑在了五王爷身上,试图用自己的美貌柔情吸引五王爷。记得那日那丫鬟在五王爷的酒水里掺了点春~药,秦央虽看到了但也没有声张,她想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也许那丫鬟心里头是想着来个生米煮熟饭吧,但是她还是太低估了五王爷了,这酒里的问题到底还是被五王爷发现了,于是这个丫鬟就悲剧了,五王爷毫不留情的将这么貌美的丫鬟赐死了,一杯毒酒终结了她年轻的一生。
当时府里头所有的丫鬟仆人都被叫了过去围观,五王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个警告,如果有人下回还有这样的念头做法,那么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秦央还清楚记得五王爷那凉薄的眸子看也未看任何人,只姿态优雅的喝着他手中的新茶,似乎死的一条人命不是什么要紧事。
秦央不由将头摇了摇,收回思绪。这时肚子也适时的叫了起来,一大早出来还未曾吃过早饭呢,于是将目光收回转身向着前方不远的一家面馆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前方路上惊叫连连,一辆马车速度极快的往这边冲了过来,似乎是马匹受了惊吓所以只顾着撒着腿狂奔。街上被疯马搅得乱成一片,摊贩行人被撞得东倒西歪!
“啊,让一让!让一让!”马车上的车夫拉直着缰绳神情惊慌道。
有一个小丫头从马车车窗里探出头来,表情害怕哀求道:“救命啊,我家小姐在车上……”还未说完身子不稳又颠了进去。
秦央眼见着马车向自己撞来,只思索一瞬还是决定救一救他们,于是立刻闪身奔向那匹疯马,在旁人的讶异中抬脚旋身上马,衣袍飞舞落下,秦央一把夺过车夫手中的缰绳用力拉紧。
马车快速颠簸的经过了站在路一旁的叶北,叶北连忙搂过沈桑桑腰肢连转几个圈后闪身避开了马车的殃及。看到疯马叶北本有心相救,但怀中抱着沈桑桑,又看那公子好似有些驯马的架势,似乎不需自己出手了,于是只将受了惊吓的沈桑桑抱得更紧了些。
疯马虽继续往前头跑,但是秦央将缰绳握得很稳,对于驯马来说她还是有些心得的,就像她们家枣子就是个典型。
渐渐的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终于在前头那棵梧桐树下停了下来。
秦央将缰绳丢还给了那车夫,自己即刻从马上跃了下来,那车夫也连忙下马不住的躬身道谢,“多谢公子相救,要不是公子你,老奴罪过可大了,幸好小姐在车上没事。”
秦央双手扶了他一把,看这个车夫四十来岁,一脸的后怕,想来这车上的是个极为尊贵的小姐。然后淡淡道:“大叔,你无需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言毕拍了拍身旁的马儿,看着马的眼睛若有所思,照理说这匹马是极为温顺的,为何会突然受惊?
秦央还待往下想,就见车帘卷起,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自车厢里头跳了下来,随后车厢里头另一名女子也躬身出来,就着那少女伸过来的手轻跳下马车。
这女子一身红色裙衫,眉眼分明,天生丽质,尤其眉间一点朱砂更添妖冶美艳!她与秦央的美艳不同,她是肆意张扬将自己的艳丽发挥到了极致,而秦央却是低调内敛的,更何况还总将自己的相貌以普通面具遮掩。
秦央淡淡扫她两眼,心想这样风姿美貌的人临州城内并不多见,所以她极有可能是陆家的宝贝女儿陆晚。
果然如她所猜,那女子身旁的丫鬟得了吩咐走近秦央两步带着感激娇声道:“我是陆家的丫鬟小昭,今次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我家小姐说一定要重金感谢公子呢。”
秦央往她身后的陆晚看了看,陆晚却将眼神一移看向了别处,秦央淡然收回目光,淡淡笑道:“姑娘客气了,在下……苍千秋,今次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换做其他的人也是会帮忙的,在下又岂敢要小姐的酬谢呢。”言毕心内却再想这是个结识陆家小姐的好机会,只有以后去她府上才好将自己想做的事情顺利完成。
小昭见他眉眼英俊,举手投足又极为潇洒,人又客气,不禁对他好感度加深,嗔笑道:“苍公子太谦虚了,这一路飞驰而来,就没有人出手救过,只有苍公子英勇出手,所以公子无论如何也要收下这些。”然后自怀里摸出一大袋银子,伸手递了过来。
秦央见此,却将脸沉了下来,直接看着后头的陆晚对着她道:“我既说过不要就是不要,我救你又不是图你的银子,小姐这般做实在有辱我武林中人!既如此银子你们收回,苍某告辞了。”说完就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那小昭在后头连连喊道:“哎哎,苍公子,我家小姐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走远,小昭又道:“小姐,想不到这人还颇有些气节。似乎这人并不被小姐美色所迷,又不太晓得陆家在临州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从外地来的。”语气中掩饰不了的赞许之意。
陆晚先前一句话也未曾说,现下却满眼的不屑,先自鼻间哼了一声,道了句:“迂腐。”天下间还真有大袋银子不要的傻子?!不过今天倒长见识碰到一个,仔细想想这人也着实有趣呢。
车夫在一旁提醒了句:“小姐,回府吧。”
陆晚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下巴一扬:“走吧。”刚行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身后的车夫,“回去后将这马给我杀了。”
车夫闻言一怔,垂下眉眼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