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89200000014

第14章 选色柳城疏狂容半夕 销魂花下遗恨已千秋(2)

到了次日,一早陈若狂就来了。杨杏园知道他是来借钱的,故意装作不知道,看他怎样开口。陈若狂道:“杨先生!昨天的事,对你不住,隔日再奉请。”杨杏园道:“我这几天很忙,胡同里倒没有工夫去。我们这些吃笔管儿的,这些化钱炉的地方,哪里能常去呢。”陈若狂道:“你这话真对。不瞒你说,我就为这个,闹了一身亏空。我们部里那班同事,逛起来,都不知死活的,盘子钱,一给总是五块十块的钞票。我跟着他们一处闹,哪里能不照样呢?前天晚上,和我们一个参事去捧场,偏偏我不走运,一输就是七十多块,这两天就闹得山穷水尽了。昨天那一趟,笑话极了,实在是不得已。”说到这里,现出很踌躇的样子,笑着说道:“我还做了一件缺德的事呢。前儿晚上,遇着部里几个混小差事的,硬要拉去逛二等,也偏偏凑巧,遇着他们打鼓,我打了一场赊账的牌,约着今天给人家钱呢。”杨杏园笑道:“什么叫作打鼓?”陈若狂道:“就是北班子里所谓开市,不过借故向客人敲竹杠罢了。因为他们这一天,要叫一班唱大鼓书的在窑子里唱大鼓,意思是请客人去听,所以就简称为打鼓。”杨杏园笑道:“这名词真有点俗不可耐,但是你刚才说,前天晚上和你们贵参事捧场,怎样又逛二等去了呢?”陈若狂红着脸道:“捧场那是大前天晚上的事,我正为了这个为难。但是数目太少了,不是极熟的朋友,又不好开口,所以我托史诚兄转恳你老哥,想通融个十元以内的数目。”杨杏园笑道:“这点事,我还可以帮忙,但是阁下似乎不至于困难得这样。”陈若狂道:“不瞒你说,报馆里虽然一个月给我一百元的薪水,其实这位王天白经理,是有名的光棍,口惠而实不至的。部里的薪水,上月份早用光了,这一个月,还没有消息呢。我现在维持现状,全靠上海方面特约小说的一笔款子,每月有一百多元的收入,这款子不久也就要汇来了。那时候,我一定奉璧。”杨杏园道:“像我们这班人,都不在洋场才子之列,想加入卖小说的这一党很不容易的。你居然能拿一百多元一月,自然也值四元一千字,这个资格你如何混到的呢?”陈若狂含糊答道:“这算什么!我有一位朋友,他一部小说,只做了十二回回目,就得了五百块钱,这比四元一千字,不更值钱吗?”杨杏园道:“我仿佛也听见有这一种传说,当真的吗?这到底是哪家书局出的呢?”陈若狂笑道:“中国哪有这大资本的书局!这是某部一个参事出的。原来这参事有三个儿子,都和他姨太太发生关系,大儿子逼得跑了,二儿子娶了媳妇,被这位姨母霸占不能进新房,闹出许多婚姻问题的笑话。我那位朋友,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打听了一个详详细细,随便和他经理谈起来。他的经理说:‘这种官场丑历史,着实可以替他铺张一下子,痛痛快快骂他一顿。你的笔底下很俏皮,可以作一篇小说,在我们报上发表’。我那朋友,自然奉命维谨的做起来,因先拟了十二回回目,请他的经理斟酌一下子。他的经理说‘很好,今天就可以先把回目发表’。这一来不打紧,可把那活乌龟急坏了。他想上次通信社发了一篇新闻稿,已经够瞧的了,再要做出小说来,这一个小小前程,恐怕靠不住。只得托人向我那朋友的经理商量,情愿出点代价,收买他的版权,由三十块讲价,直讲到五百块钱成交,这一部小说就此无影无踪。这不是十二回回目卖了五百元吗?”杨杏园笑道:“你这话告诉我是不要紧,若是告诉了别人,在报上索性来个新闻界之新闻,又要生出许多是非呢。”陈若狂道:“我原知道你是一个不管闲事的人,我才告诉你。”说着又把许多的话,来恭维杨杏园。杨杏园等他恭维够了,才拿出一张五元的钞票交给他,说道:“我这两天也闹饥荒,对不住,只有这个数目,你带着使罢。”陈若狂接着钞票道:“是是!我很能原谅的。”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

原来他在二等窑子里留宿过多,身上已经染了许多毛病,这个时候,他正在害淋症。头里两天,他并不知道,每天晚上,依旧到二等茶室里去胡缠,后来觉得坐久怪不方便,又很痛,在小解的时候,低头一看,嗳呀,下身全不成个样子了。那一股腥气,触着鼻子,不由得人要作呕。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常听人说什么淋症,就是这个东西吗?这如何是好呢?这是平生破题儿第一遭的事情,又不好意思问人怎样医治,仿佛记得报上不要紧的地方,那卖药的广告里面,有什么五淋白浊丸之类,从来没有注意过,现在何不查它一查。想着,就把所看之报纸,翻了几种。这一查,长了许多见识,才知道这个症候,有许多名目,和许多关系。不过卖药的广告,都说他的药好,不是一个礼拜断根,就是不灵还洋,或者是一用就好。到底买哪一样好呢?拣来拣去,就从中拣了一样定的价钱最贱,说得最有效验的丸药,买了一瓶。谁知这种药,报上的广告,尽管说得灵验,吃了下去,却不见得好在哪儿。他既不好意思问人,更不愿意到医院里去诊治,就依旧在报上广告栏里胡乱再去找丹方。甚至胡同犄角上,禁止小便地方,所贴那些花柳专科的广告,也偷着瞧它一下。于是今天换一样丸药,明天换一样丹方,闹了整个礼拜。到底后来打听了一种西药,叫做什么“三代爱美”的,都说很有效力,他就去买了一瓶试试,吃下去觉得毛病好些。可是这样东西,贵得厉害,一瓶只能用一昼夜,价钱却是两元五角。他为医病起见,没有法子,只好咬着牙齿去买,不上十天,已经花了不少的钱。他问杨杏园借钱,正是为医治淋症。昨天晚上,极力敷衍杨杏园,无非是想多借几个钱,把病诊好。

谁知他淋症好了,别的病又发了,从这天起,精神疲倦得很,四肢常常作寒作热。心想这是小病,不要紧的,也就没有理会。他报馆里除了那位王天白而外,还有一位编辑,这人就是杨杏园同乡黄别山。他看见陈若狂一天疲倦一天,便道:“若狂,我看你脸上一点儿血没有,你表面上虽能支持,你内症可是很重,我劝你还是找个大夫瞧瞧罢。你不信,你把镜子照照,你已经不像个人样了。”陈若狂听了这话,当真把镜子一照,果然眼睛陷下去许多,脸上白里转青,像蜡人一样,不觉吃了一惊。心想:“我不过是一点小小感冒,怎样病得这般厉害,再要不医治,恐怕真要成大病了。”他决定的主意,就到他一位同乡陈大夫那里去诊病。这人认识的阔人很多,是由十多名同乡议员、公函警厅,保准了的免考医生。手段虽不能十分高明,门诊费却定二元,出诊也是五元起码。北京阔人有个最怪的脾气,是爱贵不爱贱,所以他的生意,居然很好。这天陈若狂到他那里去瞧病,因为同乡的阔人都信任他,以为总不会错的,所以并没有考虑,一直就来。他到了医生家里,照例出了两块钱挂号,那门房把他引进一间诊病室里来。这屋子里,也有些字画文玩之类,却一大半是同乡官员的下款。一张横桌里边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在那里看《群强报》。见他进来,很客气的,请他坐下。陈若狂见他那样子不像是医生,也不像是仆役,倒看不出所以然来。那人等陈若狂坐了,问了他的姓名籍贯住址,拿出一张诊病单来,给他一一用笔填上,然后再去请医生出来。陈若狂这才知道他是医生的助手,心想到底大名家的气派不同。一会儿医生由外面进来,有五十来岁年纪,嘴上略略有点胡子,穿了一件旧罗长衫,斯文一脉的,态度很为从容。他对陈若狂微微点了一个头,请他在一张横桌边坐下,自己对面坐下,先把那单子看了一看,然后问道:“陈先生是什么病?”陈若狂道:“身上时寒时热,四肢无力,只觉疲倦得很,胃口也坏,一点儿东西不想吃。”那陈大夫点点头,头里那个开单子的人,取过一个小小的布枕头放在桌上,陈若狂知道这是按脉的,便把手放在上头。那陈大夫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他的脉。他那指甲,都有一寸来长,他只管歪着一个脑袋,凝住神数脉息,用手极力的按脉,那指甲直陷入陈若狂的肉里,戳着生痛。一会儿,陈大夫把两只手的脉按完了,便对陈若狂道:“不要紧,这是受了一点风寒,吃一两剂药就好了。”说毕,翻开桌上雪亮的铜墨盒,拿起笔来,在那诊病单上,开了几句脉象和病由,后面就狂草一顿,开了十几味药。陈若狂所认得的,有什么荆芥一钱,防风一钱五,紫苏一钱,厚朴一钱,柴胡一钱五,姜制生附子一钱,干姜一钱,其它各样,还有他不认得的。陈大夫开完了药方,在抽屉里面,又拿出一颗象牙图章,在单子上盖了一方鲜红的印。然后交给陈若狂,说道:“先吃两剂,好一点就不用来瞧了。”陈若狂应了几个“是”,就出了陈大夫家里,转回《幸福报》馆。谁知来的时候,还能走几步路,这回去的时候,心里十分难过,身子有点支持不住,恨不能马上就在街上躺下。也没问车钱多少,雇了一辆车子就坐回来。到了家里,自己便倒在床上,将药单交给一个听差,教他买药就煎,也没有给第三个人知道。谁知这个药,虽然不上二两,吃下去,效验很大,这天晚上,陈若狂大烧大吐,浑身骨头,酸痛难言,不住的只是哼。他这样子,病是已经很重了,应该要好好的静养,这《幸福报》馆内,又极嘈杂不堪。那位王天白社长,是一位大交际家,报馆里办事的人,不过两三位,住闲的人,倒有七八位。这班人多半是来京找事的,住在报馆里,除了白吃白喝,还可以挂个新闻记者的名义,比住公寓会馆就强得多。这闲客里面,虽然是吃白食的,也很有人才。有一位德国留学生,他学的是螺丝钉专门学,有一位是前清候补道,还有一位是张勋部下的副官长。就把以上三位来论,可见《幸福报》的座上客,也是应有尽有。这些宾客,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除了出去找朋友而外,到了报馆里,就是坐在一处,高谈阔论,研究时局。他们研究时局的屋子,正在陈若狂房的隔壁,在平常的时候,陈若狂听他们说话,也不过认为无聊,现在在枕头上听着,只觉吵得头痛,但是也没有权可以干涉人家,只是心里头骂,恨不得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给他轰出报馆去。

他一病三日,那陈大夫开的药方,已经吃了两剂,不但是没有治好一点病,简直火上加油,把病越发引了上来。在陈若狂以为自己的病,不过是风寒小症,也知道陈大夫药方,大半是发散的,吃下去,病不好,也不至于坏事。到了第四天,陈若狂便昏昏沉沉的睡着,有时候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两只大腿,一点儿也移动不得。除了黄别山晚上到报馆里来的时候,去慰问他外,谁也不理他。至于王天白社长,因为欠着纸行里印刷费,正在外面设法,更没有工夫问他的病了。陈若狂的收入,本来有限,他对人说,那里几百,那里几十,那都不是实账。在他这病的时候,部里固然已经欠薪几月,报馆又正在闹穷,他分文莫进,正所谓贫病交迫。不但没有人为他医病,就是有人为他医病,这笔医药费也是无所出啊。陈若狂病到第四天以后,已经没有吃药,病也不见得加重,只是昏昏沉沉的要睡,就是有一两个人来看看他,也以为他的病要好了,不很注意。说起来很快,一过就是一星期。这天晚上,黄别山将事办完,特地到他屋子来看他,只见他盖着被服,歪着头朝里睡。在电灯底下,看见他耳朵背后,发起一块一块的红疤,因此上前来细看。这时陈若狂知道有人来,便将被服一掀,翻了一个身。他这一掀被服的时候,一股热气往外一冲,黄别山便闻着一阵又腥又臭的气味,不觉倒退几步,一阵恶心,不由得人要吐。黄别山定了一定神,走到陈若狂床前,一眼便瞧见额角上,脖子底下,一朵一朵全是红疤。不觉失声道:“嗳呀!若狂,你这是什么病啊!”陈若狂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只觉心上难过,也说不出是什么症候。”黄别山道:“你下部不觉得怎么样吗?”陈若狂踌躇一会子,答道:“不见得怎么样。”黄别山道:“老弟,你的性命要紧,你还害臊吗?有什么病,只管直说,或者我还可以替你想点法子啊!”陈若狂道:“有是有点症候,前几天,破了一块皮,只流清水,现在已经收口了。”黄别山跌脚道:“你怎么不早说,这是最重的病症哩。”陈若狂看见黄别山说得这样郑重,也便慌了,问究竟是什么病?黄别山道:“你解开衣服来,等我瞧瞧。”陈若狂便撑起半截身体,靠着床头,有气无力的把钮子解开,露出胸脯来。黄别山一眼看去,只见那雪白皮肤上,有许多铜钱大的红点,越发觉得格外鲜艳。黄别山看了,点点头,叫陈若狂把衣服扣上,便对他说道:“这是梅毒无疑,大概已经到了第三期了。这是要赶紧医治的。”陈若狂听了这话,好像一盆冷水,兜头一淋,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黄别山看见他这个样子,又宽慰他道:“事到如今,也没有法子。好在这个病,并非不可挽救,今天夜深了,也来不及想法子,明天一早我来送你进医院罢。”陈若狂道:“我现在一个钱也没有,怎么能进医院呢?”黄别山道:“好在医院里,不必先付钱,进去再说。就是有什么小费,我可以替你想点法子。”陈若狂这人,是最爱接交挥霍人物的,对于这个寒酸透顶的黄别山,向来看不起他。不料这次害病,他所接交的好朋友,一个也没有来瞧他。反是黄别山这样血性待人,越发觉得难得。心里一感激,不免流下泪来。黄别山以为他是焦虑病不得好,说道:“你这病,不过延迟一点日子,并不要紧的。作客的人,一有不测,谁来管你,还是自己保重一点的好。”黄别山一说这话,兜动了陈若狂的心事,他越发呜呜咽咽哭起来了。黄别山安慰了他半天,又叫听差给他泡一壶茶,放在床面前,他才出报馆回家。这里陈若狂一人睡在床上,想起黄别山说的话,梅毒已经害到了第三期,十分害怕。自己埋怨自己,不该在胡同里乱跑,便觉得他所认识的那些妓女,一个一个都是毒如蛇蝎。又想到真要死了,家里丢下一个寡妇老娘,一个没有儿子的孀妻,怎样了局?想到此地,一阵伤心,眼泪涌泉似的流了出来,从眼角边,一直流到枕头上,枕头哭湿了大半边。这时,已两点多钟了,满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见隔屋子里的钟,的答的答的响,屋子里地下,也有些窸窣窸窣的响声,伸头一望,有三四只耗子,在桌子下钻来钻去,把它的小鼻子,在地席上四处去嗅,打算找些零碎东西吃。这时屋子里越发觉得沉寂。陈若狂睡在床上,思前想后,哪里睡得着!偶然闭着眼睛,一会儿好像在家里,被他母亲痛骂了一顿。一会儿又好像在医院里,医生正在给他医病,施行手术。就此糊里糊涂,闹了一晚。到了天亮,反而睡着了,一觉醒来,黄别山已经站在床面前,教他自己慢慢穿好衣服,替他雇了车子,亲自送他到医院里去。陈若狂对于黄别山,这一番感激,自不必言。其实黄别山所作的事,也是朋友应尽的义务,黄别山送陈若狂进了医院,却觉得完了一桩心事,依旧遵守他步行的宗旨,走路回来。谁知为时过迟,会馆里的午饭,已经吃过了。他一摸口袋里,早上当了一件棉袍子,不过四块钱,完全为陈若狂花了。身上只剩了一二十个铜子,要上小饭馆子里吃饭,恐怕不够,便拿了十个铜子,叫长班买七个烧饼,三个子酱菜,对付一餐。他的意思,是要留着余下的十几个铜子,做今天一天的散花。后来有人知道了这事,埋怨他太冤,说陈若狂这人,平常法螺吹得乱响,只爱交阔朋友,有了钱,家也不问,身也不顾,就到胡同里去胡花,事到如今,也是活该。你当了衣服,饭也舍不得吃,替他去医病,那又何必!黄别山听了,不过笑笑,这也是合着古人一句话,“各行其心之所安”罢了。

从此以后,黄别山就每日到医院里去一次,看望陈若狂。过了几天,医生背地里对黄别山说,“先生和害病的是什么关系?”黄别山说:“是同事的。”医生说:“这个人中毒太深,恐怕无法医治,最好是通知他家里一声。”黄别山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就找他们的经理王天白商量。王天白道:“这个人既然是你送进医院去的,那末,人情做到底,你就拍个电报到他家里去罢。我这几天很忙,没有工夫问他。”黄别山道:“拍电报到他家里去,那是自然。不过据医生说,这人恐怕在旦夕之间,等不及他家里人来,这后事总得先筹划。我是一个穷光蛋,你是知道的,除非出点力,款子是挪不动的。到底他和我们同事一场,你要替他想一点法子才好。”王天白沉吟着道:“我多少可以筹一点款子,但是他家里人来了,要不问这笔账,那如何是好?难道说,还要我垫出来吗?”黄别山听了这话,心里已经是很气,心想骗他垫出再说。便道:“听说他家里很富有的,决不能连累朋友,这可以不必过虑。但不知道你能筹多少?”王天白道:“我筹十块钱。”黄别山见他这样不讲交情,把脸都气黄了。正想发作王天白几句,忽然医院来了一个电话,说是陈若狂忽然病重,已经于十二点钟死了,请报馆里人前去收尸。黄别山、王天白都不料他死得这样快,大家为之愕然。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同类推荐
  • 残枪

    残枪

    这是著名红色军旅作家石钟山,继《激情燃烧的岁月》之后又一长篇小说力作。抗战时期,好友杨槐和伏生分别在八路军和国民党部队当狙击手。香草与杨槐真心相爱,但为给母亲治病,最终违心嫁给了当国军致富的伏生。杨父失望之余,为杨槐娶了邻村的女孩小凤。末过门,小风和香草就被鬼子抓进了炮楼。最后,香草得救了,小凤却不堪凌辱自杀身亡。内战爆发后,国民党节节败退,杨槐说服伏生参加了解放军。在东北剿匪时,为救杨槐伏生光荣牺牲,杨槐于是承担起照顾香草母子的重任……小说通过三个男女的感人故事和情感纠葛对友情、爱情、战争、人性作出了全新的诠释,堪称军事文学的一大突破。国共两个狙击手的战场较量,三个青年男女的爱情悲欢。
  • 林老板的枪

    林老板的枪

    本丛书的每本作品集中,均附有作者照片、个人小传、主要作品目录及创作随感,以便读者更全面地了解作家及作品。继已推出的作品集外,今后我们将陆续出版符合入选标准的其他作家作品,以使这套丛书更加完善。《小说月报新大陆丛书》的出版,也是对《小说月报》系列出版物,如“《小说月报》历届百花奖获奖作品集”、“《小说月报》历届百花奖入围作品集”及“《小说月报》年度精品集”的补充和丰富,相信这是为广大读者朋友奉上的又一道精神盛宴。
  • 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

    究竟是阴魂不去,还是妖言惑众?鬼魅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它藏在哪里?难道是……
  • 北京朝酒晚舞

    北京朝酒晚舞

    富二代少女,京城头牌名媛,官二代太子,钻石王老五,上下法拉利、迈巴赫,出入高级公寓、天上人间……隐身情人,搞暧昧,主题派对… …夜夜笙歌,情欲泛滥。他们个个聪明绝顶,精明到连爱都要算计,真爱一旦来临,立即很傻很天真,集体变成爱无能。这就是21世纪北京,欲望大过天,真爱却少得可怜,他们享受这样的生活,悲哀到谁都无力改变。直到一个天使般的女孩突然闯入他们的包围圈,爱情是她唯一的信仰,她是他们的异类,他们水火不容,却又相互纠缠,她究竟是被同化,还是绝地反击?本书描写了我们真实精彩的都市情爱生活!
  • 蝶恋花

    蝶恋花

    “他为什么不挽留?只要他开口留我,我就不走。”那声音里满是遗恨。是啊,为什么,里格会吝啬到,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肯说。丝走的时候,漫天飘着细雨,里格竟不曾来送。火车开启的瞬间,晶莹的液体自丝眼中流出,落在我手上,烫人的温度。蝴蝶飞不过沧海。世上又有谁,挣得脱命运?
热门推荐
  • 第一狂傲女神

    第一狂傲女神

    21世纪逆天神骗为盗奇宝,竟然意外穿越,重生为月露华城废材倾月公主。废材一枚,险遭侵犯,父母惨死,皇后当道,恶奴凌辱,姐妹相残,手足相欺,人人轻贱。当废物公主变身为强大的逆天女神,掐姐妹,诛皇后,破强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气凌九霄,凤破天下!
  • 洪荒之儒圣

    洪荒之儒圣

    人族出世,洪荒世界正值巫妖交战,百族争霸之时在这样的洪荒世界之中,人族将如何生存看人族文武之道的衍化,上古百家出现,为人族打出一片天地 书群:洪荒之儒圣306502788
  • 王妃有毒

    王妃有毒

    本文原名《锁相思》黯相念,追情思,夜夜除非,锁尽离人泪。人愁春老天不老,痴情难绝,化作东风醉。…炼狱无情,火海无踪,世间最销魂者惟有爱,而世间最伤人者亦莫过于情。七年时间,她付出一切后换来的是仅剩三年的生命,而他换来的却是一生无忧。一夜纠缠,竟是他七年来处心积虑的算计,造成她生不如死…他说,“既已知道我的身份,那你更应该高兴才是,天下有多少女子想入我兰王府邸,我自不会亏待了你。”云渺锋颠,她笑对穿骨一剑,“从此黄泉天堂,是死是生,你我再无瓜葛!”然而,三年的岁月,他留下的她须要每每以血来证明,灼烧痛骨的残忍余她一人承担!…半年之后,再见竟是君臣之别!当那一席刺目的梨白走进大殿的时刻,他几乎忘记了呼吸!是她!他曾想要弥补,曾无数个日夜忏悔,只期望能得她原谅。却不想,如今,那熟悉的容颜走过时只有淡漠疏离的目光,他知道他输了!于是,扬袍躬身,指甲陷进手掌,道,“微臣参见皇妃娘娘,恭请娘娘、圣安!”痴心的守护,虔诚的赎罪,换来的却是她毅然选择别人的怀抱…究竟,是缘是孽?…本文属虐恋型,亲们一定要准备好!推荐好友殇夜千年滴文文<秦始皇的小妻子>推荐旧文《锁妃》《老公很赖皮》《我的麻烦爱妻》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妖后诱冷皇

    妖后诱冷皇

    【本文已出版,繁体版实体书名:绝色萌妻】她被擒,被害,被打,被关,被下毒;他暗中出手,舍身护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布一场假死之局,将她偷龙转凤,带出皇宫!前途艰险,他们执手相携;叛贼杀伐,他们生死不离!一段陈年旧事,引发了两代人的恩怨!当半壁江山,落入贼手,他冲冠一怒,金戈铁马,纵横缰场!一张藏宝图,引天下群英云集!那一日,凤鸣山上,冷风肆虐,血雨腥风,飞溅起乱红无数……当危险袭来,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是谁的手,从她青丝穿过,一胚黄土,将他掩埋,从此,再看不到他深沉晦暗的感情……千江堤上,最后的决战,两军对垒,他与他们,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 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

    张百川成为了建筑业巨子,也从农村“杀”到城市成为豪门大户。大户人家充满又鸡吵鹅斗的事端:张百川用心计招来小秘,老伴顿生醋意;大儿媳春雁守着疯傻的丈夫,听窗外一声吆喝,陡然唤起作女人的心愿;二河安分守已,偏遭人敲诈;四海为非作歹,打架斗殴,挑逗老爹的小秘,最终锒铛入狱;张百川壮心不已,却卷入政府官员的腐败案中;小不点儿五湖为一点点尊严,吃尽了苦头……大户人家由此展开了千家万户诸多似曾遭逢的现实问题,透视出当代人可歌、可怨、可恨、可叹的种种行为心态,并启迪人们思考:在富裕之后,人——还缺少什么?
  • 老公:我才十八岁

    老公:我才十八岁

    一个呆板木讷的老男人搞不定,她林夕两字就倒过来写!可是,一切又和她想到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那个人其实还蛮帅滴。霸道的那样有味道,小心肝在慢慢地沦陷了。
  • 少林拳(奥林匹克百科知识丛书)

    少林拳(奥林匹克百科知识丛书)

    少林拳是中国拳种之一,得名于少林寺,是在中国古代健身术的基础上,吸收各种武艺之长而形成的中国拳术的一个最有影响的流派,以其刚健有力、朴实无华和利于技击而在国内外享有盛名。要想学好少林拳首先要练好基本功,即站桩。
  • 我家娘亲很护短

    我家娘亲很护短

    推荐新书《媳妇撒个娇呀》强大到令人恐怖的宝宝,无赖到令人跳脚的娘亲,外带一只萌宠小吃货,开始了精彩的人生之旅。“看上娘亲了?卖进青楼!”“打娘亲的主意?往死里揍!”某女不干,“儿子,不得无礼!想娶我,报身价、报现金、报家产……”某男怒了,“想娶这个蠢女人的,先到我这报遗产!”
  • 妖帝,本后要定你了

    妖帝,本后要定你了

    黑白无常勾错了魂,一朝穿越,摇身一变成被打入冷宫的软弱皇后,纯粹个受欺负的万年“受”。笑话,从来只有我宰人的份,别人想宰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来了。招惹姐?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拼腹黑?姐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玩到最后。拼权势?皇太后的令牌挂在腰身,丫的玩死你。皇上,皇上又怎么样,姐照样虐,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他,轩辕宫澈,傲天王朝最为年轻有为的皇帝,他腹黑狡诈,吃人不吐骨,冷漠加身,懒散的外表是他的伪装色,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引得无数女子疯狂无比。而他曾经不屑的皇后,此时已经生出了利牙,张牙舞爪到他的身上,十足引起了他的“兴趣”。他逗她,宠她,欺负她,当“兴趣”逐渐发展到足以使他冰冷为之融化,腹黑帝王将要如何将邪魅妖后追到手中?---------精彩片段-------------片段一:“皇上,皇后说想要吃双龙鱼,说滋润补身。”“油炸了,问她要不要清淡的。”“皇上,皇后说想要那幅春霜秋月图,说好画要配好火。”“烧了,问她要多大的火。”“皇上,皇后说她想要那无极宫阁,让宫主做她的男宠。”“无极宫阁可以,男宠,她有我了,竟然还敢找别的男人,把那宫主阉了。”呆在皇上身旁的某男顿时口吐白沫不醒人事,天啊,不带这样玩人的,我还没娶老婆呢。片段二:“皇上,知道你与黄瓜的区别么?”秦雨轩不知所谓地拔着老虎的须子,脸上挂着一抹精光的笑意,内心无限YY中。“朕是不知道朕与黄瓜的区别,但朕想,皇后你一定会知道吧。”轩辕宫澈邪魅地在秦雨轩耳旁吹着热气,一双手不安分地在身上骚动着。华丽丽地一个飞踢下面,好吧被挡了,再来一个,两只脚被抓住了,然后某女就被丢到床上,一片和谐的场面春光上演。好吧,腹黑自己拼不过他,也只能认命做个皇上的独宠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