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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圣女的春天(18)

星期一,郑南市电视台、新闻报纸都大幅度报道了扫黄打非的累累硕果。据说扫黄打非的这家会所是郑南市规模最大的牛郎会所。所有的郑南市民无不打了鸡血似的,超市里,地铁站、办公室,人们三三两两围聚一起放飞想象力,唾沫横飞描述着抓捕现场的种种“精彩”。

都说狗咬人不算新闻,人咬狗才算新闻。如果此次捣毁的只是一个“鸡店”,郑南市民根本就是麻木不仁,但这次成功捣毁的是一家“鸭店”,“鸭店”在大多数人心里还只是流传于江湖里的一个神秘传说,听说过,没见过。而此次神秘传说居然现身于江湖,你说郑南市民能不鸡血吗?据说抓捕到光顾此次“鸭店”的顾客,不少还是郑南市有头有脸的上层女精英,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让此次扫黄打非行动异常光鲜和震撼!

此时此刻,其他办公室的同事们正聚集于孙姗姗的办公桌前,打了鸡血似的议论这一重大新闻。但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加入八婆的队伍,发挥我那碎嘴功夫。想着自己差点沦落为公安局扫黄打非的战果之一,心里无不后怕。整整一天,我就像一只被人踩爆了的气球,蔫巴巴的坐在角落里的办公桌前,独自焦躁而烦闷着。

趁着同事还在激情高昂议论之际,我走到了一个无人角落,准备拨打崔浩的电话。从星期六上午,到今天下午,我共计拨打了崔浩十六次电话,之所以反复拨打他的电话,我主要是想确定下,他的同事是否知道那天趴在床底下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是妇联维权部的欧若拉。但我每次拨打他的电话,他总是很不耐烦地回答,我现在很忙,没时间接电话,然后很不客气地把手机挂断。崔浩不耐烦的语气,搞得我心绪颇为不宁。虽然,我知道那天闯进房间的那群大盖帽,除了崔浩,其他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我不能确定崔浩事后有没有告知他的同事我的真实身份。因为那晚崔浩的神情,已告知大家,我俩关系非同一般。他的同事事后难道不会好奇打探,扒出真实答案吗?

电话接通了,手机里又传来崔浩颇不耐烦的声音:“欧若拉,你干什么嘛?老打我电话,我说了,我忙着呢,哪有功夫跟你闲磕呀?”

此时,我对崔浩的忍耐也到了极限,我不想再对他摇尾乞怜,一改之前软搭搭的语气,恼羞成怒道:“崔浩,你没功夫是吧?那今生今世,你别再找我闲磕了,再见!”说完,我就气鼓鼓的率先挂断电话,并把手机啪的丢在了办公桌上。

我高38度的嗓门,盖过了同事们兴致盎然的鸡血声,他们齐刷刷地望向我,像是在看天外来客。我知道,在他们看来,我今天的神情很反常,此时此刻,一副河东狮吼模样,更让他们觉得我很怪异,我今天的一切表现,像极了剩女综合症的发病症状。

“欧若拉,跟男朋友吵架了呀?”同事姚寒扭过头,询问道。

姚寒是妇联宣传部的干部,小我三岁,但却已结婚四年,并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人比人就是气死人,我的悲哀就是这样对比出来的。每次同事们探讨起我的婚事问题,姚寒总会以已婚过来人身份劝导我,找男友不要太眼挑,看到一个合眼的,要眼明手快,该出手时就出手,想尽办法把他拿下。她说女人的身价就像菜市场的大白菜,越嫩越好卖,等到根枯叶黄,就是降价大甩卖,也没人瞧你一眼。姚寒的精辟言论,常常让我感到危机四起,摇摇欲坠,有时候,说得我恨不能跑到大街上,直接来个拉郎配算了。此时,姚寒一脸的怜悯和关切,肯定又在揣测我是不是又被哪个帅哥给一脚蹬了。

“没呢,鬼朋友一个。”我没好气地答道。

我一脸奔丧表情,破坏了同事们高昂的聊天兴致,此时此景,就像结婚宴席上突然闯进个披麻代孝者一样,败兴得很。同事们见我一脸阴云密布,很关照我惨淡的心情,稀稀拉拉闲扯了几句结束语,就鸟飞兽散,回到各自办公室。

孙姗姗看到我像一个祭司似的,把办公室里的气氛弄得死僵僵的,甚觉无趣,于是也撒开脚丫子,奔到其他办公室,寻找继续鸡血的对象。

不一会,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过手机一看,正是崔浩打过来。

妈的,对付崔浩这种小男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你给他打恭作辑,他还翘起个屁股往天上拱,你声威大震唬他几句,他就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尽管我很想再刹刹他的威风,但今天我实在是太想知道,崔浩到底有没有向他同事招供出我的大名,所以,我只能按压下装腔作势的语态,心急如焚地摁下接听键,像一个饿死鬼抬胎似的唤道:“喂,崔浩吗?”一副极度的饥渴样。

我的语气已暴露了我的饥渴神情,电话里的崔浩显然已经听出味了。他停顿了两秒钟后,一改之前的不耐烦语气,不紧不慢地耍贫嘴:“欧若拉,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呀?隔三差五骚扰我,莫非捣毁你经常光顾的根据地,就饥不择食地看上我了呀?”

“呸,放你崔浩的狗屁。地球上哪怕是只剩下我和你,我也情愿抱一棵大树过日子。”听出崔浩的尖酸刻薄讥讽之意,我立即条件反射似的有力还击道。

“那好,你就抱着大树过日子,打我电话做什么呀?我挂电话了。”崔浩很不爽地回敬道。

听到崔浩说要挂断电话,我后悔不已,忙赔着笑脸改嘴道:“哦,不不不,崔浩,你先别挂,我先自掌嘴巴一下,以示道歉。”心里暗咒自己太过碎嘴,就会逞口舌之利,差点坏了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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