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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唐骏在盛大的三次战役(2)

但接下来的发展还是出乎分析师的预料,盛大上市之后,从逆市上扬到一路走高,直至最高市盈率扩大到30倍,超过新浪、网易、搜狐等而成为国内最大的网络公司,从而又一次改写了中国互联网的财富神话。盛大因此被誉为在不利条件下“幸运的上市”,不仅如此,盛大在纳斯达克的成功还带来了新一轮资本对中国互联网概念的追捧。

3第一家上市的中国网游商

北京时间2004年5月13日23时20分,美国东部时间13日11时20分,盛大网络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它得到国际投资者的大力追捧,短短半小时,成交量超过150万股,股价由11.30美元/股开后一路飙升至12.38美元/股,最后以8.8%的涨幅稳收在11.97美元/股,创造了2004年中国概念股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最优异的开局。

在创投界中,只要谈到最经典、最成功的投资案例,没有不提盛大的,而其关键词便是——软银亚洲和4000万美元。

上海,十里洋场,身处其中的盛大虽然2002年网络游戏做得如火如荼,当年净利润有2000万美元之多,却鲜有媒体报道,故而在风险投资界以至业界鲜为人知。

2002年,当时负责融资的财务总监即后来的首席财务官李曙君建议:“邀请汇丰银行做融资顾问,融资2000万美元。”

很负责任的汇丰银行立即通知了市面上所有的风险投资商,从投50万美元的到能投1亿美元的大约有50多家。经过陈天桥和李曙君层层筛选,除去投不起的以及投得起但看不懂盛大模式的,进入最终谈判的一共剩下3家,而3家之中还有1家要改投资额而迅速出局,最后只剩软银和汇丰私募基金。

汇丰私募基金条款从估值到套现都有利于盛大,而软银由周志雄设计的条款估值低于对方,而且还不允许套现,有双重业绩保证和一系列保护软银权益的条款。但与前一个投资方的不愉快的合作经历,使得一心要做大事的陈天桥对于将来要合作的对象甚为看重,他希望新的投资方对于他的战略投资阻力最小。

而盛大、软银双方负责谈判的李曙君和周志雄一见如故、非常投缘。于是,周志雄说服李曙君由软银亚洲一方做股东要远比4个股东容易决策。

另一方面,对于周志雄来说,他对盛大和陈天桥都极具信心。“陈天桥是个做大事的人,他在最后的商务判断之前所做的计算总是准确的。”

在投资盛大之前,周志雄曾在2000年研究过单机版的游戏,结论是“赢利受盗版问题的拖累无法实现”。中国最早做网络游戏的是联众,但是联众的收费模式不是向用户直接收取,而是向电信收取。这种收费模式一直影响联众的规模。

在盛大开始融资之前,周志雄已经在关注网络游戏行业,最早是在北方很火的《石器时代》。而他知道盛大在做的《传奇》游戏在南方很火,唯一不知道的是陈天桥能赚那么多钱。

所以,当汇丰通知软银亚洲总裁阎焱时,阎焱把这个案子用电子邮件通知团队,周志雄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如果盛大的数字是对的,这个项目绝对值得做。我一定要做这个项目。”

就在这个时候,韩国的游戏公司把《传奇》的服务器源代码泄露了,并在网上公布出来,原来玩家只有通过盛大的服务器才可以玩,而服务器源代码泄露后,玩家无需经过盛大,只要在网吧安上私服就能免费或花很少的钱玩。一时间,盛大的业绩大跌。当时有朋友打电话对周志雄说:“盛大这个项目不要看了,他们公司完蛋了。”

周志雄没有见风使舵,他看清了盛大在其中的角色与定位,判断说:私服带来的用户体验无法长久。果不出所料,盛大的业绩在私服出现4个月以后回升。

甚至为了体验盛大《传奇》的游戏价值,周志雄在一个周末一口气玩了40个小时《传奇》,“盛大是网络游戏公司,不玩游戏如何了解业务的各个环节”,领教了游戏的黏性,当然也付出了颈椎疼痛,脖子动不了的“惨烈”代价。

经过激烈的谈判,软银在2002年11月28日攻下一城,签署了投资条款意向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从韩国公司服务器源代码泄露,到私服横行,最后盛大拒付分成费,盛大与上游公司韩国的Actoz的争端愈演愈烈。这时,Actoz的CEO意识到软银对盛大有极强的影响力,“一旦盛大拿到了投资,即将在世人面前表明,盛大没有做错事,他们对盛大的牵制就没了,其谈判的砝码就少了许多。”所以,Actoz在软银给投资委员会送出报告该投资即将通过批准之前,发出正式律师函单方面宣布Ac—toz终止跟盛大的合作。

鉴于事态严重,周志雄不得不将案件的进展向在美国和日本的投资委员会报告。公司出现法律纠纷是投资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况且业绩的90%都依赖于这个合同,其结果可想而知——陈天桥被告知投资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但陈天桥和李曙君没有放弃,而包括周志雄在内的软银亚洲团队成员也在努力促成这段姻缘——写报告、电话会议和阎焱给每一个投资委员会委员打电话寻求帮助,最后终于打动投资委员会的成员GaryRieshel,在他帮助下说服全体成员投票支持。

“盛大的价值是它的运营能力、对上下游的控制、多游戏种类的平台战略和定位。它与韩国公司的纠纷相信会由于双方的利益最终得到解决,即使情况最坏也只是业绩目标会晚两年达到而已。这种判断决定了我们当时的投资。”周志雄说。所以,在等待投资委员会判决时,周志雄找到陈天桥,对陈天桥说:“我们相信盛大,如果这个案子软银没办法投,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会把我个人来自uT斯达康期权的所有的钱投给你。”陈天桥深受感动。

2003年3月,盛大获得4000万美元的私募成为这个年度互联网的一个经久不息的热门话题。而获得这笔号称当时互联网最大一笔投资基金,并非只是出于一种偶然。

盛大能吸引投资者的原因在于它很早就开始了赢利的商业模式。它的投资主要是获得游戏授权或者开发游戏。游戏如果受到欢迎,增加用户的边际成本几乎就是零,印制新的预付卡就像是印钱一样。

另一方面,随着不断地扎实积累,盛大几乎从2001年组建以来就一直赢利。

到2003年甚至当时的瑞士银行都推测,“盛大2003年的销售收入将达到1.47亿美元,利润为550075美元;2004年的销售收入将达到2.24亿美元,利润将达到890073美元。在将来不到5年的短短时间内,陈天桥很可能因有盛大而成为中国最富有的人。”

对于此前的大多数中国网络企业来说,组建的互联网公司几乎都是在不断地模仿和复制着AOL、亚马逊、易趣、雅虎或者Google的商业模式,都是千篇一律、大同小异,至多也不过就是调整业务计划,使它更符合中国的国情,适应中国的市场需求。而对于盛大而言,它创造了一种新的模式。由于在线游戏在美国并不流行,因此盛大的开创可谓是史无前例的,它没有典型可学。陈天桥探索出来的这种全新的商业模式是以运营在线游戏为主要获利手段的盛大模式。

用唐骏的话来说,1999年,以三大门户为主角的中国概念股之所以再次受到资本的追捧,是因为广告、短信等赢利模式。新的中国概念股需要有一个标志性的企业,新的中国概念股还需要一个广告、短信之外的赢利模式,盛大可能扮演了这个角色。

而在新浪科技专栏谢文看来,盛大得到的4000万美元投资不仅关乎盛大,甚至关系到整个中国网络游戏业的格局。“首先,4000万美元投资表明投资界对中国互联网增值服务业改变了之前始乱终弃的态度,开始了旧情复燃的旅程。而盛大融资的成功则是投资者对其业绩和运营能力的认可。其次,4000万美元投资在某种意义上标志着投资界对以盛大为代表的一种网络游戏商业模式的高度认可。第三,4000万美元投资也预示着从此网络游戏业的进入门槛将大幅提高。盛大手握4000万美元的投资,加上两年赚来的几个亿的现金,已经在资本规模上先发制人,让其他游戏代理公司相形见绌。第四,4000万美元投资也在一定程度上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网络游戏业的竞争格局,融资成功的盛大毋庸置疑地在规模上取得了网络游戏业巨无霸的地位。如果盛大不犯其他曾经处于类似地位的游戏公司犯过的错误,相信短期之内,如此‘盛大’的盛大少有被超越的可能,旁人只有望其项背的份。”

自从获取了软银亚洲基金4000万美元的投资,盛大就不断地在海内外大力收购。先是在日本,盛大投资网络游戏公司BOTECH,控股11.2%;后又在美国,盛大成立了由盛大100%控股的盛大z0NA有限公司;直至后来,盛大甚至还大胆地将触角伸向了中国互联网的门户一哥——新浪的地盘。

值得一提的是,盛大的每一次收购都来得“满城风雨”,声势浩大。财大气粗的盛大在舞台上不断地上演着一出出“并购”秀,而其目的并非只是纯粹地“自娱自乐”,因为此时的陈天桥正在计划部署着完成盛大的一个梦想——上市纳斯达克,到纳斯达克圈钱去!

然而,对于这,当时在互联网行业已是天价的4000万美元的投资,业界表示了极大的担心:无论怎样,这笔投资在中国网络游戏业都算是最大的一笔。

在短信业务逐渐归于沉寂的时候,网络游戏正在成为国外资本追逐的新宠儿,尽管一直以来盛大仍然存在一些隐患,但作为中国网络游戏的领头羊,盛大一登陆纳斯达克就有不俗表现。

就像软银亚洲总裁阎焱所说的,软银亚洲投资盛大的原因是网络游戏行业的前景和盛大的领先优势。尽管软银坚信这笔投资给盛大是对的,但还是不能理解盛大会急匆匆地海外上市。按照他们的判断,上市时间要比现在晚,但他们承认,即使盛大一年以后上市,也会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4上市谜团,唐骏如是说

对于盛大的上市,由计划的推迟到股价的调低,盛大的“出血”抢先机的做法在“坊间”流传开来。诸多的揣摩和预测也仅仅只是一种凭空想象,而在上市后取得不错表现的盛大也并未表现出澄清某种事实的迫不及待,只是在盛大上市第10天的时候,由全权负责上市的唐骏在接受了新浪科技的采访时,才颇有些漫不经心之意地将整个上市过程的内幕娓娓道来。

自2003年2月份进入盛大以来,筹办上市是唐骏面对的第一次重大考验,而现在,他已经把这份可以令盛大董事长陈天桥满意的答卷交了上去。如果说盛大算得上是陈天桥的“儿子”的话,那唐骏已成功地将盛大带进了国际市场。

“这是我从美国纳斯达克回来之后第一次外出,也是上市之后第一次面对媒体,还有,这一天也是我进入盛大的第100天。”唐骏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并继续强调说,“这100天,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精彩、最重要、最充实的一段日子。”唐骏的激动心情溢于言表。

谜团一:交易前夕“风雨”突变。

按照盛大原来的上市计划,美国时间2004年5月12日,盛大便应该在纳斯达克市场挂牌交易。可是风雨突变,就在盛大计划正式挂牌的前夜,临时决定上市时间推迟一天。

根据早在一个月前上报的招股书表明,盛大将以13~15美元的价格,首次公开发行1732万股美国预托存证(每股相当于2股普通股),预计募集资金2.5亿美元。而北京时间12日下午,盛大突然宣布将发行股份缩减为1390万股,同时把发行价格降低为每股11美元。相比之下,盛大因此减少融资额度近亿美元。

对于“推迟上市”又“折价上市”的行为,负责上市工作的盛大总裁唐骏进行了解释:“这两个变动是相关的。我们决定了要减少股票发行量后,得向美国证监会重新汇报,这需要走一个流程。这推迟的一天时间内,我们制定了最新版本的招股说明书,并递交给了美国证监会,这是一个技术流程。”

至于减价的原因,当时唐骏考虑到整个美国股市的环境,包括国际原油价格、伊拉克形势等,这一系列事件都使美国股民产生了观望态度,从而影响到美国股市,当然,中国概念股也不会例外。考虑到中国概念股在纳斯达克表现欠佳,而盛大已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中国互联网企业。因此,唐骏等管理层认为一定会受到这种观望情绪的影响,所以临时决定把发行价降到了11美元。

盛大的目的是希望投资者能得到更好的回报,所以他们的11美元定价是从投资者的角度出发的。

以上几点都是唐骏等管理层作出的决策。资本市场是一个连动的过程,受大环境影响很大,既然盛大加入了这个资本市场,那必须要按这个市场的规则来运作。

谜团二:上市目的不是圈钱。

“盛大不缺钱,盛大上市的主要目的不在圈钱。”不管是半年前筹备上市的时候,还是正式登陆纳斯达克之后,陈天桥和多位盛大的高层在面对各路记者“穷追猛打”的采访中,纷纷不约而同地作出上述说法。

当时便有许多业内人士一针见血点明,对于在2002年的全部收入为7652.9万美元,净收入为3296.6万美元,并且数字一直在大幅度地膨胀和增长,尚且处于网络游戏这个暴利行业的盛大来说,眼下确实不缺钱,每年数亿人民币的利润积累也确实可以满足公司正常的发展需要。

但陈天桥显然不是一个安心“正常发展”的人。按照盛大招股募资计划,5500万美元募集资金用于网络游戏研发,2000万美元用于提升操作平台,另有5000万美元提升现有品牌和业务的相关产业投资。仅仅这三笔,总数已经超过了折价上市之后盛大公司自身融到的1.056亿美元。从这一点来说,盛大圈钱圈得的确还不够。同时,站在长远角度考虑,盛大上市还是为了打通融资渠道,为将来收购扩张摆好架势,做好准备。

而成功上市后的盛大首席财务官李曙君曾在一次座谈会上说:“7个月时间完成了整个融资、上市,尽管算得上很快,但对盛大来说速度还是慢了。不是我们自己要多快,而是我们的战略目标非常清楚,我们这个资金拿过来是吃掉别人,而不是运营的要求。”如此一来,我们便不难理解盛大上市的真正意图。在这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资本时代,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侵吞和扩张,成为盛大谋求“东方不败”的霸主地位之关键。

毋庸置疑,虽然盛大在上市最后阶段遇到重重阻碍,最终不得不低价上市。然而作为一家本土成长的中国新兴企业,能够在美国纳斯达克有如此耀眼的表现,对国内相关IT科技产业还是具有积极的激励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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