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礼拜，保罗和阿浩都势同水火，见面也绕道走。
而保罗显得孤僻了许多，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我们哈哈大笑过，每天一个人咬着笔坐在位置上发呆。
校园里已经有了很多关于那件事的不好传闻。
老师们也一个个找保罗谈话。
偶尔上个厕所，都能听到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议论。
“嘿，听说初三七班的班花，对，就是那个李洛嘛，好像是做那个的哦，好像给钱就能上诶！”
“你们给我闭嘴！”小C冲着那些女生呵斥。
保罗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她一个人抱着书在走廊上行走，目不斜视，看到我和小C，也只是波澜不惊地扯扯嘴角。
孤僻的可怕。
我也曾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书本，然后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然后抽动嘴角，她说，叫我离她远点。
“可是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还是会站在你身后啊。”
“你懂什么。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幸福中，你有被你的爸爸抛弃过吗？你妈是妓女吗？你会为了钱而发愁吗？你不会！你根本体会不了我的痛苦，所以，请不要自以为是了。”
保罗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布满血丝。
不知道有多少个黑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数不清哭湿了多少张纸巾。
她说的对，我没有她那样悲惨，而扭曲的人生。我从小到大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姥姥疼爷爷爱的，从来用的都是最好的。
我无法想象，保罗那没有爸爸和妈妈的童年，这个年龄的她，本应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买名牌，可她却截然相反。
我的确无法体会她的痛苦。
“可是我想帮忙啊。”
“呵呵，十万块，拿来！”
保罗撩撩刘海。
我愣在那里。
“怎么，刚刚不是说要帮忙吗？你给啊，你给啊你！”
她轻蔑地笑了笑。
“喂，李洛，你可别这样啊。我们是好心帮你。”小C嘟囔着嘴。
“帮我？呵呵！省着点吧。你们还是去买你们的阿迪达斯，去买你们的iphone6吧！”
保罗把头埋在臂弯里。
我冲小C皱皱眉。
“10万块可不是小数目，虽说我们家里都不算穷，但我们毕竟是孩子。而且也不算什么富二代，哪来的这么多钱！”
“听说昨天放学时，阿哲跟保罗打招呼，结果保罗就求阿哲说‘我知道你有钱，只要肯给我钱怎么都可以’。”
“怎么会这样，我到现在都还觉得保罗是不可能杀人的。”
陈小二这个学生会会长也因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她制止着学校散播的谣言，上次看到她将1000元钱塞到保罗手里。
保罗的成绩也退步了，一次小测验，从全班前三直接掉到将近不及格。老师们都已经纷纷找她谈话许多次。
放学。
李源推着车，自从那件事后，他也很久没笑了。
他找到保罗。
“听说只要给你钱，就能跟你睡，是么？”
“小道消息蛮灵通的。”保罗握紧了拳头，“是。”
“那……其实你知道，我从初一开始就……”
“少废话。”保罗叹了一口气，“开个价吧。”
“你要多少。”
“还差八万。”
“ok。次日早上，我给你。”
“你……”保罗的眼角泛出了泪水，“好……”
她拿出手机，“外婆，今晚，我去井井家写作业，不回来了……”
保罗跟着李源回到他家的别墅。
“呵呵，终于可以玩你了。”
李源迫不及待地吻上了保罗石榴色的嘴唇。
“你……你轻点……”
“你放心，我很专业的。”
那一夜，李源放肆地侵占了保罗的身体，而瘦小的保罗，拼命地抓着床单。被压在身下，她闭上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不得不说保罗果然是个百折不扣的大美女，如图媚药一般，激起了李源的根本兽性。
那层膜破的时候，保罗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住。
她在心里默念着，阿浩，我不欠你了。
我不欠你了。
不欠了。
“你……你不要再继续了……”
“李洛，你真漂亮。”
那一天晚上，保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第二天她醒来时，枕巾被眼泪打湿。
一张八万块的支票狠狠地丢在她脸上。
“走吧。你。”
李源裹着浴巾，在窗户边喝着上好的干红。
“昨晚的事……”
“我知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谢谢你，李源。”
保罗发愣的看着床单上的嫣红。
她冷笑地看着镜子里，没有穿衣服的自己。
“婊子。”
她对自己喊。
阿浩去参加谢玉芬的葬礼时，看到了从李源家出来的保罗。
“哟，昨晚在上班？”
阿浩轻佻着凌乱的保罗。
“呵呵，是啊，昨晚，生意真好。”
保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从书包里拿出两张支票。
“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今后我俩再无瓜葛。”
“你……你去陪睡？”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这钱很肮脏？但是你别忘了，我可是婊子的女儿。”
保罗的眼睛变得深邃。
她转身离开。
阿浩握着十万块的支票，他的眼框泛出了泪。
保罗匆匆忙忙地赶回家，换了套衣服，赶回学校。
看到自己裤子上的一抹红色，她轻蔑地笑了笑。
我上学的路上碰到了兔子，他骑着车，看到我，冲我笑笑。
“怎么啦，脸都快变成苦瓜了。生理乱掉了啊？”
“去你的。是保罗啦……”
“是她跟阿浩的事情么……”
“嗯……”
“嗯……井井，我告诉你件事……”
“嗯？”
“那天……就是阿浩他妈妈出事那天，我刚好路过……我看到那个李源了……”
“什么！”
我受到了惊吓，差点没害兔子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
“我也不确定……但是那天我就看到李源从阿浩家出来……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啦你快说啊！”
“好像手里拿着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切似乎变得不可思议……
的确保罗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又不是小C……
“其实仔细想想，事情疑点很多啊，阿浩说他妈妈出事的时候地上是血，可是如果是因为保罗的某句话而心脏病突发的话，是不可能有血的啊……”
兔子一板一眼地给我分析着……
“嗯……那也就是说，保罗是被误会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
“嘿！井井！”小C突然跑了上来，嘴里还嚼着早饭，“出大事了！我听几个八卦的女生说，昨晚保罗跟着李源回家……呆了一晚上！”
“啊！”
“她不会……陪陪陪陪陪……睡了吧……”
“貌似……是的诶。！”
“我去！”兔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怎么能……”
我们都不敢再往下想。
就像是做梦一样。
曾经那么温柔，那么冰清玉洁，那么招人羡慕的保罗……
她真的要一步一步走向毁灭吗？
难道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们真的要看她一步一步毁灭吗！
可如今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样无用。
教室。
“你怎么能这样！你要钱我们一起想办法啊！大不了我问我妈去要啊！你你你……”我气急败坏地冲着保罗喊。
“就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自己，你干嘛不跟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吗！”
“呵呵……”保罗冷笑着。
“为了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