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不过两年,朝野不稳,南边的浅野部落蠢蠢欲动,此时此刻唯有依仗镇守南疆的汝南王,才是上策。
传闻中那个男人,心坚如铁,手段阴狠,无情无爱,跟着他的女人,大多都死于非命。所以虽然贵为王爷,却没有一个京城贵胄愿意将女儿下嫁于他。为了家国天下,大公无私的贺丞相将自己的女儿奉献了出来,很不幸的,她穿越而来,就附在了她的身体上。
若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是心灰意冷,若不是因为贺连敬以陈秀英的性命要挟,若不是因为陈秀英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她绝不会乖顺的穿上嫁衣,乖顺的上马车,乖顺的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贺凝霜是被喧天的锣鼓声和夹道的欢呼声吵醒的,头疼让她蹙起了眉,周遭的嘈杂让她想起了连天的暴雨和咆哮而来的山洪,那种令人窒息的苦痛,瞬间将她淹没。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拽着衣领大口的喘着粗气,视线开始模糊。
那一世她的命运终结于一场山洪中,来了这里她便再听不得震天的嘈杂和喧嚣!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隔着凤冠的珠帘,瑶花关切的眼神在眼前迷糊,声音也像来自远方,她想叫她别担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在无力的往下坠。
车帘被撩起的光亮中,她能感觉到有一个稳健的身影正在靠近。她闻到一股干净的青草味道,很快跌进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有人为她覆上了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
当他们跳下马车的时候,周围的喧嚣变成了窃窃的私语,总算安静了几分,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她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林林总总的私语,自然都是关于这一抱的。
她无暇顾及,缓慢的平复着心绪,快速的分析着身边的情况。这个带着干净青草味的男人,同她一样,穿着大红的喜服,袍底露出一双艳红的长靴,上面是金线勾勒的祥云,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坚定沉稳。
这就是她的夫君了?
“哎哟!王爷,可不能就这样抱进去,不合规矩?”在大门口,喜婆大着胆子将他们拦了下来。
还没进门,新娘子就病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周围的噪杂声淡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怀抱很温暖,气息很干净,贺凝霜莫名的有些不舍。可是初来咋到,她不能一出现就让他为难。她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袍,“我可以的!”
“你的身子不碍事吧?”
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天地间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不可名状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贺凝霜觉得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幸好有盖头遮着。
“已经好多了,慢一点就成,总不能坏了规矩!”她的声音婉转清丽,素手芊芊又拉了拉袁锦铖的衣袍,与其说是挣扎,倒是更像撒娇。
“好吧!”似无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宠溺,他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的杨柳细腰。
喜婆爽朗的一笑,将红绸的一端塞进贺凝霜的手中,周围的气氛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跨火盆,拜天地……就在贺凝霜几乎就要支持不住了,这一套冗长的程序终于走完了,总算是毫无差池。可就在喜婆搀着她出正堂的时候,脚下不知被什么一拌,直直的摔了下去。
完了!狗吃屎,一定难看死了,贺凝霜心中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