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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字信

落尘谷霍门的妙守堂后面,一片小树林枝叶繁茂,肆无忌惮地生长着。

霍门大弟子寒漠伫立在微风中,人如其名,他身材高大,面目如冰霜一般,双眼更像两块上古玄冰,永远不会融化,每一个被他看过的人都会觉得痛澈心脾的寒冷,一下子要浑身发冷好几天。可他的头发不是冰一样的白色,而是接近灰色的黑色,却仍然给人以冰霜的感觉。

他的法宝是一把剑,可以说几乎落尘谷的每一个弟子用的法宝都是剑,这是自古以后的传统。他的剑叫不得剑,可根据《上古神剑录》来说,它又偏偏是一把在三十七把仙剑中排行第二十九的剑。

他的那把剑叫作【玄冰】,正如他的眼睛般冰冷。

为什么【玄冰】就叫不得剑呢?

因为它是一块冰。一块长条形状,尖部尖,越靠底部越粗,最底部又变得适合手掌抓握。不说它是剑,没人觉得它是剑,只会觉得它是一块冰。

寒漠喜欢用棕色的布包住【玄冰】,不让它的寒气显露出来。他喜欢把【玄冰】抱在自己的胸前,好像【玄冰】能给他温暖,给他最崇高的敬畏感。

一阵微风拂过,寒漠前额的头发被吹起,一道凌厉的剑光在他眼前闪过,又悄然逝去了。他仍然面无表情地伫立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又是一闪而逝的剑光。

寒漠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突然一伸,一柄银光闪闪的剑被夹在了其中。

“寒漠师兄果然好定力,小弟佩服,佩服!”一名青年男子从一棵树上跳跃下来,面带微笑。

那人是谭门的秋际,天生就有一种能与大自然结合的能力,一花一石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他的武器。因此,在这片树林里,他的能力可以发挥到极限。

“师弟有什么事?”寒漠轻轻动了动嘴唇。

秋际笑着走到他身边,塞给他一封用黑色封皮装着的信,轻声说道:“刚才我奉师父之命出谷的时候,一名黑衣人拦住了我,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寒漠终于用了整个左手接过信,说道:“多谢。”他虽然外表冷漠,内心孤寂,但他对待落尘谷内的人还是很有礼貌的。

秋际微笑道:“师兄若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寒漠道:“师弟的树上功夫还差些火候,稍加练习,效果一定更佳。”

秋际抱拳道:“多谢师兄告知。”

只见秋际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寒漠的视线中。

寒漠单手打开刚才秋际送来的黑色信封,瞳孔微缩,原来这封信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可寒漠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拿信的手轻轻一颤,一股冰寒之气自掌中发出,包围着那封信,眨眼的工夫,那封信连带着黑色信封忽然一阵,化为了飘落的冰渣,再也没人能看到它了。

寒漠转过身,安静地朝落尘谷谷口走去。

难道他要出谷?

在落尘谷中,出谷和进谷都不容易,谷中有两大死规定,第一就是不准擅自进入禁地,第二,正是不准私自出谷。私自出谷的惩罚和擅自进入禁地的惩罚一样,轻则逐出落尘谷,重则处死。上次连朔和晓岸偷偷进入禁地之中本应该受到惩罚的,后来谷主凌宝霄念在他们两个年少,又没干出什么影响恶劣的事情,一时心软,就没有追究。其实主要是因为晓岸是凌宝霄门下,自己怎能打自己嘴巴?

寒漠果真是想要出谷。

谷口既然不能随便进进出出,当然把守森严。今天负责把手的弟子是凌门弟子,由亲传弟子晓风带领。晓风的任务可不止要守谷口,还要巡查整个落尘谷,尤其是禁地周围。幸好现在他正在谭门附近巡查,要是他亲自把手谷口,一定会有一场血战。不过,没有血战,对各位看官来说的确是个小遗憾。

五名传功弟子在谷口的一块巨石后面坐着饮茶,很是悠闲。寒漠当然不认为把手严格的谷口只有这几个弟子,他也是曾近负责巡查过的弟子,如何把手得跟严密他也不会不清楚。

他稍稍一垫脚尖,看似笨重的身体一下子就消失了。出现在巨石旁边的一个小山包上,山包旁有一小片树林,这时他想起了刚才见过面的秋际,如果在树林的人是秋际,他也会进行一场很激烈的斗争。又让各位看官遗憾了,树林里只藏着三名负责向晓风通报情况的传功弟子。

寒漠左手一抬,阵阵寒气冲进树林,那三名传功弟子立刻变成了三座冰雕。

除了这三个,另一边的一座高峰上也有一些弟子把守着。寒漠一捻手指,一块冰渣显现出来,朝向那座高峰弹指而出,上面的几名弟子也全成了冰雕。

寒漠跳下小山包,向谷口静静地走着。那五名守卫的传功弟子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拦,就被一阵寒气笼罩,动弹不得了。

寒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落尘谷。那些被冰冻的弟子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暂时冰冻住了,等一会儿寒漠回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冰自然就会融化,而且什么都不会记得,只会感觉做了一场大梦。

寒漠要加快速度了,晚回去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

他看似不急不忙地走着,其实已经达到了极速,只是从他僵冷的躯体上看不出来而已。

在一座背阳小山的一个阴森小洞里,他停住了脚步。

一双阴幽的眼睛盯住了他,慢慢向他靠近,鬼魅似的眼珠像是浮动的两团鬼火,让人心里一阵发怵。

寒漠冰冷的眼睛也盯住了他,那是可一双能够冰封世界的眼睛。

“你来得很早啊!”阴幽眼睛下面发挥出了冷冷的声音。

“我让你帮我调查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寒漠的声音虽然冷,但却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

“当然了,要不我干嘛让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出谷来。”那人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你没有伤害他吧?他的法宝真的是【破玄】?”寒漠的语气中有些急促。

“我真是不懂,【破玄】是你【玄冰】的最大克星,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伤害他?”那人显得很不解。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你可把东西带来了?”寒漠淡淡地说道。

那人扔给了寒漠一个银白色的十字架,在黑暗中散发着银白色的微光。

“你没让他发现吧?”寒漠又问道。

“他要发现了,岂不会被我吓死?”那人竟也开起了玩笑。

“我答应帮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只不过还要等些时日,还请放心。”

那人挥了挥手,“不急不急,以前是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现在是有没有都无所谓了。你就尽可能的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真的无所谓。”

寒漠叹息道:“别人不知道你的苦衷,总是以他们的思维去定义你,等到我大功告成之日,你一定会重新得到自己的一身清白。”

那人苦笑道:“今天你我好容易见一回,就别提那些伤心的事情了,说说你们的尽元之会,你是不是稳拿第一了?”

寒漠道:“在落尘谷中我倒是算上第一第二的角色,可放到五大派中,我就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了。好久没有出谷了,仿佛与世隔绝的样子,连外面的空气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的了。”

那人道:“前些日子我在归海山庄一带转了转,同那个叫连步青的庄主过了几招,实力的确是非同一般呀!甚至比流传的还要厉害,如果在会上遇到他,你可要小心了。”

寒漠道:“多谢你费心了,只不过他这次参加不了尽元之会,他作为一庄之主,同等于一派之主,无权参赛。”

那人道:“既然如此,我就没什么多说的了,兄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寒漠一拱手道:“鬼兄,这些年遇到了你是咱们的缘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陪兄长在浩渺苍穹下尽情遨游一番。”

那人推回寒漠的手,“你我虽未见过几面,但终以兄弟相称,还是不必客气的好,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用老方式联系我,我有事也会用你帮,所以都别客气。”

二人忽然都消失了身影,没有告别。

能听到两个外表如此冷漠的人这样的对话真是不容易,错过两场战斗的看客们也应该满足一些了。

黄昏正在过去,天边的火烧云如同姑娘火红的脸颊,很是诱人。寒漠要在一炷香之内赶回去,否则就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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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仁青,当代著名作家。1967年3月生于青海湖畔铁卜加草原1986年7月毕业于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新闻翻译(汉藏文)、记者、编辑、导演、制片等职,现供职于青海电视台影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