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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孔奋 身处脂膏不自润

孔奋,字君鱼,东汉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市)人。遭王莽之乱,与老母幼弟避难于河西。河西大将军窦融请孔奋署议曹椽,代理姑臧(今甘肃武威市西)长。这时天下扰乱,只有河西地区比较安定,而姑臧称为富邑,与羌胡等边地民族通商交往密切,货物充足,市场繁荣,人民殷实富足,历任县官,在任几个月,便可腰缠万贯。孔奋在职四年,财产没有增加。他事母至孝,虽然自己很节约,但奉养母亲,饮食极力求精。自己与妻儿则甘于粗茶淡饭。当时天下未定,士子们多数不修节操,而孔奋则特立独行,力行清廉,这种高标反为士人所笑,有人说他是身处脂膏之中,不能自润其身,徒增辛苦而已。孔奋既立志修节,对这些庸俗议论,不屑一顾,治理贵在仁爱公平。他的节操却深为太守梁统敬重。不以官属之礼待他,常迎接于大门,并入内室见母亲,相亲如兄弟。

陇蜀平定后,河西(泛指黄河以西地区,也称河右,相当今甘肃河西走廊)守、令等地方官多被征召还京或另任,他们离开时,所携财货盈箱连车,道路川泽为之堵塞,唯独孔奋离任时没什么资财,行装简单,单车上路。姑臧的官吏、民众及羌人、胡人相与议论称道:“孔君清廉仁贤,全县蒙恩,他现在离任而去,我们为什么不共同报他的德政呢?”于是共同献出牛马器物价值逾千万,追送数百里,孔奋被老乡们的情意深深感动,一再表示谢意,但对器物金帛一无所受。返回京都,不久被任命为武都(今甘肃成县西)郡丞。

先前,陇西余贼隗茂作乱,夜攻府衙,残杀郡守,但害怕孔奋追讨,就抓住孔的妻儿为人质,置之军前。孔奋年已五十,只此一子,但他不顾妻儿安危,穷追力讨,官吏民众有感于他的凛然大义,战斗中都奋勇争先,加倍努力。武都郡里氐族人众多,熟悉山谷情况,他们的大豪绅齐钟留,为群氐所信任敬仰。孔奋团结他们,率齐钟留等,令其掩护抄击,里应外合,实施剿灭行动。贼人被逼急了,就把孔奋的妻儿推置前车,妄图迫使官兵退却。孔奋洒泪望着老妻与独子,心里想着忠孝难以两全的道理,忍痛狠心挥师前进,虽擒杀了隗茂,但自己的妻儿也被贼兵杀害。皇帝下诏表彰其功,并升为武都太守。

孔奋为府丞时,已受敬重,升为太守后,全郡受其感召,莫不去恶从善,改变操行。孔奋为政明断,赏善罚恶,对有美德者爱之如亲,对缺德者则嫉之如仇。郡中称他的治理为清平。孔奋晚年又娶妻生子,名叫孔嘉,官至城门校尉。

(见《后汉书·孔奋传》)

赞曰:世多墨吏几官循, 孔奋清廉颇独行。

殄灭蟊匪妻子死, 安昌州邑庶民生。

为官终岁罄箱箧, 谋食三餐或菜羹。

身处脂膏弗自润, 当今公仆几人能!

※诗作者:张金煌湖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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