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也细声安抚,“是呀,小姐为了帮你挑选礼物,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连最喜爱的德邦子戏班都没去,错过了今日看戏的机会,就为了你呀!小姐怎么可能在这段时间推你下湖呢?”
易谨宛仔细地想了想,眉头一皱,顿时脸色煞白,刚才她确实没怎么认真看,只见到那浅紫色的云烟纱裙裙角,连“难道是大姐姐?她为什么要害我?”
这时四姨娘扭着腰肢过来,易谨容也跟在其后,一脸怒容。她一来就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易谨宛你这个贱货,跟你娘一样,都是下贱坯子。”
“四姨娘你不要太过分,宛儿哪里招惹你了?”
最近父亲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常常跑去四姨娘的院子,连五姨娘那儿都很少去了,易谨宁最见不得她那狗仗人势的嘴脸。
“什么地方招惹了我?哼,你问问她,她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刚才有个丫鬟看见她进了我的院子,我的簪子就不见了。”四姨娘吼叫着,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胸闷难受。
易谨宁看向易谨宛,“宛儿,你是不是拿了四姨娘的东西?”不要怪她质疑宛儿,宛儿是有前科的,她曾经就偷过五姨娘的一枚蝴蝶簪子,却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没有,宛儿没有偷过任何东西!”易谨宛坚决否认,她是没偷过,叫她如何承认?
四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没有偷?府里头谁不知道你手脚最不干净?要说没偷,就让我们搜身。”
“好,搜就搜,要是没搜到,你就是诬陷我,我要告诉爹爹!”易谨宛小小的身子站在四姨娘面前,张开双臂,等着人来搜她的身。
岂料,易谨容却是在一旁插话,“你这肮脏的小偷,小时候你姨娘没教好你,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没在你身上,不等于不是你偷的,说不定你藏在屋子里了呢?”
“来呀,先搜身,然后再去她屋子里搜!”
几个婆子极快地过来,在她身上搜了个遍,什么也没搜着。
四姨娘不信邪,冷哼一下,“走,去她的屋子里看看。”
“慢着,四姨娘,说不定是你身边的人监守自盗,偷了你的簪子呢!”易谨宁知道定又是一桩栽赃嫁祸的案子,这年头天天来这个,她都腻了。在四姨娘还没说出要搜身的时候,她就给小桃使了眼色,让她悄悄地离开。
“这件事要讲求证据,没评没据的,就诬陷人,那样不好,有失了四姨娘你的风范。既然要搜宛儿的屋子,那就公平起见,三妹妹的院子也要搜查一番,免得人家说四姨娘失了公正。”
易谨容目露凶光,这个易谨宁,不就想说自己偷了四姨娘的簪子么?反正她是没偷过,只是刚才有个小丫鬟说见易谨宛来过四姨娘的院子,她才敢断定是易谨宛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做的。
“我的院子你干净的很,搜就搜,谁怕谁?我才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一群人簇拥着去了易谨宛的院子,在她无力大肆搜查一番,还差点打烂了她最心爱的花瓶,心疼得她干瞪眼,却是什么都没搜到。
四姨娘脸上不是特别好看,易谨宁提醒道,“四姨娘,该去三妹妹的院子里搜了!”
易谨容撇撇嘴,她倒是不介意,反正又搜不到什么,就等着那些婆子去搜,结果……
“四姨娘,三小姐的首饰盒里找到了您的簪子。”一个管事妈妈手里拿着一支簪子道。
四姨娘一看,可不是自己心爱的鎏金描花簪子么,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易谨容,却是没有罚她也没有说她什么。
“不可能!”易谨容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姨娘,我没有,不是我!”
这时,又有一个婆子从她屋子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套浅紫色的云烟纱裙,“四姨娘,这不是二小姐的裙子吗?怎么会在三小姐屋里?”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全都不明所以。
只有几个当事人一脸惨白,尤其是易谨宛,她撑开喉咙对着易谨容嚎叫,“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湖,还陷害二姐姐?”
易谨宁这下全明白了,那东引的祸水被引到了易谨容这里,真正背黑锅的人不是她,而是易谨容。那什么簪子失窃,丫鬟看见易谨宛进了四姨娘的屋子,搜身搜屋子全都是借口,真正要引出的,却是刚才宛儿被推进湖里的替罪羊。
易谨安,好厉害的一招祸水东引,连她都被算计进去了。
四姨娘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丢了一根心爱的簪子,却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不仅在女儿房里搜出了自己的簪子,还牵扯出了易谨宛被推进湖里的嫌疑。
易长华此时正在赶命地完成皇上交于他的任务,凉州连连洪水爆发,洪涝不断,粮食无法正常生产,很多百姓举家迁徙,许多还在途中被洪水冲走,凉州刺史几次上报朝廷,要求赈灾,都被无果驳回。此次不经意被提上龙案,皇上龙颜大怒,叫他这个丞相率百官之首,务必处理好这件事,弄得他头疼不已。
还好有易谨安这个懂事的大女儿帮着他处理一些政务,此刻她正坐在另一张文案前,一会儿托腮思索,一会儿提笔疾书,看得易长华那叫一个惊喜。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竟然这么有才华,连政务上的事都可以帮他分担。看来,他以前小看了这个女儿了。
心下正赞许着,突然外面吵吵嚷嚷含着要父亲为她做主,易长华忙命罗管家出去看看。不一会儿,罗管家带了一群人进来,都是他的妻妾子女,他更是烦躁地厉害。
冷声呵斥道,“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么?”
易谨宁一进门就发现了坐在一旁的易谨安,她眯了眼,果然心思细腻,连后招都想好了。
“爹爹,三姐姐要害我!是她推的我下湖,是她按住我的头让我呛水,是她,一定是她。”易谨宛一来就指着易谨容向父亲痛诉。
易长华大喝一声,“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