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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柳浩天离开之后,梅姑面对她这个傻子,脸上既没有厌恶之色,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甚至连她说出来的安抚话语都没有什么个人感情色彩。跟这个梅姑比起来,凌笑笑还是觉得不管青儿是什么人,进宫到底来干什么,但她凌笑笑绝不允许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她一定会想办法查出凶手的。凌笑笑很配合,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需要她冷静地想一想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梅姑没费什么事就安抚了她。

等她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之后,梅姑也离开了撷翠宫,等梅姑离开之后,凌笑笑再次睁开眼来,心中琢磨青儿往常有什么异常之处,但她悲哀的发现,在相处的一个多月内,青儿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从来没有特意去怀疑过什么,可能也忽略了许多事情。

常识告诉凌笑笑,宫中发生的事情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一般的事都秘而不宣,因为一旦彻查下来,往往会牵扯出许多人,这古代又不像现代司法体系那么完善,皇上一句话就能要许多人的命,所以,她并不惊讶柳浩天对青儿的处理方法,可是,觉得作为一个冷宫皇后她可作为的事情实在太少,为了找出青儿进宫的秘密,和杀害她的凶手,现在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

第一条路就是用正常的样子去面见皇上,然后引起皇上的注意,就算不能得到绝对的专宠,也能改善现在皇后无所作为的状况,再说,青儿是进宫来的,那就说她的进宫目的和宫内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有关系,这样寻找线索也许会更容易一些,可这样一来,她以后离开皇宫的可能性就难上加难,而且还得继续在宫内用另一种面目演戏。

至于剩下的第二条路吗,就是让皇上彻底的厌恶自己,遗忘自己,然后她想办法按原计划出宫,从宫外查起,毕竟,连柳浩天也知道的骷髅教绝对不是特别隐秘的事情,从宫外查起大海捞针虽然不容易,可是在宫外自己的行动会自由一些,毕竟,在这深宫内等死一向都不是她的风格。

左思右想,黎明时分,凌笑笑还是觉得她不是母仪天下更不是能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的料,与其留在深宫内步步为营,还不如出宫另辟蹊径。

梅姑虽说答应柳浩天为她再配一个宫女,可都日到中午了,也没见一个人来,倒不是凌笑笑多指望被人侍候,而是昨晚闹了那么一出,她害怕有人故意监视这个撷翠宫,她现在只想通过别人的口听听宫中今日是否风平浪静?可惜现实多少让她有些失望,不过也罢,倒是省去许多麻烦,既然决定先出宫,那么现在与宫内的牵扯最好越少越好,有了青儿这个前车之鉴,谁知道再派一个人来,是否也身份单纯?

起身打理了自己半刻,她决定去见她那个名义上的皇帝夫君,出了撷翠宫,周围倒感觉不到什么异样,因为这地方实在比较偏僻,连过往的宫女太监也没碰到一个,接续前行,前面响起悠扬的琴声,凌笑笑放轻脚步,这才注意到御花园中,凌国的皇帝他名以上的夫君东方问人在宴客,之所以看出是在宴客,是因为在座的明显有三位的服饰打扮和其余人不同,而且说法的发音也有些怪异。

“努尔汗听闻贵国的皇后娘娘也是绝色,本王正欲拜见,为何不见?”一中年男子开口道,那声调虽有些怪异,但却声如洪钟。

“皇后一向身子不适,莫非云妃的琴声努尔汗亲王觉得不好听?”坐在那弹琴女子旁边的皇帝淡笑道。

同为女人,凌笑笑也不自觉地去看了看那个云妃,这个云妃怎么说呢?很美,但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飘逸,她给人的感觉的确很飘逸,那个皇帝看向她的眼神也很温柔,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也很唯美,看到这一幕,凌笑笑庆幸自己放弃了第一个选择,没有打算去争宠,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虽说,女人不去为难女人,但并不意味着凌笑笑不去为难男人,这个皇帝不是说她有病吗?那今天她就病个够,想到这里,她一把从躲着的花树后面冲出去,然后扑到东方闻人的脚下,扯住他的裤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道:“皇上,有鬼,有鬼呀!”那速度快的旁边守着的太监宫女们都猝不及防。

也让其他人吓了一跳,可不是,今日为了达到目的,凌笑笑的脸上涂满了白粉,一头长发乱乱地披着,遮住了半张脸,嘴唇和脸蛋更是涂的血红。样子的确吓人,也不想想,她本来就是按着鬼片里的女鬼打扮的。

“大胆,哪里的疯妇?”凌笑笑看到皇帝东方闻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而站立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已经挡在他的面前出声喝止。

一些禁卫军闻讯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猛地冒了出来。迅速将这个宴会场所围了起来,虎视眈眈。

凌笑笑不理那些人,而是继续拉着皇上的裤腿道:“皇上,有鬼,臣妾好害怕!”

臣妾?东方闻人敏感地捉到了这两个字眼,据他所知,这宫内的只有他的女人会作这个称呼,而其他人一瞬间还没把凌笑笑与那个傻子皇后的身份连起来,但东方闻人却注意到面前这个跟鬼一般的女子穿的正是皇后的衣着,再仔细一看,这女人那白的像鬼一样的脸确实跟记忆中的傻子有些相似,当着外国使团的面,他虽恼这个傻子丢尽了凌国皇室的威严,但他却不能再这个时候发作。“来人,先将这个疯妇拉下去,等候朕的处置。”

“来人,还不将这个疯女人拉下去。”太监总管再次狐假虎威地吼了一声,东方闻人闻言横了他一眼,虽说这个皇后的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但就算是个疯女人,也轮不到一个狗奴才来呵斥,毕竟,在他没有废后之前,这个女人仍是他的皇后,是他这个皇帝的女人!

这整个过程,凌笑笑虽然还是一脸懵懂惶恐的样子,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皇上可能认出了她的身份,甚至在场的一些大臣也认出了她的身份,因为她看到了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异,毕竟,她可是全副皇后的武装厚才出场的。不过,这个皇帝用的那个词还是值得玩味“疯妇!”这样更好,一个不但痴傻而且疯癫的女人实在不适合作为一国的皇后,这个皇帝没有叫破自己的身份,也是不想丢他的脸吧!那也好,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交集,彻底的厌恶对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反而是一种解脱。

凌笑笑被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偏殿中,回想了一下今日她的演出中有没有什么漏洞,虽说没与这个东方闻人打过几面,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皇帝看起来并不像那种扶不起的阿斗,那双眸子虽然漂亮,但心思和城府显得极深,具备了成为一个帝王的一些基本条件。对待这样的男人,她必须的小心应付。

那些禁卫军将她带在这个偏殿中,并没有为难与她,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云妃的哥哥,禁卫军副统领秦浪,这是她在白天第一次见到这位秦副统领,看起来,他和他的妹妹长的一点都不像,秦浪的身子很结实,个子也不高,脸上有些敦厚的样子,而云妃无论从气质与长相上都与他没有一丝相似。

不知她名义上的夫君东方闻人何时来发落她,凌笑笑又是满面地装作痴傻状,既然没什么事情可做,为了消磨时间,她将偏殿内的每个人都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惜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一号表情实在无趣之极。

“秦副统领,有鬼,真的有鬼,杀人了,杀人了!”凌笑笑原本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揪住那秦副统领的衣襟,装作惶恐地道,一来是想真的捉弄下这位秦副统领,另一方面,也是显示她是真的精神异常。

原本凌笑笑只是随意而为,但她敏感地注意到那秦副统领听到她的话后,原本毫无表情的脸色变了一变,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也蓦地闪过一丝异样,这丝异样很短暂,如果不是处于凌笑笑本身的职业习惯习惯观察人的细微表现,根本不会发现。

凌笑笑突然想到昨晚在御花园也遇到了这位秦副统领,难道他会与青儿的死有关联,可一个堂堂的国舅爷,又负责皇室安危的人怎么会和那个神秘的骷髅教牵连上关系呢?而且,如果青儿之死与这个秦副统领有关系,那么,昨晚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许都在这秦副统领的掌握之中,那就太可怕了!

凌笑笑在心中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也许有些多疑了,在没有搞清青儿进宫的原因和被杀的原因之前,根本无法判断案件发生的动机,又如何确定凶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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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浪,生于70年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五期高研班学员。若干诗歌、中短篇小说发表于《飞天》《文学界》《山花》《作品》等数十家期刊,多篇小说被《小说选刊》等报刊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