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查？”言少蓉横他一眼，“从楼梯上掉下来的时候我的手机被肢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新换上的手机里SIM卡也是崭新崭新的，里边半毛钱都没有，我怎么打？叫110给我送快餐？”
“你不会用座机吗？”
呃……
“好吧，我脑子短路，这次的确是我没弄清楚情况。”愣了愣，言少蓉低头，很坦诚的承认错误。
言少扬的眼神闪了闪。她这么豪爽，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是！”突然一个亮光闪过脑海，言少蓉垂下的小脑袋又抬了起来，“我也没钱啊！王秘书把钱包交还给我的时候，里边除了一张身份证、几张我根本不知道密码的卡，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刚才我以为你不在家。既然你不在，我就算叫了外卖，你叫我怎么给钱？把脸伸出去给人打？”
噗！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但马上被人一拐撞在不知道哪里，笑声变成闷哼声。
言少扬看她一眼，别过头，声音冷冷的。“我差点忘了，你把你所有的钱都给那个男人了。”
“嘎？”言少蓉傻眼。不会吧？除了那一千万，她连自己钱包里的零零碎碎都送人了？不会现在她银行卡里也是分文没有吧？这位言小姐可真够极品的。鄙视她一下。
咕咕咕……空空如也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好饿。跟他这么一闹，剩不多的精力被消耗大半，她觉得更饿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她肯定自己一定会因为饥饿过度而休克的。出院第二天就被人再次送回医院去，而且还是因为饿成这样的，她可没这个脸面拿出去丢。
不再理那个欠扁的男人，赶紧拿起早准备在一旁的碗，洗净勺子，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粥，呼哧呼哧几口吞下去。
“呀！好烫！”
新鲜出锅的粥，温度之高可以想象，这位傻大姐就这么大口大口不加咀嚼的吞下去，不被烫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言少蓉被烫得哇哇直叫。
言少扬看着她就算被烫成那样却始终不舍得放下碗，不解的问：“你真有这么饿吗？”
砰！迅速把一碗粥喝完，言少蓉随手把空碗放到一边，大着舌头依旧战斗力十足的和他冷嘲热讽：“不信你自己吃几天医院的垃圾食物、再回来一天三餐不吃饭试试？”
“你一天没吃饭？”言少扬扬起眉毛。
“难道您老人家不知道吗？还是故意装傻？”言少蓉学他扬一扬眉毛，但没成功，于是改为皮笑肉不笑的大声说，“一早上的，你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赶场似的洗漱了一下就被扔进车里，哪有时间吃早饭？车子呼啦啦开到公司，你又把我丢给王秘书，我们俩在外边东奔西跑，行程紧的跟什么似的，连午餐的影子都没看到。晚上从宴会回家，我累得要死，倒头就睡，睡到现在起床，你说我有时间有精力吃晚饭吗？现在，睡醒了，我到处找吃的，但家里的冰箱里除了啤酒就是白酒葡萄酒，根本没有存粮，你让我拿什么填饱肚子？啃桌子吗？”
劈里啪啦，一连串话连绵不断的砸过来，都不带喘气的，内容精彩之极。三个旁观的男人眼睛越瞪越大，言少扬的脸色却黑得快要冒油。
“言少蓉！”忍无可忍，他沉声低喝。
言少蓉抬起头。“干嘛？”
“你，是不是认为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压低嗓音，言少扬一字一字冷冷的说。竟然敢对他大吼大叫？还不止一次！
好？言少蓉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伸出手，在他漂亮的脸上拍几下。“小弟，请问你脑子进水了吗？请问，从我醒来到现在，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对我好过？”
脑子……进水？这么恶劣的形容词，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用在他身上。三个男人听见，集体心惊胆战，不约而同的闭上眼，就怕惨案会在下一刻发生。
还好，预想中的惨案没有发生，言少扬只是一掌拍开她的手，一脸嫌恶的拿出纸巾在脸上擦了又擦。
靠！她有那么脏吗？言少蓉气得咬牙。
好样的，嫌弃她是不是？那她就给他嫌弃个够！
踮起脚，趁他不备两手抓上他两边脸颊，使劲向外拉扯。扯扯扯，看扯不下你一块皮来！最好把你这张漂亮的脸也给毁了！
“言少蓉！”言少扬又疼又气，大力推开她。
言少蓉后退几步，勉力站稳，输人不输阵，昂首挺胸：“我在，请问言先生什么事？”
她还真敢应？言少扬瞪大眼。“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有本事你就打呀！”言少蓉不怕死的靠近他，“你要是敢打我，看我不咬死你！”说着，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她牙齿的滋味，他可是前几天才亲身体验过的。
见到她的牙，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起，直达心脏，言少扬脖子上已经痊愈的伤口似乎又隐隐的疼了起来。
“言、少、蓉！”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她竟然威胁他！
“什么事，言公子？”言少蓉磨牙给他听。小子，你不一样威胁了我吗？大家彼此彼此，你凭什么做出这副受害者的姿态来？
“那个……扬！”
眼看着空气里火药味越来越浓，现在只消一点星星之火就能引爆这两个大型火药库，旁观的三个男人再也站不住了。未免被两个人的战火波及，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
李辰杰第一个跳出来，挡在两个人中间。季海平和许君鸿一人一边，拉着言少扬往外走，一边走，许君鸿一边没话找话说：“扬，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是该吃饭了，不如我们叫外卖吧！吃完饭我们还要接着讨论案子。与其浪费时间吵架，还不如把时间用在工作上，你说是不是？”
静，安静，很安静。偌大的言家客厅，一楼，淡淡的食物飘香。
客厅这一侧，一组长沙发上，四个男人并排而坐；客厅那一侧，一张单人小沙发上，一个女人独霸龙椅。五个人，大家各自一人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挥动筷子，低头，吃饭。
寂静无声，低低的气压笼罩在头顶，空气中弥漫着诡谲的氛围，每个人的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碗筷碰撞的声响都几乎听不见。
“言小姐，你还是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你放心，我们特意为你买了一份的。”心情压抑的难以忍受，李辰杰放下碗筷，深呼吸一下，对对面默默喝粥啃鸡蛋的言少蓉第十一次建议。
言少蓉慢条斯理的搅拌着面前的白粥，摇摇头，坚定的说：“我不吃。”
“言小姐，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啊！光喝粥填不饱肚子的。”季海平也跟着说，心平气和的。
言少蓉还是摇头。“没胃口。”
“要是你在客厅吃不下，没关系，你可以带回楼上去吃。”许君鸿又大度的说。
以为她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吗？言少蓉看看他，再看一眼快把脸埋进饭盒里去的言少扬，再回头，淡淡一笑：“许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放心，我吃不下你们叫的外卖，不是因为某个人，而是我本身就对这些饭菜无感。”
那个她口中所谓的某人，在被间接点到名的时候，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抬头。
“为什么？”李辰杰问。
“选料一般，卖相太差，倒人胃口。”言少蓉脱口就说，“这米饭，一看就知道是店家为了多赚钱，选用的质量很一般大米做的，颗粒不够大，色泽也不够莹润。而菜呢，里边加了太多人工香辛料和味素，口感不自然，香味也不够纯正，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奉劝你们一句，这家店的伙食你们以后也少吃点为妙。”
是吗？李辰杰听得一愣一愣的。夹了一点菜进嘴里尝一尝，好像也没她说得那么夸张嘛！“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我觉得还好啊！”
“那是因为你习惯成自然了。要是给你吃一星期风扬，再回头来吃这个，我保证你一定和我一样食不下咽。”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变身成美食家了？还知道风扬？”被人冷落太久，从厨房大战落幕的时候开始就闭口不言、好像给嘴巴上了拉链似的言少扬突然开口，要死不活的说。
“呃……”一着不慎，被人抓住马脚了！言少蓉心跳漏了两拍，微微一愣，说不出话来。
嗯？察觉到她的异常，另外三个男人也纷纷投过来探寻的目光。
血液加速流动，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急中生智，言少蓉微微抬起脸，冷冷一笑：“拜托，我是失忆，不是失常！住院的时候，我每天无聊的要死，就靠看电视打发时间，当然也避免不了的看了不少美食节目。再说了，风扬这么大的名号，电视里广告也是铺天盖地的，我换到哪个台看不到？久而久之，我当然知道它是全国知名的连锁餐厅，里边的厨子各个顶级棒。现在，我不过拿它打个比喻而已，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