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朕在做什么,用不着皇后来提醒!你给朕站一边,等你冷氏家族的人来了,朕在再跟你算总账!”
“算总账?!”冷初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晔,那双漂亮的深蓝重瞳眸底流动着冷冽的气息,惹得她的心一阵慌乱。
她害怕了,害怕慕容晔知道她派人去刺杀秦香寒好几次,害怕他知道,自己设计让秦香寒逃离他,害怕让他知道,自己在秦香寒逃离之后,又派人去追杀她!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她安排的是那么完美无缺!
慕容晔又怎么会知道的?!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慕容晔已经勒住马缰,俊美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神情,他很快地翻身下马,一旁守候的太监恭敬走上来把马牵走。
冷初言走了上去——
慕容晔抿嘴不言,边走边将手中的鞭子丢给在一旁侍候的太监,淡淡地看了一眼冷初言,看得她一阵慌乱和心虚。鞭子落入了太监手里,慕容晔已经走到金色的龙椅上坐下了,宫女忙把放在桌上茶倒满,恭敬地放在慕容晔的手边。
慕容晔看着冷初言精致的面容,而他的面容却绷紧着,冷漠的说道:“言儿,事到如今你该告诉朕,你究竟隐瞒了朕什么事了吧?”
“皇上说什么?臣妾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冷初言心虚地说道,她的眼珠中有着淡定的神色,然而内心却已是汹涌澎湃了,她在害怕,害怕慕容晔知道真相,更害怕他知道是她设计让秦香寒走的。
“听不懂?!”
慕容晔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言儿,你是知道朕的脾气的,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坦白的好,不要让朕跟你摊牌,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皇上究竟要让臣妾坦白什么啊!”
冷初言还是死不承认,她可不想到手的幸福就这么没有了,再说秦香寒已经消失了,她现在已经贵为皇后了,就算最近慕容晔纳了许多妃子,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没有秦香寒,她就有把握让他的心回到她身上,她怎么可以让他在现在知道真相呢!
“冷初言,朕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怨不得朕了!”慕容晔站起来,背脊挺得笔直,宛如一座完美的雕塑般,“将冷氏一族全都给朕带上来!”
“皇上,你带臣妾的家人来做什么?”
冷初言听这几个字,心仿佛撕裂一般地疼,然而,她冷淡的面孔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只是拼命地压抑内心那翻涌的痛楚。
“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难道皇后不知道朕想做什么吗?”慕容晔对她的执迷不悟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隐瞒了朕什么事?否则时间一过,到时候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慕容晔,你现在才发现自己爱着她,爱着秦香寒么?可是似乎已经太晚了,你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哈哈……可是你对她的爱,又能有多爱呢?”冷初言淡然地问着,嘴角的笑容却逐渐地冷掉,露出苍凉的色彩,她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凉掉。
真可悲,她用尽一切手段,付出了一切,却终究是留得住他的人,那么他的心呢?
呵呵,也许从她选择嫁给慕容宸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在走向不同的道路,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结束了,是她固执得不肯放手而已!
“不要扯开话题,朕只对你在背后做的那些朕所不知道的事,还有香寒离开的真相?”
“真相?皇上想要的真相是什么?”冷初言哑然失笑,心中一时间苦涩而无望,“想要的是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还在皇上身边么?”
慕容晔没有回答,但是那双深蓝重瞳却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散发出阴鸷骇人的光芒,像是午夜沉寂后的大海。
“怎么不敢回答么?”冷初言的嘴角处浮现出了一抹阴森的笑意。
“你是在挑衅朕?”慕容晔一听这话,眸中的冷意越发的浓烈,而后冷冷地说道,“将他们都带上来!”
倏忽。
侍卫押了一大群人上来,为首的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在看到全身散发着戾气的慕容晔的时候,露出了极度恐惧的光芒。而芙蓉被带上来的时候,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了。
“你想做什么?”
冷初言看到自己的父母,亲人全部在一夜之间被慕容晔抓起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他的手段,他的深沉,一直都不是她能猜得透,看得明。
“说——”
慕容晔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的吐露出这个字。
冷初言怔住,她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下被照得残破不堪。
如果她此时认罪了,那么她冷氏一族难逃一死,唯有死不承认,才能保住一切!只可惜,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又再赌错一次。
“臣妾,不知皇上要臣妾说什么!”
啊——
一声尖叫声响彻宁静的夜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却谁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上前去阻止慕容晔。只见慕容晔手中的长剑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跪在冷尚书身后的那个女子便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汩汩地从她身体中流出。
冷初言瞪大眼睛看着那倒在自己眼前的人,那是她还未出嫁的姑姑啊,他竟能狠绝至此!
“皇后,说是不说?”
“……”
“很好,朕很喜欢皇后的执着!”
又是一剑,刺进了那倒下的人后面的一个男子身上,鲜血顿时直流,再等慕容晔拔剑时,鲜红的血液染上了他月白的袍子,仿佛是在那白衣上盛开的花朵般。
“言儿,皇上要知道什么,你便如实相告吧!”冷尚书沧桑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响起。
“爹爹……”
冷初言抬头看着自己父亲那双苍老惧怕的眼,她的心顿时下沉。
“还不肯说?”
慕容晔再次开口问道,而此时,所有的人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这一声音,无疑成为了魔鬼的声音,而慕容晔深蓝重瞳已经渐渐发红,好似杀红了眼。
黑夜间,只见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剑——
就在这时,芙蓉竟然跪着出来,走到了慕容晔的面前,她仰头望着满身戾气的慕容晔,淡淡的说道,“请皇上不要为难皇后娘娘,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派人追杀秦香寒,安排秦香寒离开,所有的事都是奴婢做的,皇后娘娘根本不知晓,请皇上……”
芙蓉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她一声惨叫:“啊……”
只见她捂住自己的右手,而那断臂的手指竟然在黑夜中躺在地上静静的抖动着,鲜血如喷泉般从她断臂处喷出。
“贱婢,你以为你能跳脱得了么?简直是痴心妄想!”慕容晔深蓝重满是怒火,此时的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不敢靠近。
又是一剑在空中落下,芙蓉的另一只手被斩了下来,鲜血流满地。
“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朕拖下去千刀万剐,尸体丢去喂狗!”
慕容晔迈着步子向冷初言走去,一步一步似乎都带着强烈的杀气。
“慕容晔,你要做什么?”冷初言惊恐望着慕容晔的眼,他的眼中,悲悯与愤恨交织着,几乎令她惊恐万分。
“朕再问最后一遍,说是不说?”
冷初言怔怔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月光纠结着灯光,笼着慕容晔的白衣,衣上泛起的冷光是那样幽寒,就好像是被冻结了的雪光。
他紧抿着唇,好似一张嘴,杀意就会倾泻而出一般。
“说吧,言儿,说啊!”冷尚书被吓得瑟瑟发抖,“难道你要我冷氏一门全都死绝吗?”
噗——
又是一剑刺进了一个人身体内,而这个人竟然是冷初言的生母——
“够了,慕容晔,你不就想知道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慕容晔猛然抽出自己手中的长剑,直直指着冷初言白皙的脸颊上,一片幽冷的寒意刺破肌肤。凛冽的剑抵在冷初言的脸颊上,冷意透肤而入,随着恐惧一起滑入心间。
她望着慕容晔那双近在咫尺,冷意肃然的眼眸,心中一寒。
她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了,也知道他这次一定会恨透了自己,心底深处忽然漫上来深深的恨意,那恨意盖过了恐惧和绝望。
她仰着头,嘶哑着声音凄然道:“慕容晔,我想此刻的你,从来没有如此恨过我吧,很恨吧,可惜秦香寒也像你恨我一样恨着你!我得不到你的爱,你也休想得到她的爱!我不幸福,那么你也休想得到幸福!我痛苦绝望,我要你跟我一样痛苦绝望,甚至比我更痛苦绝望!”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么?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可纵使我再怎么不好,再怎么该死,也抵不上你吧!不信任她的人是你,亲手毁掉你们孩子的人,是你,不是我!以前,你所看到我们纠缠在一起,然后我受伤,不过都是我在你面前演的一出戏而已!可是,你却深深的伤害了她,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