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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渐渐地,冷初言睁开了眼眸,乌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如水般的眸子中荡漾着柔媚的光芒,她朱唇轻启,“晔……”

“言儿,你醒了!”

慕容晔深沉的目光一直停驻在那个脸色微微苍白的女子身上,他的世界在此时一片寂静,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样,连目光都是凝滞的。

在他深蓝重瞳中能倒映出的,只有那个女子的身影而已!

那张晶莹洁白的面孔……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言儿……为了他嫁给了慕容宸的言儿呵……

那种叫做思念的东西,沿着慕容晔的血液流进心脏里,再遍布全身。那些所有的记忆,在此时全都浮现在他眼前。

此时,冷初言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直地扑进了慕容晔的怀中。

“晔……我就知道你爱的人终究是我,终究是我呵……”冷初言扑进慕容晔的怀中,紧紧抱住他,头埋进他温暖健硕的胸膛上,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晔……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是么……我们的爱从来就未曾变过是么……你还是我一个人的晔……”

慕容晔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怔住了,那香味对他来说似乎好像好陌生,在他的潜意识中,他竟怀念起,穆芷珊身上淡淡的气息,那是阳光的味道。

“言儿,你忘记了么?当初我说过的,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了你,我也绝不会放开你的手!”慕容晔轻轻抚摸着冷初言乌黑的发丝,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冷初言仰头笑着对他说道,笑容如空谷的清泉般令人清雅,“就算失去了全世界又如何,言儿只要拥有了晔,那便是我所想要的全世界了……”

“傻瓜……”

“晔,可以多陪我一会儿么?”

“好!”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白色的芙蓉帐被刺眼的阳光照耀得格外明亮,泛起了白晃晃的光芒。

一股清幽的香味在这个淡雅的房间渐渐地弥漫开来,若有似无。

慕容无墨将穆芷珊抱回了睿王府,一进入琉璃院,他便轻轻将穆芷珊放到床上,看着昏迷中的她,眉心紧蹙,额头间不断有晶莹的汗珠渗出,那张素净的容颜竟美得像是仙境中的仙女般,清雅淡静。

如果是自己先遇上她,如今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他紧紧握住手指,指尖泛白,如樱花般柔美的唇边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香寒,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一会儿,王府总管便带来了大夫。

那大夫在穆芷珊白皙的手腕上,轻轻号着脉,脸色越发的深沉了。

“李大夫,香寒她怎么样了?”

“王妃的病情不容乐观啊!”大夫收掉了放在穆芷珊的手,有些凝重的说道,“王妃的体温本来就过低,又在那么冷的水中呆了那么久,而且我发现她体内似乎隐藏着一种不知名的毒素!”

“毒素?”

慕容无墨有些讶异,她怎么会中毒的,那毒究竟又是谁下的?

“是的,现在我只能开些解寒的药给王妃吃,至于毒素,要等确定是什么毒之后,才能对症下药!”李大夫写好药单之后,便交给了管家,让他跟他去取药。

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穆芷珊和慕容无墨了。

慕容无墨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神情,那张脸惨白得近乎透明,幽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樱唇干裂,却好似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到。

“香寒,你跟皇兄最近不是相处得很好么?为何又会因为冷初言而闹成这样?”

模糊中的穆芷珊,觉得自己仿佛处于一团轻柔而飘渺的薄雾中,看不见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突然——

她看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看着那双深蓝重瞳中满是柔情,可是他走到她面前,却是和她擦肩而过,他走向的是另一个女子身旁。

她努力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都抓不到,只有冰冷的空气浸透自己的掌心,还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贯穿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慕容无墨小心地拭擦着她脸上的汗珠和泪珠,然而此时穆芷珊却霍然睁开了眼。

她坐起身来,呆呆地望着白色的芙蓉帐,眼眸空洞无神,那双乌黑的眸子仿若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般,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二皇嫂,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么?”

然而,穆芷珊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只是静静的看着白色的帐子,什么表情都没有。

没有哀伤……

没有痛苦……

唯有温热的泪水悄然流过她的眼角,从她苍白如纸的面庞上缓缓滑下……

“二皇嫂,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就在慕容无墨着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穆芷珊微微转头来,对着他笑了笑。

“无墨,不要叫我二皇嫂,这个称呼对我来说真的很讽刺,会将我刺得体无完肤!”

慕容无墨有些无措了,看到她这样,而后他扬起一抹好看的笑靥,“我不叫你二皇嫂,我叫你香寒,好不好?”

“嗯!”穆芷珊轻声说道,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沉痛的味道,“无墨,为何他要这样对我?既然不爱,为何不放我离开?这样折磨我,他就真的很快乐么?”

“不是的,皇兄不是那样的人,其实他很孤单的!”

慕容无墨说的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在他心底却很希望穆芷珊和慕容晔能在一起。因为只有像她这么清灵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皇兄的身边。

“无墨,你也认识冷初言吧!”

“是的!”慕容无墨淡淡的说道,绝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丝忧伤的目光,“但是我很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当年她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而抛下了皇兄,还为自己编造了一个烂到不行的理由,只有皇兄才会相信她!”

“呵呵……”穆芷珊淡淡的笑了笑,却笑得凄凉,笑得悲哀,“无墨,你不懂,我却懂!情人眼里出西施么?或许在你们心里冷初言是如何如何的不好,可是在慕容晔的心中,她却是最好的!”

“是这样么?”

“嗯!”

“无墨,你有爱的人么?”穆芷珊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你有,那么你便会知道那种感觉了!”

“也许吧!”慕容无墨凝视着她,淡淡的笑着,“香寒,你恨皇兄么?”

“不恨!”穆芷珊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为什么?”

“因为爱情本身就没有错,我不会因为他的不爱而恨他,恨一个人太累了!”

慕容无墨诧异地瞪大眼睛,愣住。一抹苦涩难言的笑靥慢慢在他美如樱花般的唇角绽放开来,那一双如黑琉璃般澄净明亮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他,那种清澈的光芒仿佛能一直望进他的心底般。

恨一个人太累了!

是吧!

“无墨,我一直都在想,像你这样的男子,一定可以给女人带来幸福的吧!”她的话语轻柔而温润,像是一股柔柔软软的风般,轻轻飘过他的耳边。

慕容无墨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

如果你嫁的人是我,也许我们会很幸福,只是我们之间隔着是一条永远都没办法跨越的鸿沟。

可是,香寒,我一定会守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

天色渐渐暗下来,绯红的霞光也渐渐消失不见,留下一幕漆黑的天空。

一轮弯弯的月亮渐渐升起。

凄迷的月光照进来,几乎要将慕容无墨吞噬了般,他低着头,垂下的眼睑遮住了英挺脸庞,沉淀出悲伤的轮廓,他的周身都流淌着一种淡淡幸福的光晕,还有一种难以述说的爱恋。

“无墨,我想唱歌,你可以当我的观众么?”

慕容无墨凝视她的目光,干净澄澈,却好似深情而执着:“好!”

“如果我唱得不好听,你可不许笑话我!”

穆芷珊嘟着嘴,像是一个孩子般可爱,纯净,找不到一丝杂质,可是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却偏偏是悲伤至极的颜色,那种悲伤,似乎铺天盖地的向他们流来。

“好!”

穆芷珊定定地看着他,淡笑着,“无墨,你真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可算是一个很好的观众呢!

穆芷珊抬头,望见了窗外浩瀚无垠的苍穹,轻轻地吟唱起来,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枝桠照下,再透过窗边折射进屋,她绝美的脸庞显得有些透明,美得不真实。

“如果哭着请求

如果我跪地哀求

你啊能不能为我而留

我知道你爱她

就像钻石般爱她

就算她不爱你

就像我爱你一样

你还是傻傻爱她

就像我爱你一样

就算她不爱你

你还是傻傻爱着她

人人都爱她

人人都爱她

她是完美璀璨钻石

她高贵她美丽

我是卑微随风而走的砂

我低贱漂泊

她是完美璀璨钻石

她纯洁她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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