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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慢慢地,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负伤的小动物般,眼神空洞而茫然,眼睛微微有些发涩,原来痛苦到极致的时候连眼泪也成了一种奢侈品了。

她起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微微有些惆怅,原来那些爱已经走得那么远了,远到她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窗外晨风吹来,竟可以吹进她的心底深处,像是在净化她的悲伤般,也许这样冷冽的风,心就不会痛了吧!

她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显得苍白无力,透着无限绝望的哀戚。

无墨,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天以后,连宁青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每一夜都重复着昨晚的噩梦,慕容无墨像是一下子从温润的男子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这样的他,让她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处于恐慌和害怕中。

只是渐渐地久而久之,她倒也麻木了,也许连她的心也跟着麻木得死掉了。

记忆里,慕容无墨知道天山雪莲不见的那天,阳光有些暗淡,丝屡的光芒散射进屋内,那时的她正坐在窗边,无声地看着窗外蔚蓝如洗的天空,几只飞鸟扑打着翅膀划过天际。

突然,一阵巨响划破了宁静——

慕容无墨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脸上明显写着他现在很不爽几个大字,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宁青儿纤细的手腕,幽深的紫眸紧紧盯着她。

“宁青儿,说,是不是你将天山雪莲偷走了?你交给谁了?香寒不见了,你现在高兴了?你感到满足了吗?”

“她不见了?”宁青儿无力地重复着,眸中出现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怎么会不见了呢?怎么会……”

“你还好意思问本王?”慕容无墨的唇边扬起一抹寒冷至极的笑容,冰紫色尖锐骇人,“慕容晔说,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便不见了,你满意了吧!”

“我不知道是谁劫走了她!”宁青儿淡淡的回答道,脸上露出怨恨的颜色,“我每天都被你关在屋子里,她出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不要每次她一出事,你就怪在我头上,对我公平一点可以吗?”

“公平?你有资格跟本王谈公平吗?”

慕容无墨怒吼着,大手一扬,准备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却看着那双固执的眼神,还有宁青儿闭上眼睛欣然接受的模样,仿佛是在等着他的那一巴掌般,浅蓝色的眼珠中透出绝然的意味。

“我是没资格跟谈公平,那你既然已经认定是我找人劫走秦香寒的,扬起的手为什么不打下来?”宁青儿故意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心里的绝望无限地扩大,一片悲凉:“打啊,为什么不打下来?反正你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慕容无墨,你以为你打我只是这一次吗?你打啊,为什么要停手?”

面对宁青儿逼问,慕容无墨有些茫然了,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和凄怆,甚至也微微染上了一丝恨意,他握紧的手中竟然渗出了冷汗。

“你……”

“我怎么样?”宁青儿死死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珠让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刨开来般的疼痛,“又想骂我是什么?暖床的丫鬟,还毒妇?”

“真的不是你派人劫走香寒的?”

慕容无墨不确定的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嘶哑的声音,会有一阵恐惧感窜上他的心头,紫色眼珠上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也许这次是他冤枉她了!

宁青儿沉默不语,眸子中看不见任何色彩,一如当初的她,那漂亮的紫色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还有那个男子柔和温暖的目光,她也不记得那是来自哪一世的记忆了!

如此安静,如此茫然,如此无望的她……

和当初那个令自己心动的女子一模一样,眼睛里似乎只看得见没有颜色的灰白色,其他艳丽的色彩,对她而言,好像是一种奢侈!

慕容无墨的心,传来一阵阵如刀绞般的疼痛……

他烦闷地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宁青儿挣扎着,眼眸中闪过些许的愠怒。

“闭嘴!”

听见那声冰冷凛冽的怒吼声,宁青儿乖乖闭上了嘴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向外走去,不敢反抗,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自己便又会承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不知何时,他竟带她来到了海边,这里的海虽不像他们记忆中幸福的海边,却道是有着别样的滋味和感受。

他们站在远处,马背上的他们,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海洋。

“下马!”

慕容无墨拉着宁青儿的手,想要进去,他记得很久以前,他曾听她说起过,她最大的梦想就能和自己爱的一起在海边看日出,看日落,一起仰望天际,一起仰望幸福!

“不去了!”宁青儿轻声地说道,声音透着些许的漠然,“在这里看看就回去吧,即使看到了日出日落,又如何?有些事也改变不了!”

整个海边,一片空寂的气息,凝重而哀伤。

她看着慕容无墨欲想要张口解释的嘴,一脸的淡漠,她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什么,他记得她曾说过的话!

就算记得又如何,他还是当初她爱的那个慕容无墨吗?

最终还是一片寂静的默然……

当他们抬头看的时候,天际已经微微泛红了。

当初,她因为一念之差而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近在咫尺的幸福被自己硬生生的给毁掉了。

天空依旧是那般蔚蓝澄澈,一如当初他们相遇那样的湛蓝透明,仰视着天空,似乎看到了从前的纯白年华,当初的自己仅仅就是因为一个温暖的微笑而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那年的天空也是这般澄净和蔚蓝吧!只是它却承载不了他们的悲伤,所以无墨,你很配合,从来都不会悲伤!

只是那一瞬间,那些屈辱不堪的画面全数齐齐涌上她的心头,胸口一阵窒息得难受,她以为看到这片蔚蓝的大海后,自己会感到开心,不会在忧伤了。

可似乎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呢,已经刻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怎么会因为他一点小小的施舍而变得模糊呢!

他曾给她的温暖,她再也感觉不到了,或许她已经失去了那样的能力了!

宁青儿微微对慕容无墨笑着,嘴角的笑靥那么浓烈,仿佛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过往都化作了心中的痛,却痛得让自己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无墨,我们的结局走到尽头了,似乎比我预想的要早些呢!我毕竟不是能与你相配的女子,我的世界没有色彩,像你这般美好的男子,于我而言终究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当初的誓言已成碎片,亦或许那就是我心的碎片吧,但是它却能够证明,我们曾经彼此相爱过,不是吗?

“慕容无墨,放我离开吧!如果,你因为我背叛你,所以你惩罚我,但是那么久的折磨,我所受到的伤害比你多十倍都不止,应该够偿还你了吧!”

宁青儿轻声地说道,脸上透出些许的疲惫不堪,眼眸灰蒙蒙的一片:“现在的我只想离开,回到苗疆,去过平静的生活着!”

一阵暴怒声响彻祥和安静的海边,也彻底打破了宁青儿的希望——

“妄想,你欠本王的还没还完呢!”慕容无墨神色一凛,冰紫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休想离开!”

“慕容无墨,你还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宁青儿淡淡地说道,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只要我决定要离开,你是没有办法阻挡的!”

“是吗?”慕容无墨将手紧紧收拢,用力地一握,软骨错位的咯咯声显得格外清晰,“那本王也告诉你,宁青儿,只是要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逃离本王身边!当初你背叛本王的时候,你该想到今日的结局!”

“是,当初是我逞一时之气,可是究竟又是谁造成那样的局面?你以为我想那样做吗?”

宁青儿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的声音中带着难过的呜咽声,她终于说出口了,终于说出埋藏在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愤怒之音。

“那你的意思,是在责怪本王吗?”慕容无墨的嘴角挂起一抹淡然的笑靥,淡淡的,冷冷的,紫色的眸子漆黑漆黑,看不见一丝的情绪。

该死,她要走就让她走啊!可是为何听到她要离开,自己的心会这般痛呢?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谁,也没恨过谁,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宁青儿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白皙的脸上却是一片镇定,“所以无墨,如果你曾经爱过我,那么请你放了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没关系,我会我躲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慕容无墨目光冷然,闪过一丝和宁青儿同样的痛楚,绝美精致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咬牙切齿地吼道:“宁青儿是不是今天本王对你太好了点,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本王也顺便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从本王身边逃走,从你背叛本王的那一刻开始,你这一生就再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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