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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怀念那些五毛钱的书

整理书房时,偶然在书柜的角落发现两本薄薄的小书,一本是《世界微型小说精品选辑》,另一本是《与伟人对话》。面对这两本尘封多年的小书,我的思绪不由回到青春勃发的读书年代。

这两本小书都属于“五角丛书”第十五辑中的,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一种64开的小书,每本定价五角钱,故称为“五角丛书”。

“五角丛书”虽然价格低廉,内容却包罗万象,涉及人文历史、天文地理以及许多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内容,以第十五辑为例,就有《人的自恋与自大》《中外禁书》《性与爱的困惑》《人体语言》《开发人的右半脑》《穿着的艺术》等。

往往是星期天,向父母要了钱到街上买罢牙膏、毛巾、袜子之类的日用品,剩下块儿八毛,就去新华书店为自己挑一两本“五角丛书”中的书。返回学校后,躺在床上一面嗑着瓜子,一面看书,把三角函数、化学分子暂且抛在脑后,考试、分数都一边去,且享受五毛钱买来的快活惬意。这些定价只有五毛钱的书以“文化快餐”的形式为我打开了解大千世界的窗口,我从其中汲取了很多新鲜的东西,我所知道的许多关于政治经济学和哲学方面的知识都来自小小的“五角丛书”。高考填报志愿,自己之所以选择财经专业,与阅读“五角丛书”不无关系。“五角丛书”把枯燥的经济学描述的如同一只万花筒般美妙。

之所以在多年后的今天,还能对这些五毛钱的书产生老朋友般的怀想,主要是因为“五角丛书”使得像我这样的读书人心中对它萌生一种难以言表的亲近感。常逛书店的人都知道,现在出版的图书,每本定价大都几十元,10元以下值得一看的书几乎难觅其踪,甚至出现了标价上千元的图书,读书似乎成了件很奢侈的事情。有的书尽管看起来档次很高,彩色纸张,装帧精美,但字体变大,内容变少,插图占了许多空间,总体的信息量在缩水,实在称不上是好书。其实,好书的标志不在于纸张是否昂贵,也不在于装祯是否精美,而是看其能否给人带来阅读的享受。面对现在砖头一般厚重的精装书,喜欢卧在床头阅读的我总是敬而远之——抱一块砖头读书,该多累!

与价格低廉的“五角丛书”相比,眼下有些图书出版者真该感到汗颜。图书价格就不用说了,新书刚上市就打八折的普遍现象,说明书价虚高问题有多么严重!更重要的是被“打折”的还有读者对人类进步阶梯——书的信任,以及“五角丛书”所具有的那种亲切的“氛围”。

我不免有些怀念当年的“五角丛书”,怀念丛书编者可贵的读者意识。我甚至怀念那个年代,犹如那些五毛钱的书一样,质朴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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