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也是十分感动的听着青鸾的话,当他在看到自己小孙女痛苦不堪的模样时,也是难过的轻叹了口气;只能上前轻抚着青鸾乌黑的长发,慈爱的说道:“青鸾啊……!爷爷知道你的苦楚;但是周清这次去未必会死啊?他只是拿着军令去救周深,并不是陷入水生火热之中难以生存下来。”
青鸾听着,便飞速的转过身,看着爷爷精明善良的双目,诧异的问道:“可是爷爷不是说会很危险吗?再说能够救周深的只有红衣大炮,可那些大炮都被周沿占了去,以周沿的能力,他若是铁了心,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他啊……!”
重云听着青鸾的分析,也是慢慢的点点头;于是便接着开口说道:“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担风险的;想当初你父亲在世时,哪一场战役是随便打下来的?所以,若想成功,我们要遇到的艰险本就比预料的还要多;周沿固然手握着重兵,连圣上都对他无可奈何,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将他手中的兵符拿出来;周朝自建国以来便有指令,握兵符者方能调动大军;只要周沿没了兵权,你觉得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以爷爷的意思是:要我们偷兵符吗?”周清听着重云的分析,连忙开口说道。
重云淡笑着看着心直口快、可爱憨直的周清,慢慢的摇头说道:“偷这个字太难听了;你只不过是用了一些非正当手段,去借了你皇兄的兵符而已。”
周清听着重云的话,像是想起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般,也是轻笑着出声;紧拥着青鸾的手臂更是带着一股潜进的力量,踏实的保护着怀中这个让他可以付出生命的女人。
“青鸾,我会听爷爷的话,去救八哥;你就在府中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可是,周清你不能……。”
“我必须要去,于公,我是周朝皇室的子孙,有义务保佑周朝百姓;于私,八哥一项待我不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将他丢弃,再说,我不愿意再看到你为了他而伤心痛苦了。”
“可是你身体本身就不好,战场搏杀、刀剑无情,我已经快要失去周深了,若是连你也不在身边,我该怎么办?”青鸾哽咽的诉说着心中的恐惧,恐惧的紧抓着周清的大手。
周清看着青鸾如此依赖自己,心里不免觉得欣喜,他虽然没有办法得到爱人的心,但是却能成为她的依靠,这种福分,已经让他不再留有遗憾。
“傻瓜,你每次都说我笨,这次你怎么变得这么傻?你是我的妻子嘛,是我从太和宫中八抬大轿请出来的王妃;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啊……!”周清说着,就眨了眨大大的眼眸,让快要流出来的眼泪不断地眼眶中打转:“我去救八哥,将他平安带回来;然后就向他宣战,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虽然纨绔不恭、爱打爱闹,但是并不比人人夸赞的逐鹿王逊色啊;我要和八哥挣一挣、比一比,让你再在我们两人之间重新选择;好不好?”
周清说着,便轻吻了下青鸾光洁的额头,带着迷醉的香气,依恋的看着梦中心爱的女子。
青鸾点头答应,伸手点着周清右脸侧的酒窝,答应道:“好……!你要你们平安回来,我都会给你们机会。”
周清听着青鸾的话,终于灿烂而笑,就向吃到糖果的小孩子,欣喜万分。
重云见青鸾与周清情真意切,也是感慨的长舒一口气,最后只能在心底叹了声:一切,都是孽缘。
一场皇室聚餐,因为青鸾与周清二人各怀心事,便只能匆匆而来,未打招呼之后,又急急而去。
在青鸾与周清回到王府时,已经彩霞满天、天色灰蒙;就见原本被大雪覆盖的大地显得异常平静,就向暴雨来的前夕,安静的让人发慌。
青鸾心怀忧虑的半躺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有下的数着窗栏外傲雪的梅花,心里荡起一抹苦笑。
她应该是高兴的,不是吗?因为周深有救了、他终于可以活下来了,但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苦,苦的就像喝了苦胆、吃了黄连一样,让她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难道一切都是因为他吗?那个笑起来像孩子一样的大男孩儿?还是因为愧疚?不舍?爱恋?
采儿看着从回来到现在一直不吭一声的小姐,低身跪在地上,轻揉着青鸾的小腿,说道:“小姐,你喜欢上了玉清王爷,是不是?”
青鸾突然听到采儿这样问自己,瞬时心里一慌,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轻眨着一双明媚的双眸,想要遮掩住心底的真实心思。
“小姐自打从皇宫回来后,时不时的便往门口看,你一定是在等王爷过来,是不是?”
采儿依旧开口问着。
青鸾轻咳一声,眼底流光闪过,一抹淡笑溢在嘴角:“也许在我的心底,我已经接受了他是我夫君的事实;等待,不就是一个做妻子的应做的事情吗?”
“那八王爷呢?在小姐的心里,到底是爱八王爷还是喜欢十四王爷?”
采儿的眼瞳瞬时睁大,开口问着。
“采儿若是这么问,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周清若是离开了我,我会伤心、会痛心;但若是周深离开了我,我就没有心可以痛了。”
采儿听到青鸾的答案后,终于笑着点头,一脸仰慕的看着慵懒的小姐,声音温婉的说道:“小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青鸾闻言,淡笑着轻抚了下采儿头上的双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采儿的幸福,小姐也为你记着呢;暮烟……!很不错的样子呢!”
采儿没想到小姐竟然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便害羞的捂着脸,慌张的朝外奔去。
青鸾好笑的看着跑出去的采儿,忙出声叮嘱道:“还是穿件衣服再出去吧,小心暮烟看着了会心疼。”
边城梧州
军机处大营
周深面色严肃的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就见两个军医心急的为他处理的肩膀上的伤口。
“王爷,还好箭上没毒,可还是伤了筋骨,休息两天比较好。”
就见一个军医一边往周深的伤口上涂抹着药膏,一边嘱咐着。
一直站在周深身后的传音见主子没有回话,以为是因为疼痛而无法出声,便上前接住军医递来的止痛药,帮忙答复着:“军医放心,我会小心照顾王爷的身子。”
军医冲传音轻点了下头,便拿起药箱走出帐外。
偌大的军机大营中,一片安静。
传音放下手中的止痛药,走到一边端上一杯茶,送到周深的嘴边,看着主子消瘦的脸颊心疼的说了声:“主子,喝些茶润润喉吧。”
周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看着杯中淡绿色的茶水,盈盈开口:“那些人,怎会死不了?刀剑砍不死、药物毒不死;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兽?”
周深说着,脑海中便浮现出刚经历的一场恶战;就见数以千计的魔教之人手拿弯刀的冲了过来,一个个面露凶相,疯狂的砍杀着周朝的兵将,但最骇人的便是他们双目无珠,就像两个黑色的窟窿,极其吓人;周清带着几万将士出来杀敌,理应战胜,但是那些人好似不知道疼痛一样,被砍伤后还能爬起来,一只手掉了,另一只手还能挥舞弯刀;一条腿断了,就算是爬也会杀人;满地的肠子、五脏就像阎罗地狱,四处充满了恶臭与死亡的味道。
传音听见周深的自言自语,眼神闪烁着放下手中的杯盏,站于周深面前,拱手说道:“主子,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被魔教尊主用‘术控’控制的死人。”
“什么?死人?”周深有些迟疑的重复着传音的话,不敢相信的摇头;这人死了,不就该入土为安吗?怎会还能站起来杀人呢?
传音知道不能再隐瞒主子了,就见他双腿跪在地上,声音低沉的回答道:“是的,那些人是死人;属下在随主子来梧州之前,侍剑找过属下,对属下说明了战场上的原委;原来这魔教尊主不知习得了什么巫蛊之术,竟然会利用死人为自己卖命,这些死人无痛无痒,更不会随意死去;所以,我们这些凡人之躯根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也就是为什么被称为一代战神的鼎汉王落败的最大原因;但是属下听侍剑讲,如果我们有皇室秘密制造的红衣大炮,那些人便不足为惧了;到时候时机成熟,我们炮轰魔教总坛,平定大乱、指日可待。”
周深有些不敢相信的听着传音说的话,心里不断的冒出一系列的问话:怪不得自己在临行之前,青鸾会是那种表情,怪不得青鸾会再三问自己有没有红衣大炮助阵;原来所有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唯独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傻傻的跑到了梧州,成为周沿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