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58600000021

第21章 土牢情话——一个苟活者的祈祷(4)

看着他们穿着褴褛的、满是泥污的绿军服,对着高耸在一片破破烂烂的土房之上的水泥浇铸的语录塔,用低沉的、参差不齐的声音诵着语录:“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杂以番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此事一定要抓紧……”请示完毕,再举起主席像和语录牌,无精打采地向大田蹀躞而行的时候,我也不由得黯然神伤了。来这里一个多月,我充分体会到农工们生活和劳动的艰苦。他们吃着粗粮,住着陋屋,看不到一点生活改善的希望。持久的物质匮乏和精神贫困,使他们逐渐丧失良知,丧失同情心,就把自己的激愤,盲目地发泄到莫名其妙的“革命行动”中去。所以我有时平心而论,倒也觉得他们对待所谓阶级敌人的暴行事出有因。

这一天,全部“犯人”在一起修复一条农渠,她没有机会和我单独说话。傍晚收工往回走,因为“多事先生”一向动作迟缓,出收工都拖在后面,而她又必须在最后押阵,所以他们两人脱离了这支小小的劳改队伍。走到半途,她指名叫我等一等,替“多事先生”扛锹。我只得退出队列,站在泥泞中等他们。

“我不是叫你替疯子扛铁锹,”她押着“多事先生”赶上来,向我羞怯地瞟了一眼,“我有话跟你说。”

我疑问地望着她。

“我不是……不是我报的,”她语无伦次地说,“是连里报的……那应该是你的功,是你把连长家属救起来的,你应该……”

“噢,原来是这件事。这有什么?领导上把功归于你,我想总有一定的道理。”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这个功,我争来功有什么用?”

“你立了功,就能早点出去呀!”她忽然变换成关怀的目光和关怀的语气,不顾脚下的泥泞,一溜一滑地跟上我的步子,“不是说立功赎罪吗?这个功给你记上,你的罪就赎了一大截子了。你就能早点出来,跟我们一起……”

不知怎么,我觉得这种因为宋征的死已经在我心中破灭了的希望,从她那张轮廓美丽的嘴里说出来,特别不相称,也特别刺耳。我产生了一种自轻自贱、而实际上是被别人的歧视激起的反感,产生了一种想破坏点什么的恶劣情绪。

“你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我眉头一扬,故作玄虚地问她。

“嗯?”她天真地笑了,歪着头看我,“你说呢?”

“你知道公安人员破案时领的狗吗?”

她疑惑地点点头。

“我们两个就是公安人员跟那条狗的关系。尽管坏人是狗抓到的、案子是狗破的,可是功劳要给公安人员记上。这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怎么能给狗记二等功呢?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两个,你就是那公安人员,我就是那条狗!”

看到她颤抖起来,看到她气得胸脯急促地起伏,看到她用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我高兴了!我到底发泄了点什么。我真想大吼一声:我要破坏掉一切美好的感情!

纯洁的人性在赎偿人类所有的缺陷。

——歌德《赠克吕格尔》

这几天,她没有理我。她不时用孩子般的赌气的眼神瞪我。有时,完全不必要地对我呵叱:“快干,快干!你干活老是磨磨蹭蹭的……”搞得另外几个女战士都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在九个“犯人”里(小顺子现在干脆躺倒不干了),我干活是最踏实、最卖力的。但是,也许只有我才能听出她的呵叱里有一种并非不友好的调皮的捉弄。每在这个时候,我就装着不理解,用凶狠的眼睛回瞪她,我并不是不愿领受这种友情,不是对她有反感,而是我现在更产生了一种我感情上想得到、而理智上知道根本不可能得到,从而要干脆毁坏掉我想得到的东西的畸形心理。

洪水过去一星期以后,大地就恢复了生机。她甚至比过去更美了。茂密的、苍翠欲滴的绿叶,汁水饱满、纤维坚韧的枝蔓,覆盖了洪水在土地上破坏的痕迹。本来已经黄熟的春小麦是完了,但水稻却顽强地从水面挺立起来。玉米和高粱,有一部分仍可指望收成。阔大修长的叶片,像碧玉似的略略透明的枝干,在带着红斑的、像鱼须似的须根的支撑下,迎着炎热的夏风摇曳。大自然自己愈合了自己的伤痕。

人,不是也有这种能力吗?

阳光酷烈,暑气蒸人,我们这些“犯人”干活的时候,除李大夫和“多事先生”

外,都脱光了上衣。我看着我隆起的胸肌、突出的双头肌,像扇子面一样的阔背肌和胸肌下一块块对称的腹肌,全被灼热的阳光晒得油黑锃亮,不禁有一种男子汉的自豪感,我想,以后,我可以躲开这纷扰的世事去务农,凭我多年坚持体育运动锻炼出来的这副健壮的身体,足可以把妈妈养老送终。所以,我干活很认真,在挖渠、挑沟、修埂、平田中,不断向本地人出身的“刑事犯”和小陈请教农业生产知识。

不几天,我的农活干得就很出色了。

我们干活的时候,女战士们就抱着枪在树阴下乘凉。她们就取得这点特权,有别于在大田里辛辛苦苦地和我们一样干活的其它男女战士。这些穿着军装的女农工们,不改她们在农村自小养成的习惯,她们多数人拿着针线和鞋底,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在她们纳鞋底和搓麻绳的时候,七九步枪也成了她们的纺织工具。

这副情景,要让一个有闲情逸致的旅游者发现,肯定会当作世界奇闻报道出去。当然,我们是不会从这种荒唐可笑的画面中得到乐趣的,我们明白:在她们这松散的一伙背后,有刘连长说的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宋征领教过后,已经死于非命,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那么,“连首长”这些人怎么会放心我们“犯人”同她以及这些家属(派来看押我们的女战士,除她之外都是连队头面人物的家属,全属照顾性质)接近呢?后来我才理解这些人的心理: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作人,就和古罗马贵妇人洗澡时不避她们的男奴隶一样。他们连想都没有想到这些妇女会对我们有什么好感,或是我们敢于对她们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们确实是以为已把我们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了。

在平整土地的时候,偶尔,我会因取土的需要站得离她们近一点。我听见,我,常是她们叽叽喳喳的话题。她们也是人,而且是女人,当然是用女人的眼光来看男人。她们赞赏我结实匀称的身躯和踏实的劳动态度,传我有什么问题,猜测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否结了婚,一个月挣多少钱,等等。这时,我会不由自主地瞥她一眼。我看到她从来不参加她们有关我的议论,只是在一旁拄着步枪,用兴奋的、专注的、研究的眼光盯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她正准备捕捉的猎物似的。

我也是人,而且是男人,这时,我那男性的敏感总会使我得到一点满足,还产生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别看你们拿着枪,我的气势就足以压倒你们!

这天傍晚,我就端着这种不无炫耀的姿态,扛着铁锹,昂首挺胸地走在队列前面,她在最后押着“多事先生”,不时叫喊走慢点,等一等。我站在路边,仰着脸,以一种凌驾于她之上的眼光脾睨着她,我恍惚看到她在我旁边显出了软弱、慌乱的表情。她没有再敢呵叱我,我反而发开了牢骚:

“走快点嘛!干了一天了,肚子也饿了,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

“好,好,咱们快走,快走……”

回到牢房,她把锁打开,我们一拥而入,小顺子从炕上跳下来。

“快吃饭,快吃饭!今天有信。喏,这是李大夫的,这是马力的,这是秦技术员的……喂,乔班长,快给咱们端玉米饼子来!妈妈的!我呆在家里肚子都咕咕叫了……”

“小顺子,有我的信没有?”我看着李大夫、老秦等人聚精会神地读着家信,羡慕得几乎嫉妒起来。信都是拆开的,而且不给信封,据说扣下信封要“存档”,统计“牛鬼蛇神”在改造期间收到过多少封信,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喂,先吃饭……”

“到底有我的没有?”

“没有……妈妈的!肚子饿了,吃饭要紧……”

她和一个女战士把一盆玉米饼和一盆菜汤端进来。刘俊跟在她们后面。

“唔,信都看了吗?小顺子,把信都发了吧?家里都叫你们好好改造,是吧?

石在,你的信呢?……”

我疑惑地瞧着小顺子,小顺子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唔?咋?没有给?来,我给他念。”

我觉得全身的肌肉紧缩成一团,神经也顿时麻木了。

“‘石在同志’,哼!还‘同志’呢!看来写信的人也不咋的!‘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沉痛的消息,你母亲……’”

我一把把信夺过来。这是邻居赵老师的笔迹。

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呀!

“……你嘛,十八岁就反党……”刘俊用猫儿戏弄老鼠的神情斜眼看着我,“……只有好好改造,才有你的出路……”

我狂吼一声,想扑过去,但刚一挪步,就重重摔倒下去……

醒过来,已经是黑夜。在昏暗的灯光下,李大夫、小顺子、老秦……除“多事先生”,全围在我身边。

“好了,好了,”小顺子说,“这就没事了。妈妈的!真吓人……”

“要坚强地活下去!”老秦握着我的手,“他们就是要你自己垮掉。共产党人的哲学就是斗争的哲学。坚强地活下去,并且要永远记住这一天……”

我没有眼泪。所有的痛苦都被这个痛苦压倒了。我用被子蒙住头,强压住从胸中往上涌的悲号。母亲死了,那一个充满着母爱的光辉和家庭温暖的世界消失了。

从此,只有我一个人踯躅在这样一个混乱而又荒凉的人间。这种想象,这种孤独感,激起了保卫自己的本能。这种本能,又加强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

心里的血淌完了,心里的水分也被压榨干了,心就会变硬起来……

夜,静悄悄的。只有一只夏虫在窗外寂寞地吟叹。那幽幽的、断断续续的、时高时低的卿卿声,给我带来青草的气息、泥土的气息、生命的气息。是的,世界是美好的,生命是值得留恋的;活是要活下去的。但是,我那能品味、体验、享受美的心已经僵硬了,从此,美的世界在我心中折射出来,都将是零碎的、扭曲的、变形的。我把被子略略掀开,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像被打伤的野兽似地,带着颤音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而这时,从那焊着钢筋铁条的窗外,像是回声一样,也飘进来一声幽幽而沉痛的叹息……

第二天早上,虽然我一夜没有睡,仍然按时起了床。仍然是她和一名女战士端来玉米饼和菜汤。她没有看我,像影子般飘然而逝。我默默地吃完早饭,大家也都带着沉重的肃穆不声不响,连“多事先生”也没有“多事”。

一会儿,她在门外招呼了。我还是默默地扛上铁锹,跟大伙一齐排好队。老秦用赞赏的眼光鼓励着我。她站在队列前面,用忧郁的声调问李大夫:

“他……他还出工吗?”

“出!”

老秦代我作了坚定的回答,然后领着呼口号: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赎罪!”“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向左转、开步走、一二一……”

今天还是修复农渠,全都在一起干活。女战士们好像也安静了一些,她们在树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低沉的、克制的。快到中午,一段渠堤修好了。她叫其它女战士把“犯人”带到另一段渠湃,留下我和“多事先生”在这里收尾工。等人走远后,她让我们也到树阴下来,嗫嚅地对我说:“我……我还不知道……你还有妈。”

“啊!”我突然愤怒地喊叫起来,“难道我就没有妈吗?!”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目眩,眼前一片金黄色的光,光中飞舞着无数苍蝇似的黑点。“难道只你们有妈妈?难道我们阶级敌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难道我们就没有血没有肉吗?难道我的妈就应该……”一霎间,我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血一下子涌到头部,浑身战颤不停,最后竟喊失音了。我焦灼地用十指抓挠着喉咙和胸脯。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双手乱摇,惊慌地反复这样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仍剧烈地战颤着,抓挠着,嘴角喷出了白沫……

“你打我吧!啊,你打我吧!”她把枪撂到地上,抓住我一只手,“你打我出出气就好了……你打吧!就这样,就这样……”她把我的手使劲向她脸上挥,“就这样,你打呀!你打呀……”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一口气终于冲出来:

“你滚!你滚!你滚得远远的……”

接着,我转身扑倒在渠堤上,放声嚎啕起来。

“唏、唏!多事、多事、多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中午酷热的阳光把渠堤上的沙土晒得发烫了。干燥的、闪光的细沙,悄无声响地从堤坡上蜿蜒流下,如同不尽的、结晶成固体的眼泪。细沙流到我头顶,流到我赤裸的胸脯,给了我一种凄凉的温暖。一只土蜥蜴,在芨芨草丛中探出头,用米粒大的黑眼睛望了望我,又急匆匆地掉尾爬去,几只小蚂蚁,在我眼前商议着,踌躇着,最后像还叹息了一声似地败兴而归,她用细润的手,胆怯而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脊背。我的皮肤陡然感到一阵清凉滑润的舒爽,同时闻到一股茉莉花的香气。

“背都晒脱皮了,给你抹点香脂。”她蜷着腿坐在我旁边的堤坡上,声音发颤地说,“以后干活穿上衣服,要注意身体呀。”

“你走吧,”我只是无力地摆动手臂,忘记了她是看押我的,“你走吧,你走……”

“现在我看清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叹息了一声,愁苦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别人伤心,他们高兴……你别伤心,以后慢慢会好的,毛主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救了人,总有好结果的。他们知恩不报,还折腾你,总没有好结果……”

我抽动了一下,紧闭上眼睛。在人性的暴烈冲动过去以后,多年来被培养成的驯顺的理念又习惯地控制了我。我觉得她那无视抽象的政治概念,仅凭一种简单的是非观,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的做法是幼稚的,我不敢想象刘俊。他代表的是历史上那么巨大和正确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我一直崇敬的对象。现在,好像它越残酷恐怖就越使我痛切地尝到惩罚的滋味,越使我折服,因而也就越使我自怨自艾,悔恨过去。

太阳更酷烈了,树阴慢慢移动了地方。我们俩都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她仍守在我身边,不顾我的冷淡,絮絮地说:

“我知道你吃不饱,想给你送点吃的。可白天不好拿。我回去给你在窗子下面支个铺。我晚上就从那块破玻璃给你扔进来。你一个人悄悄地吃……”

虽然我并不想吃她的东西,但她这个主意我觉得还是可取。一张大炕睡十个人,夏天挤在一起,闻着浑浊的鼻息、汗气,常常使人不得入眠。再加上“多事先生”

的虱子横冲直闯,更搞得人奇痒难熬,中午,她取得刘俊的批准,让小顺子帮我在窗下搭起了铺。铺板就是抬走宋征的那块。当然,现在已经晒干了。

晚上,睡在窗下,清凉的夜风拂着我的脸颊。大恸一场以后,心头好像轻松了一些。悲痛是会随着眼泪溢出去的,如果人类没有泪腺,我想,平均年龄绝不会超过四十岁。但是,摸着身下这个铺板,我对自己是不是能活到三十岁都没有把握,难道这块抬走过宋征的铺板就不会再把我抬出去吗?

销魂的酷刑,极乐的苦痛!

痛苦和快乐都是难以形容!

——亨利希·海涅《诗歌集》

香甜爽朗的晨风,穿过破玻璃轻柔地吹醒了我。我感到特别清醒。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在入睡以前,我想,今夜一定会梦见母亲。但是,却没有。生与死既是一步之隔,又离得非常遥远,在梦中都无法再见到慈颜。妈妈是个家庭妇女,在锅灶中间度过了她的一生。她相信冥冥之中有另一个世界,相信托梦、还魂等等无稽之谈。有时,在灯下,她老人家带着那么神秘和虔诚的神情,对我说得活灵活现,仿佛灵魂在幽冥中更加自由,随着清风就能飞临人间。那么,是什么阻碍了她老人家来到我的梦境哩?……

同类推荐
  • 教子

    教子

    教子继承了教父全部的智慧、手腕与意志,却与教父走上了针锋相对的道路。他必须提防教父,但他更要提防自己。
  • 最后一个道士2

    最后一个道士2

    查文斌——茅山派祖印持有者,正天道最后一代掌教传人。他救人于阴阳之间,却引火烧身,遭天罚阴遣;仗侠肝义胆与一身道术,救活人于阴阳罅隙,渡死人于无间鬼道!身披鱼鳞的远古氐人,复活的神秘君王,真正的扶桑神树······
  • 萧瑟流光

    萧瑟流光

    小说由女主角耕烟和男朋友陆茗骏山洞探险开始,因为触动了奇异的芙蓉石而被卷入不同的时空。耕烟一心找寻失散的恋人,结识了宽厚善良的少年白矜云,于是卷入了一场武林的腥风血雨。当终于重逢昔日的恋人,却发觉各自的心中已有所爱。
  • 霍乱

    霍乱

    加缪笔下的鼠疫和马尔克斯笔下的霍乱,为世界文坛留下了不朽的经典。《霍乱》作者却另另辟蹊径,将传播于淮河流域的灾星进行历史与文化的拷问,让美与丑的东方人性在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中对比昭彰。作者对人物事件的审美是现代的,美联社向的思维和反叛的表达成为《霍乱》的价值所在,独行客的典型意义也许就在于此。作者是写实主义与现代派文学的贯穿者,他以不同寻常的艺术手法将极其普通的社会现实呈现在读者面前,让大家带着思考进入阅读,在中国当代文坛是一位引人瞩目的另类作家。《霍乱》荟萃了作者近年来最有影响的中篇精品。
  • 诺贝尔文学奖文集:你去什么地方

    诺贝尔文学奖文集:你去什么地方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各局。吉卜林、梅特林克、泰戈尔、法朗士、消伯纳、叶芝、纪德……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名字;《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青鸟》、《吉檀迦利》、《福尔赛世家》、《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伪币制造者》、《巴比特》……一部部辉煌灿烂的名著,洋洋大观,百川归海,全部汇聚于这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文集之中。
热门推荐
  • 马克·吐温自传(中小学生必读丛书)

    马克·吐温自传(中小学生必读丛书)

    马克·吐温他经历了美国从“自由”资本主义到帝国主义的转变,其思想和作品风格也呈现出从轻快调笑,到辛辣讽刺,再到悲观厌世的改变。马克·吐温不受欧洲传统的束缚,以新大陆人的眼光看待事物,提倡并开辟了“运用口语进行创作”的独特文体。
  • 校园生死恋:爱情不稀奇

    校园生死恋:爱情不稀奇

    爱,是怎样?爱,是疼痛,爱是感觉有人把图钉重重的压进左心房,然后拔出来,再压进去。自己听着自己的心碎裂,却又无可奈何。她10岁便对他芳心暗许,而他,却无动于衷。身边却总是红妆缭绕、美女如云,甚至女友换了一任又一任。她不是没人追,只是她心里有了一个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他当着女友和她的面说“我只当她是我妹妹。”他又当着对她死缠烂打的每一个男子都说“她是我的,不管你爱不爱她,都请你离开她……”欢迎加群:425753695【我的小助手24小时在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
  • 生化之艰苦生存记

    生化之艰苦生存记

    末世突降,丧尸横行,平平凡凡的大三女生苏同同坐在废墟里掰着手指:1.没异能;2.没进化;3.没空间;4.没金手指;5.没英俊有型能力强悍酷毙了的男人做老公;6.……苏同同十指颤抖,忍不住仰天哭嗥,不带这么玩人滴!
  • 桃花源记之诸神的黄昏

    桃花源记之诸神的黄昏

    拥着着毁灭世界力量的最终武器,终结之核最终被恐怖组织散播到了世界。凌立在世界顶层的七大家族趁着这一异变展开了称雄的争斗。被家族赋予着使命的各个家族继承人纷纷为了家族而开始了自己的战斗,这个不断地重复着谎言与悲剧的世界,会在终结之核的力量之下毁灭,还是被这份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改变?
  • 妖娆记

    妖娆记

    “【原创作者社团『未央』出品】”七岁的她,在生日宴上,从高楼落下。她来到几千年前的世界,竟又成了宰相千金;凭借过人才能,知未来、测险夷,却只能将满腔才情学识藏于腹。不愿天下生灵涂碳,纤手打造另一片天下……他自小便是异类,七岁时,离家,远走天涯,七年后,他就像是有预知一般回来了。雄心壮志,羁傲不驯。本以为她会是他一生所顾,却发现,一切违意……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大总裁的出逃妻

    大总裁的出逃妻

    温馨霸宠第二季(本文喜剧)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是在这样危险的年龄段,他遇到了他这一生爱得最痴的女人。他在电梯里强吻她,她走出电梯便收到异样的眼光。他故意在她身上留下欲的痕迹,偷偷的扯出她的上衣,解掉她的内衣纽扣。而她竟然浑然不觉。他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她生怕被人发现,她和他有丁点关系。即使都上了床,他们还在耍心机。“佑寒,你知道的,我有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某人奸笑:“那好,你躺着别动,我来就行。”这还了得,岂不被他吃干抹净。于是房间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激烈战斗声。他腹黑,加无赖,动不动还要耍流氓行为。她可以和他云雨,但是隔天就翻脸不认人。他要把他骗回家,骗上床,骗进婚姻的坟墓。她可以做他的情人,做他的女伴,就是不能做他朝夕相处的妻子。因为,他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个酷酷的儿子,只是,儿子不认他这个老爹。所以她,不能和他结婚。楚墨寒篇:是个母亲都想要个这样的儿子。他楚佑寒的儿子(养子)被墨寒欺负了,楚佑寒气势汹汹的杀到学校,要求校长严惩“凶手”。于是就有了如下对话:楚佑寒:“你爸呢?”“死了。”墨寒说。“那你妈妈呢?”“跟你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见的。”墨寒说。楚佑寒气的够呛,“跟我道歉!”墨寒抬头,“要我跟你道歉可以,你必须先给我妈妈道歉。”楚佑寒觉得孩子的逻辑大人好难懂。。。。。。得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时,楚佑寒跟诗情撒娇:“诗情,多给儿子讲一些有关我的正面优点……”“可是儿子认为你是抛妻弃子的恶人。”“告诉他那时候我也有无奈嘛!”柳诗情看着他,“你是挺无赖的。”楚佑寒鬼精灵的问:“你说的这个无赖怎么写的?”“不就写在你的脸上嘛。”……佑寒:“我家儿子挺鬼的嘛!”诗情嗔怪:“还不是像你。”“像我好,像我有媳妇疼!还能从天而降个酷儿子。”徐风华篇章她为报复前夫的无情,为踩到狐狸精,更为了夺回受虐待的儿子,她当了他的情妇,床伴,诱惑他在他家里,楼梯上,车里,旅馆的床上与她云雨。誓死打败狐狸精,夺回儿子的抚养权。袁天辰篇“王晓岚,你也太心黑了吧?如果你没有打定主意要跟我就该十年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这等你都浪费了大半生的光阴,现在人老珠黄,哪里还有人要?”王晓岚: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结婚的,我只记得我说过我看见你就烦。
  • 天命贵女:妖孽小邪医

    天命贵女:妖孽小邪医

    她是黑道邪医,医术无双,却没想到被一块破玉玦算计灰飞烟灭。再睁眼,居然换了个壳子。丑八怪?与人私奔?败坏门风?这是在说她?当废物体质化为惊采绝艳的妖孽天赋,当丑陋的容颜褪下伪装露出了真颜,修得至尊神术,谁还能拦住她傲视九天!恩她者涌泉以报,仇她者至死方休!重活一世,她素手纤纤必来个风生水起!
  • 重生之女配的逆袭

    重生之女配的逆袭

    前世学业成渣的夏梓晴被人陷害致死华丽丽的重生到十年前。上辈子因自卑而胡作非为的夏梓晴过的稀里糊涂,把心如蛇蝎的堂姐当成女神,却对身边对自己好的男神视而不见,还误会他要抢夺属于自己的东西。重生一次,谜底揭晓,她要逆转所有人对自己的偏见,顺手虐虐贱男渣女,全当娱乐自己了。男神: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夏梓晴:尼玛,果然是个阴谋!
  • 沉思录

    沉思录

    本书由古罗马唯一一位哲学家皇帝马可·奥勒留·安东尼所著,是一本写给自己的书,内容大部分是他在鞍马劳顿中写成的。它来自作者对身羁宫廷的自己和自己所处混乱世界的感受,追求一种冷静而达观的生活。这本书是斯多葛学派的一个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