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到了。“冉仁的声音传来。”嗯。“收回了思绪,弈恒点了点头,跟着推开了那扇门。”咳咳,“柔弱的女声传来,”仁哥哥,是你吗?恒哥哥来了吗?“”雪儿,别下床,恒来了,真的是恒来了。“冉仁那冷寂的脸上此刻却是夹杂着一丝丝的关怀之情,丝丝入扣,绕成一团,缠缠绕绕,宛若藤蔓。”呵呵,仁,咳咳,仁哥哥,你又是在骗我了,他,他不会回来了吧,只是,我还想再见他一面,只是一面,最后一面啊!“女声柔弱中带着颤抖,夹着无数的悲伤和绝望。 雪儿,此生我东方恒究是辜负了你啊,又是怎样的三生有幸,竟能被你如此珍藏于心!如此珍藏于心啊!”雪儿,“敛住心绪,淡淡一笑,缓缓出声,隔得似乎有些远了,声音便是极小,”雪儿,恒哥哥在这里。“”恒,恒哥哥?“女子竟是听到了,问道,”仁哥哥,真的是恒哥哥吗?“”嗯,真的是。“青衣男子苦涩一笑。”恒哥哥,真是你吗?恒哥哥?!“女子却是急急地坐起身来,望向发声处,急切地问道。”雪儿,“弈恒快步上前,拉住女子的手,却是一惊,一双玉手却是怎样变得如此的瘦弱,骨节清晰可见?细细把着脉,心中蓦然一痛,不会的,不会的!
“恒哥哥,真的是你。”女子惨然一笑,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显得分外大了,愈加地瘦弱,“恒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弈恒训斥着,心中暗暗发誓,雪儿,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打开了,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女子嘴里,安慰着,“雪儿,只要天天吃这药,一个月后,你就会好的,到时,我们三人再一起去看桃花,仁和我下棋,你去采花跳舞,可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咳咳,恒哥哥,我不要一个月,我只要你陪我这最后的几天,好吗,好吗?”女子哀求着,那眼中却是多了一分神采。
“不会的,雪儿!”冉仁终是开口了,“恒可是毒圣呢,他的医术,你还不信么?你要听话,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看桃花,你忘了那年的桃花了吗?”
“怎么会?咳咳,……”女子左手抚住心口,右手用绣帕捂住苍白得唇瓣,胸口不断地起伏着,那双蜡黄色的手却是骨瘦如材,晃痛了弈恒的双眼。
“雪儿,你好好休息,我和仁有些话说,要记得每天吃药,一个月后,我们就一起去看梅花吧,梅花可也是很美的啊。”弈恒柔声开口。
“嗯。”女子微微点头,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屋外,青衣男子和蓝衣男子并肩而立,都未说话,时间似乎在这里驻足静止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气氛依然,有枯叶从树上掉下来,落在枯黄阴湿的草地上,“沙沙”,“沙沙”。
良久,终是打破了这沉寂。
“仁。”艰难地开口说道,满是自责与懊恼。
“还有多久。”那病拖了快两年了,原本红润的脸庞如今苍白一片,似乎骨骼都可看见,就像那年的桃花一样,灼灼其华的人人儿,如今却是被生生折磨成这个样子,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丝毫的能力可以改变这一切,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那味药,不是自己,原来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永远都不是。两年了,纵是“毒圣”,却也是人,终究不是圣,只不过是多一分希望罢了。
“不多了。除非,寻到那味药。”
“什么?”似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没有丝毫感情,此刻,都理智地冷声说道。
“‘宁苦莲’。”
“不能代替么?”
“仅此而已。”
“皇宫有,不过,也仅有一朵,甚是珍惜。”
“找主子。”
“不行,”弈恒沉声说道,“当年若妃都未能用,皇上又怎会轻易赐予,王爷纵是受宠,也不是易事。”
“若没有,还能多久?””吃药,一个半月。“
接下来的依旧是沉默,两人都陷进了深思。
蓦地,冉仁却是突然出声,”王妃。“”青柠?“弈恒的脸上却是带上了温柔,”青柠虽是善于解毒,却也不能缺了‘宁苦莲’。“”多一分希望。王妃非同常人,你又是如何进了‘弈楼’的。“”青柠便是‘夜裳’,也是恒的主子。“
“果真?”带着怀疑,这世上真有这般的女子么。
“嗯。她的武功应与王爷不相上下,甚至更深。””哦?“冉仁的语气中终是带上了一分惊奇,”王爷寻了多年,终是寻到了。不过,王爷怎么寻到她的?“
“天命老人的徒弟。”
“若是如此,倒也能说得过去。数年来,你便费心打理闻阁,甚至因为闻阁,而弄成今日之态。如今闻阁在江湖中却是一大门派,你向来好强,却又为何屈居?””自然是技不如人,心甘情愿。“一脸安详,没有丝毫不甘之色,半晌,转过话题,”’宁苦莲‘怕不是我们能拿到的,不能给他们填麻烦。不过,一个月内必须寻到‘宁苦莲’,否则即便真是圣人,也……“弈恒一字一顿,“明日,便去禀报给青柠吧。”
“嗯。”冉仁回道,内心却是充满了信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那味药!不过,王爷有了王妃,那事情便是愈加稳妥了,倾城一舞,才思过人,娉婷才女,谁又会想到是那“弈楼”之主“夜裳”呢?华王虽是沉稳,睿智,是贤德之人,能掌天下,可那太子却是势力庞大,不容小觑,如今看来,这一局棋是多了一分胜利之态,这天下便是多一分安稳!
风吹了过来,卷上几片烂叶在空中打旋,空中的尘埃似乎多了起来,弈恒望了望寥廓的天,“仁,三年了,造化弄人,我竟是犯下如此大错,一直以为不会再遇见你,却也终是碰上了。”
“’飞花子‘,你是逃避么?”冉仁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弈恒,”你是在逃避么?“
你是在逃避么?
你是在逃避么?
你是在逃避么?
不是么,不然为何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些沉迷,终是为了谁?不过是逃避罢了。”正视你的心,我依旧是以前的仁!“”我也依旧是东方恒!“弈恒定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