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幼薇不为所动,姿势不变,淡然的说道:“两个呼吸。”
少年诧异,“你是狗耳朵?”可惜的看了伙计一眼,啧啧道:“不嫌麻烦,杀了他好了。”
“不会。”商幼薇面目平淡,收回架势背起手。
“什么?”
商幼薇看了少年一眼,转身出了店面。
少年挑了挑眉,目光玩味,追出去大声叫道:“你不想和商队一起走了?”
商幼薇不停步伐,左右观望。
少年咬了咬牙,跑着拍了商幼薇肩膀一下,后者感觉到有东西袭来,反手就是一个擒拿,少年没有防备,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顿时眼泪汪汪,“你干嘛?”
商幼薇没有放开他,过路的行人也都见怪不怪,有的还饶有兴致的小声评点上了。商幼薇加大了手里,疼的少年直喊痛,她眸光暗了暗,“你是谁?”
少年动了动,却是更加的疼,他瘪了瘪嘴,后腿横扫,想要绊倒商幼薇。商幼薇早有防备,一只脚踩在他腿上,少年疼的哇哇大叫:“快放开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商幼薇不为所动,曲起腿顶着少年的后背,两只手拽着少年的双臂,看那架势,竟然是想要废了少年。
少年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回可是真的急了,他大声喊道:“你敢?”
他回过头来,见商幼薇不为所动,完全不似恐吓,不由得心中恐惧,顿时双瞳蒙水,雾里看花,他带着哭音说道:“我是四爷的义子,是此次商队的带头人,动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商幼薇低垂目光,干爹?她果断摇了摇头,“我不信。”
少年苦着脸,早知道就不来触这霉头了,这木头。他望了望四周,焦急道:“那个伙计让我用药放到了,不信你去问他!”
商幼薇面无表情,手中越发用力,少年腿脚发麻,勉强侧头,他看的心惊,又扭过头,左右看了看,冲着那帮路人们喊道:“你们帮我打证言啊!”
街上的路人大多会心一笑,不想找惹麻烦的就走开,有心思看热闹的就饶有兴致的观看,谁都不多嘴。
少年咬牙切齿,商幼薇却是不动声色,暗地里牵起了嘴角,半响才放开了那少年,眼里无焦距,转身留了一句,“我不和你们一起了。”
少年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起身嘟着嘴揉了揉肩膀,听到商幼薇这话顿时炸了毛,指着商幼薇愤慨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守信用!”
商幼薇转过头,心底骂了句白痴,我压根就没答应过!无视了少年的控诉,抬步就走。
少年显然是不想放过商幼薇,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商幼薇听的实在烦扰,回首就是一个手刀,少年顿时昏了过去,瘫在了地上。
商幼薇咧了咧嘴,就这武功也敢做领头人,果然是世袭,如此一看,王珏炎倒是强了不少。瞥了眼少年,心道:这般一闹,只怕盐四爷早就知道了,放任不管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商幼薇没过多停留,少年若是被弄死了,世界也得了个清净。
出了这条街向南走,放眼过去,只有几辆破落的马车。车夫们都懒散的待在自己马车上,商幼薇明白规矩,在这地方除非有急事,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孤身去租马车,除非你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要不然难保证谁就会把你拉到荒野,抢钱劫色,然后抛尸。商幼薇倒是不怕这个,但是她怕麻烦,她现在只想回家,其余的和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瞧见有客人来了,车夫门相互挑了挑眼睛,居然是个女的,蠢蠢欲动,却都没有动作。他们这里面有单纯拉活的,有劫财的,有劫色的,甚至有些都是看心情的,所以这是他们的规矩,一切看客人自己运气。
商幼薇眼光四散,在这五六辆马车上徘徊,最终停在了一个角落里,她看着那个车夫道:“我要去盐城。”
车轮带上泥土与清新,泥点四散,木质的车厢制作的简易,车身上的裂痕让人不安,唯恐何时车厢碎裂。
商幼薇随意散了一眼,北城檀木做的,这种木料结实且柔软,一般大国都会用这东西做弓箭,数量稀少。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见到这种稀少的军伍中专用的木材用来做车厢。
她懒散的靠着,随手摸了摸内壁,还是如此破烂的,这得是经过多少打击才会坏成这个样子啊?
商幼薇阖眼闭目,她必须得给他们一个警告,哪怕她还不知道他们是谁?能在她刚刚摆脱了盐四爷的人后,迅速找到接近自己的方式,真是不一般啊!或者这就是盐四爷的人!
商幼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这边并非主战场,自己来这都是要一个转折,如今回家在即,她真的不想在惹上麻烦事。烦扰的揉了揉眉头,在睁开眼,目光冰冷,她摸上头上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用力一捏,从钗头就开始断裂,木片掉落,露出一根细长的钢针,泛着寒光。
说实话,她更喜欢那种大刀,战场厮杀的时候最是合手,可是为了不惹人怀疑,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用上了钢针。
商幼薇始终保持着匀称的呼吸,战争时期为了减少伤亡,她参与过不少的暗杀,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但也称得上精通。她在颠簸的车厢里保持平稳,从呼吸的节奏判断出车夫处于防备状态。帘挂的是羚羊皮,在这类似山区的地方并不少见,羚羊皮一直都是以结实不透风而闻名的,只怕用这个的人就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动作。商幼薇抿了抿嘴,马车的速度还算上是快,所以风偶尔能轻微的浮动帘子。商幼薇抬起手,钢针处于食指中指之间,她在脑中迅速勾勒出一个帘子没有浮动的地区,出手迅猛,她不要活口。
作为一个暗位的自觉,扮成车夫那人感到脑后一阵阴风,汗渍留下,他迅速松开了缰绳,试图让不可控制的马匹造成晃动,身体代替他做出了决定,趴下身子滚到横板上,却还是没躲过那一击钢针,人皮面具被划开,地下的真皮被划开,落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