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听了羡慕道:“是啊,只有身在这深宫中的女人,才会了解自由是多么的珍贵。”
昭君听了不觉回头看着绿萍:“绿萍是哪里人?”
绿萍笑道:“我是汉中人。”
“汉中?”昭君听了笑道:“那可是个不错地方呢,听说每年的牡丹盛开是最多最美的。”
绿萍叹了口气:“我就是出生在牡丹盛开的四月,我们汉中的牡丹盛开就在四月。”
昭君听了后看了绿萍一眼:“绿萍你怎么了?”
绿萍微微叹了口气:“我原本根本就不用进宫的,因为我原就是个没落的家族的庶女,但是因为那家中的嫡女不乐意进宫,结果就送了我进来,如今一来就将近四年了。”
昭君听了,眼中有丝淡淡的黯然道:“不管如何,至少绿萍姐你再过两年,就能回去了的,所以不用太过伤心。”
绿萍摇了摇头:“我才不担心呢,因为我娘早已经过去了,就算出了宫,我也不知道这天大地大能去哪里,到不如趁了现在多看些书,也许将来用得上。”
昭君听了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看书吧。”
如此一来掌书局中倒也是静了下来,而两人似乎也不在意外面的声音和信息,只是偶尔两人起身倒水或者拿书的时候,只会相视对看一眼,虽然是上下级的女官,不过不自觉的在各自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淡淡友谊,也许就是这一份友谊的产生,后来让绿萍陪着昭君经历了好些困难,包括昭君去了匈奴后,绿萍也自愿请行做为陪嫁女官而随昭君去匈奴,也是因为如此,在后来的匈奴天空下,再度演绎了一段各自的奇缘,这是后话,在此暂不提。
时光在慢慢过去,两人并没有因为无人来这掌书局而难过,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只听见:“这掌书局如此的清净,怎么都没人了吗?”但见一个美妇人走了进来。
昭君和绿萍眼中都有一丝诧异,因为她们似乎都不认识这个美妇人,不过既然能在深宫中出现,想来不是后宫中人也必然跟后宫中人有些瓜葛的,因此昭君和绿萍起来行礼,昭君道:“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
美妇人打量了一会昭君,然后微微一笑:“我姓冯,叫冯嫽,大家都叫我一声冯夫人。”
冯夫人?昭君和绿萍都一愣,只看着眼前人,眼中是不置信,要知道如今的冯夫人年龄都可以做那元帝的母亲,可眼前的人,却似乎还是少妇一般,风华正盛。
冯夫人似乎看出了她们的诧异笑道:“怎么,不信?”
昭君忙摇头道:“不是,哪里会不信了,只是很是诧异夫人的容颜和年龄相差竟如此大。”
冯夫人似乎也想不到这昭君竟然会如此的爽快,不觉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倒也是个坦白的人,这里面的缘故自然是多了一些了,只能说是我得了奇遇,所以得以返老还童,如此,你们可信了?”虽然嘴上说的是你们,可眼睛看的确是昭君。
昭君忙施礼道:“冯夫人是如何的人物,自不会说那些没里头的话给我们听的,我们自然也是信了冯夫人的话的。”
冯夫人听了呵呵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果然是个厉害的,竟然还将话堵了我,不过好在我说的也是真话。”
昭君微微一笑,然后让绿萍泡茶,冯夫人接过绿萍端来的茶,然后打量了这掌书局四周后,不觉道:“我曾经也在这里度过了好几个年头。”
昭君和绿萍都一愣,昭君道:“不是传言说服人是解忧公主身边自小的女官吗,怎么会来这掌书局呢?”
冯夫人听了笑了起来:“什么自小的女官,还不是为了这天家的面子,当初我不过是个女官,只是进宫以来和解忧公主也算是有缘分,一直很说得来,后来解忧公主被远嫁了,我是不舍她的情意,有担心她一个女子孤身在乌苏会思乡,又加上我家中也没什么人了,凑巧宫中又在找随嫁女官,于是我就自愿请行了。”
听了冯夫人的话,昭君和绿萍才明白了,绿萍道:“可在这大汉历史上,写的却不是这么一会事情。”
冯夫人听了呵呵一笑道:“历史也不过讲的是过去经历过的事情,有些时候,只要不是太违背了原意,不管如何写也是没人管的,我这事情也就如此,若不是这些年我做了这些事情,又有几人会记得冯嫽这个人,再说了,当初随嫁的女官又何止我一人,为何却偏偏只在大汉历史中写下我的名字,那些淹没在了异国他乡的别的女子呢,怎么就偏偏成了无名氏了吗,所以说,历史往往也是最现实的体现,留下的永远是有用的,有利于面子的,至于无用的,那么一切都是多余的。”
昭君听了冯夫人的话,不觉细细品味,她不得不说这冯夫人说的是对的,连自己也对这冯夫人敬佩的很,但这是因为冯夫人做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的功绩让大汉朝不敢忽视她本人的存在,不然为何,在历史中除了这冯嫽的名字,这么就不见了其他女官的名字,想到到这里,昭君开始沉默了起来。
冯夫人见昭君沉默笑了起来道:“别让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想太多了,我且问你,你就是这一任的掌书女官?”
昭君微微一笑道:“是的,自从柳姑姑离开后,就由昭君来做着掌书女官。”
冯夫人点了点头:“那么我且问你,这里有多少册书,又分了多少类别,各有几册。”
昭君笑道:“掌书局的书虽然只是提供给后宫娱乐的,却也是不少,功绩书籍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一册,其中各种女史之书册为三千五百册,圣人留下书籍典故为两千三百五十一册,剩下八千册,两千册为闲暇娱乐开心的民间故事,两千册为先皇后宫妃嫔墨宝,两千册为各国风俗,包括音律地形已经特产什么的,还有两千册是杂记,是一些有为人士写的,其中也包括冯夫人您的经历。”
冯夫人听了呵呵笑了起来:“我有什么经历,不过也难为你将这掌书局的一切记得这般熟。”
绿萍一旁笑道:“昭君才来几日,就整日亲自正理书目,如今只怕这里的书目在什么地方,她都比我们熟悉了。”
昭君听过来不觉微微一笑道:“绿萍姐也来闹我了,哪里有什么我比她们熟悉的,不过是因为不知道这些书目在什么地方,所以再正理一遍,如此一来,亲手打理过的一切,自然也就会深深的刻在脑海中,不会有什么差池了。”
冯夫人听了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极是,所以做人处事也要如何,不管别人如何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经历了,也给自己有了经验,更加明白以后遇上类似的事情当如何处理。”
昭君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却还是将冯夫人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
冯夫人自然知道昭君不懂,不过她也没想过让昭君现在就懂,她如今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提醒昭君而已,也许是如今的昭君让她想起了数十年前的自己吧,不过,不知为何,她觉得只怕昭君的路会走的比自己更加的艰苦,因为昭君有一张让人见过就再难忘记的脸庞。
此刻的小脸是如此的纯真,不知道在经历过了这后宫的风雨后,她是否还是一如往昔,冯夫人不觉有些期待昭君的变化,想看看她最后会走什么样的路。
冯夫人坐了一会又和昭君绿萍说了一会子话就离开了,昭君和绿萍到冯夫人离开都不明白她为何要来这一趟,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怀念过去吗,这一点昭君不信,自然绿萍也不信,但是冯夫人确实也是来了又走。
只是昭君或许不知道,其实这次冯夫人会来,无非是受人之托,而所受之人正是匈奴的呼韩邪。
呼韩邪那次无意中听说昭君要回宫的话,因此很是诧异着昭君为何在宫中,于是也只是稍微让人打探了一下,就知道这个名叫昭君的女子是后宫掌书局的女官,还是元帝亲自任命的。
呼韩邪明白元帝是什么样的人,自然知道,若是这昭君真的让那元帝入眼,那么绝对不会是封女官这般简单,因此就让人去打探了一下,才了解到,其实那元帝对昭君还是上心的,只是昭君脸上一滴丧夫落泪痣,让元帝不能得佳人,据说如今还在寻找高人,希望能将昭君脸上的痣去除了。
呼韩邪听了这个消息很是诧异,他清楚的记得,昭君那绝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丧夫落泪痣,光洁的很,因此呼韩邪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存在。
倒是先贤禅听了后笑道:“这个小妹子,我虽然不只了解很深,但是看她的样子,也明白她是一个不寻常的人,因此若是里面有什么玄机,也定然是这个小妹子搞出来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