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七王爷这个占去她清白的男子,她的心情岂能真的无动于衷。
与男子的床底之事,她有过惶然,也有过忐忑,但却没想到这一切就在这猝不及防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发生,而且,她还是被强逼的,上天做这样的安排,究竟是存了何样的心思呢?
那个男人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绝不会愚蠢地认为七王爷唐天齐缺少女人眷顾,或者说缺少美丽女人眷顾。
这个男人,才貌权势一应俱全,应该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即使性子恶劣异常,但绝不会缺少送上门来的女人,那他为何跟她过不去呢?
她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性子,对男人,更不懂得曲意承欢,对厌恶之人更是不屑一顾,难道是这点入了他的眼?所以,才让他兴起了想掠夺本不属于他的自己?
还是,他希望,终有一天,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为他哭、为他笑;臣服在他的膝下,他才心满意足?
秦涟漪想到这里,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难道他真的以为就因为他权大势大,可以操纵许多人的生命吗?那他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得到她的身子又如何?以为她就会因此要死要活吗?还是认为这就是对她秦涟漪的最大羞辱?
如果他那样想的话,那很对不起,她并不想如了他的意。
是的,她是个很冷静的人,尤其,越是有事发生之时她越冷静的可怕,她不知是她天生如此,还是后来,经年累月,累积而成。
这世间,烦扰太多,喧嚣太多,虚情假意太多,水花镜月太多,如果学不会冷静,就会活的加倍辛苦,她不愿自己的心跟身子一样辛苦。
她承认,作为一个商人之女,她并非真的一尘不染,心如白玉,她也沾染了些许世俗气息,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她虽不怕死,但也贪生。
她从来不认为,上天给予每个人的都是公平的,更不会,认为她的人生都是一片阳光,没有风雨侵入珠帘后,她不适懦弱的人,也不是屈服的人,所以,即使被唐天齐凌辱,她也绝不自怨自艾,俯首哀求,既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得面对……
他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人,身穿官服,乃京兆尹慕容月,她突然之间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在京城地面被劫,而这个京兆尹说不定就是帮凶之一。
不过,这所宅院,据说只是他的一处别馆,昨晚,他已得到了自己的身子,接下来,他会怎么做?会不会放她离开呢?
慕容月跟在唐天齐身后,当然也看到了庭院中的秦涟漪,他很好奇,经过昨夜,这位秦大小姐会如何面对夺取她清白的恶魔王爷。说真的,他今天就是存了一份看戏的心,毕竟,这两个人,对在一起,才有戏可唱,而其他的人,连场都上不了。
难道不是吗?秦大小姐看到他们迎面而来,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惶、也看不出一丝羞怒,甚至连两道柳眉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也太冷静了吧?
慕容月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目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张清丽出尘的脸,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嘲讽,是嘲讽他这个京兆尹吗?还是,她猜到了一切,所以对他这个京城父母官一个招呼也不打。
也是,她连唐天齐都不放在眼中,怎会把他放在眼中呢?慕容月自动为自己做了一个解释。
本该是三人错身而过的光景,唐天齐却忽地转身,胳膊一伸,将她的身子旋了过来,楼入怀中,俊美的脸庞已经俯了下来:“怎么,过了昨晚,你还没记住本王?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唐天齐的心思是矛盾的,本来,就是她这一副,目中无物,清清冷冷,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引起了他的兴趣,但就在刚才,她却和慕容月眉来眼去,这让他心中顿时不舒服起来,此时,他倒希望,她能在他的面前露出点什么表情来,即使厌恶也成?
“昨晚,昨晚怎么了?昨晚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此时,青天白日,那还会记得昨晚的梦境是什么吗?”
慕容月闻言,马上开始偷笑,原来某人昨晚的洞房花烛夜,竟被认为是一场恶梦,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哦,恶梦?”她竟敢说昨晚是恶梦,真是不可原谅。
唐天齐就这么当着慕容月的面,一手搂着秦涟漪的腰,另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道:“你可真懂得如何扫一个男人的兴啊!不过你不要忘了,救活一个人虽要比让一个人死困难一些,但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本王多得是办法!”
下颚传来隐隐的痛楚,秦涟漪的脸上还是一片淡漠,神色依然平静,“我当然相信王爷的手段,可否容涟漪问一句,我可与王爷有仇?”
“呵呵,你也配做本王的仇人吗?”
“那好,既然我们之间无仇无怨,那涟漪就不知王爷威胁我这个路人,到底有何意义?”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道:“您别忘了,我是林怀玉要过们的娘子,与王爷您毫无关系,王爷还是自重些好。”她的唇边的笑意和嘲讽顿显。
“呵呵,呵呵,说得好,说得好呀!”如此挑衅的话,她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只有她能如此。
唐天齐用力抬起秦涟漪的脸,对上她的眼,一双邪魅难测的眼神仍是紧锁在她身上。笑道:“既然你都说本王威胁你了,那不做出点什么,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慕容,既然秦小姐认为她还是那林怀玉的娘子,那就劳烦你现在准备一顶轿子送秦小姐到薛府,本王倒要看看,林探花会怎样对待一个失去清白的新娘子?”
唐天齐此言一出,慕容月就开始期待秦涟漪的反应,他想知道,她会怎么接口?或者说是怎么反击?虽然,就这件差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他还不把林怀玉放在心里,如果秦涟漪和这个恶魔王爷都可以打成平手,林怀玉哪有可能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秦大小姐激怒唐天齐,说明她早已想到了后果,这样一来,唐天齐刚才的威胁就显得已经稍逊一筹。
秦涟漪还在唐天齐的怀中,他们两人用目光彼此较量。
她沉默,然后生平第一次用柔的不能再柔的语调道:“谢谢王爷成全,不过,在我离开之前,王爷好像忘记给我某件东西了?”
“哦?什么?”唐天齐眸色转浓,配合地反问一句,脑中则在想,她此话到底何意?
“五十万两黄金!”她唇角再次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五十万两黄金?”唐天齐怔了一下,的眼眸闪了又闪,这个女人又创造了一项例外,竟这么光明正大,面无表情的跟他索要这么一大笔黄金。勇气果然可嘉,问题是,她要这么一大笔黄金做什么?
“不错!”她迎上他的眼,毫不退缩。又接着补充一句:“王爷也可以选择不给。”
“给本王一个理由?”五十万两黄金他还不放在眼里,他想知道藏在它后面的答案。
旁边的慕容月看戏可是看的津津有味,果然精彩,这超出意外的情节确实吸引观众,他可以用头上的官帽打赌,唐天齐是真的不明白秦大小姐为何冒出这么一个条件,所以,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王爷应该知道我是商人之女,生来就唯利是图。”
“所以?”
“所以,这五十万两的黄金是涟漪的初夜费,并非无中生有。”难道他真的以为,她这样平白无故受了侮辱,就这么算了吗?
“初夜费?”慕容月惊讶地叫了一声,换来唐天齐一个恶狠狠的盯视,但他心中却再次对秦涟漪这个弱女子刮目相看。
唐天齐的眼神顿时变得晦涩难懂,他是该恭维这女人胆子够大呢?还是该为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拍掌叫好呢?
“你的价位?这么说,你把本王当嫖客看待?”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王爷觉得呢?”
“不低的价码!”
“是不低,涟漪为自己订的价码向来不低!”
“慕容,相思楼的花魁赎身价是多少?”
“五万两白银!”慕容月对这种小道消息知道的最清楚。
“可惜,涟漪不是相思楼的人,占我清白的也不是相思楼的客人,五十万两,这是最起码的代价,这是我秦涟漪给自己定的价位,我从不看轻我自己!王爷原本是可以选择的。”她秦涟漪并不是仅仅等着人宰割的可怜虫,他招惹她,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他猛地再次抬高她的下颌,想看到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本王从不知你是这般爱财的一个女人?”
“世上有人不爱财吗?难道王爷是不食人间烟火长大的?”
“世上其他女人可以是,本王一直以为你不是!”
“那现在是了。”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