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子话语中带着几分侥幸,随洋洋而道,“这下怕是那个玉妃还跪在香潇宫受着活罪吧!”
“这又是哪门子的罪啊?想必这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啊!”
栗宁容却甚是沉得住气,原先的愤愤之情早已一笑而光,就连拿起瓷杯摩挲的心也重新回来了。
“这次犯得可能是欺君之罪吧,没人帮得了她。听人说她是为了被无缘无故打入大牢的任宰相……”
小孟子缩小了声带,不过耳朵犀利的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栗宁容微微抿了口,不直接回说,而是不住称道“好!好茶!”。
重檐飞翘,穿透瓦砾的碎金暖暖地散落下来,那冰凉的枝叶乱乱凝成一团,余晖里夹着一丝晦涩。
香潇宫显得格外冷清,丝丝透着凄色。
玉妃生病了一样瘫坐在雕纹榻上,双目显得苍白无力。
香儿看着主子这样,不免也生起几分尤怜。
刚才还好好地,现在就这样憔悴羸弱了,真真也让人心疼。
她寝间里东墙角一些文翰、书卷整齐罗列于案几,那上面还放着一个点着瑞脑的香炉,迷蒙着,缭绕着沉沉的烟气。
无论茶水还是糕点都被玉妃拒绝了,她脑海里闪过的竟然犹如不久前自己同样被打入大牢的那一幕,惊愕又难以置信。
想到这里她拼命地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不可能这样。
“你不必为他求情,除非你……”
“他到底跟你有什么牵涉和瓜葛……你倒是说啊?算了,无论你说什么,朕是不会饶恕他的……”
“在你的心里,朕还比不上他吗?”
……
那一句句犀利而又尖锐的话让她头痛地无法自拔,难道自己的心里真的都是任越云的影子吗?
当初是他帮的自己?
当初是他的不离不弃?
想着,想着,头便不由得挣扎得痛起来,难舍或是难割无乱如何总归是要做个了断的,拖下去只会伤害了两人。
碧色纱橱里叠着一件单薄的淡绿色素衣。
她顶着纷乱的思绪,轻轻咳了一声,唤来香儿帮她拿出素衣。
她下床穿上绣着牡丹的金缕鞋,匆匆披上素衣,又拿起一只羊毛湖笔,蘸了焦墨,写了一封信。
她又舔舔舌尖,黏上了那发黄的稿纸。
“娘娘,你这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