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霄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南空扯过被子将她盖好,顺手抽走了裹在云霄身上受潮的衣服。
事情似乎都已经做完了,南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走到火盆前用火钳挑动着盆内的火炭,让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一些。
房间里沉默的气氛让南空感到有些局促不安,他回头偷偷的窥视着床上的云霄,她只露出一个头颅,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眉头也已经舒展开来了。
“你怎么会来?棠煦呢?”虽然当时她疼的神智不清,但是依稀记得是棠煦送她回房的,也是她让棠煦去给她拿药的,为什么出现的人会是南空呢?
手顿了顿,“我把他打昏了!现在他应该还在外头昏睡不醒!”
“为什么那么做?”
南空沉默了,他总不能说因为当时他还在犹豫,犹豫是杀了仇人的女儿,还是帮助这个救命恩人得到更大的权势吧!
南空的沉默已经让云霄得到了答案,说来他们应该是仇人,即便是家人,也是一对从来没有感情的家人。
别说南空接受不了她的真实出生,就连云霄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不想做云曲的女儿,更不想做尹安康的女儿。
如果想杀了她,那么在她毒发的时候下手是最好的机会,而南空呢,他错过的或许正是世人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你救了本座,本座可以达成你的一个心愿!只要是本座可以做到的!”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挑动着火炭的手顿了顿,他轻声回应着拒绝了云霄的好意。做事情有时候是不需要回报的,至少现在他懂得了这个道理。因为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看着痛苦的云霄,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本座不喜欢欠人情,你不是夜宫的人,既然与我有恩,本座绝不会亏待你!”
“阿嚏……阿嚏……”南空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冷得他发抖,现在待在火盆边身体迅速火热起来,却让他忍不住直打喷嚏。
云霄转头看着南空的样子,知道他可能受寒了,“你进来吧!”
“什么?”南空不解的望着她,不敢确定她的意思。
“本座让你过来!”
“噢!”听到云霄口气不佳,南空不敢迟疑,放下手里的火钳赶忙走了过去。
“进来!”云霄掀起一只被角,示意南空钻进去。
“啊?!”南空徒然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紧紧捏着自己领口的衣服,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半晌不知道怎么反应。
被子下的云霄没有穿衣服,而她让他进去,那他不是就会碰到她的身子了吗?
“还不快点,本座不喜欢说第二次!”云霄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那是什么表情,她好意让他进她的被窝暖和一下,他有什么可犹豫的,那可是天大的殊荣。
若不是看在他为她尽心的份上,他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上她的床!
担心云霄会反悔一样,南空不再犹豫,脱了靴子,掀起被角就钻了进去。
微微触到云霄的身体,肌肤软软的,虽然还透着寒气,但是已经暖和多了。
“不必有其他的想法,你不是一个会让我动心的男人!”感到南空僵硬的身躯,云霄冷冷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今天花费她太多精力了。
夜色说过会处理云彩等人的事情,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她可不希望云彩等人逃出夜城。云歌伤得应该很重,唯有乘风或许会是夜色的阻碍啊!
当初她是不是真不该放过乘风呢?他向来对师父忠心耿耿,师父的命令他应该不会违背吧!
听到云霄的话,南空心里一下子就凉了一截,他转头看着云霄闭目养神的俏丽面容,感觉到了她冷漠而不可触及的距离。
今天是他第一次和云霄靠的那么近,甚至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可是他早已经没有机会了。
也是,现在她的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男子,她又怎么可能看上残缺不堪的他呢?
他的身子早已经不干净了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应该还亲眼看到过他伺候那些老女人的场景吧,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让云霄看上他呢?
虽然慕清波也伺候过别的女人吗?她也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但是慕清波和他不一样,他长相比他出色,他身份比他高贵,他的身体也比他要干净的多。
但是心底里浓浓的失落却是南空如何也说服不了的,他想要的不多,一个晚上可以吗?就一个晚上!
他知道过了今晚,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他知道过了今天,他就不可能靠的云霄如此近了。
转过身子面朝着云霄,南空伸出手环上了云霄纤细的腰身。靠近她的身躯,将自己的身体依附上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云霄猛然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南空,他不是很怕她的吗?怎么突然开始挑逗她了?
“我……我伺候你……可以吗?”
“真的,我渴求的不多,我只想要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这就够了!”
“可以吗?可以吗?”
云霄平静而无波澜的眼睛清明的让南空感到害怕,他知道她可能随时一脚将他踹下床去,他也知道她可能会招来暗使将他赶出她的房间,但是他依然试了,他想听从自己的心愿,试一试自己运气。
“要给淮西军的信我已经写好了,过了今天,我就会给你!”南空唇角有一丝苦笑,这算是他的要挟吗?
“南空,我不可能爱你,甚至不可能让你做名副其实的易侍君,永远都不可能!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一直待在夜宫,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这是我可以给你的,也是你替我得到淮西军的代价!”
“我知道!”沉默了好一会儿,南空才幽幽的答应着,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得到什么,而她需要的也不是他所能给予的,“刚才你说可以达成我的一个心愿!”
“南空,你真打算用一个心愿换取一个晚上?”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样的选择是愚蠢的,他可以得到财富,他可以得到权势,他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一切,只要有她夜枭的承诺,他可以拥有更多的东西。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其实我早该做了,你是我的妻主!”南空执着的望着云霄,过了今晚他知道自己的一生都将是孤独的,但是他不会后悔,因为一个晚上可以值得他回味一生了。
伸手抚上南空俊逸的容颜,没有迟疑,也没有拒绝,如果这是南空的心愿,如果这是他唯一的心愿,她并不介意为他达成。毕竟一个晚上换一个军队,对于云霄而言是决对值得的!
她说过她会达成他所有的心愿,只要是她能做到的,都可以。
棠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有多久,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就往云霄的房间跑去。
屋子里安静极了,棠煦心漏跳了一拍,难道云霄……他不敢想下去,用力推开房门。
屋里的云霄和南空各自整理着衣服,床上一片狼藉,却充满了情欲后的气息。
“你们……你们……”
“棠正君,昨天多有冒犯,请你见谅!”南空见棠煦到来,微微行了礼,转头看了看自顾自整理着秀发的云霄,失望的垂下了脸,果然过了一夜,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留恋,甚至不曾正眼看过他。
掏出怀里的一封信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南空轻声道,“这是尊主想要的东西!南空告退!”
说完话南空几乎奔着跑出了云霄的寝房,可是棠煦依然看见了他脸上失意的哀伤和眼底的痛心。
看着桌上一封署名淮西军领将亲启的信函,棠煦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声问道,“霄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没事了,本座还死不了!”想到昨天差点就真见了阎王,云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受得痛苦会加倍让他们偿还。
“我听药婆婆说阎罗恨无药可解,是真的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云霄闭了闭眼,她心底里何尝不希望有办法解了身上的毒,眼看着自己越来越无力压制体内的毒,她心底里有多么不甘心。
“啪……”手里的梳子应声而裂,丢下已经断的梳子,云霄回过头来,“本座不会死的,在本座没有达成梦想之前,就算是阎王也不能阻碍本座的计划!”
“回禀尊主,风使和色使都回来了!求见尊主!”门外响起一名暗使的通传声,也打断了棠煦想说的话。
过了一夜,云霄也迫切的想知道结果,丢下棠煦就大步走了出去……
“夜色该死,有负尊主所托,让云彩跑了,夜色甘愿受罚!”夜色扑通一声跪在云霄的面前请罪,脸色惨白的可怕,乘风的那一击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显然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