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迎上东方舞阴狠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糟,当下脸一沉,在东方舞第二脚飞来之际,当机立断,低头、撒手、张嘴,露出森森白牙,两手果断地死死抱住东方舞飞腿,白牙朝着她膝盖处,狠狠地死命咬下去,一咬一扯,顿时带出一片血花。
东方语心中十分确定,她已经咬掉了东方舞膝盖软骨;她垂眉敛目,眼神森冷,呸一声吐出血水,用力眨了两下眼睛,随后两眼便冒出哗哗水光。她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使劲往东方舞膝盖处蹭了蹭,在东方舞发出惨叫声前,她已嚎陶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嚷:“老婆婆是坏鸡,鸡腿不好吃,臭臭……还打小语,你是坏鸡!坏鸡!”
“啊……”东方舞盯着自己血花四溅的膝盖,后知后觉地嚎叫出声。
胭脂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心中既担忧害怕又隐隐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小姐装起傻来几乎连她都唬住了!还装得那么凶悍,一口咬得大小姐膝盖溅血。
“怎么了?怎么了?”东方舞高分贝的凄厉叫声终于将离这最远的罗妈妈也惊动了出来。
“我的膝盖……”东方舞泪水涟涟嚎叫着,看着东方语傻乎乎的神情,气得不顾一切大叫:“丑八怪,竟然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然而,东方舞乱挥乱舞的拳头并没有预料般落在东方语身上,又突然再度惨叫起来。接着只见她双腿屈曲,不受控制倒在地上,她蜷缩着身子,脸上一片惨青痛苦之色:“大哥,我好痛,我的腿我的膝盖好痛!”
一切发生其实不过眨眼的功夫,东方贤看见这大逆转的情况,甩开胭脂大步走了过来,却不是先去照看东方舞,而是走到东方语跟前,阴恻恻道:“妹妹你且忍一忍,哥哥这就替你教训这个丑八怪!”
东方贤霍地伸出巴掌,闪电般往东方语脸上掴去。
罗妈妈与胭脂见状,皆欲冲过来替东方语受这一巴掌,但已然来不及;东方语目光一片冷清,毫不畏惧地瞥了东方贤一眼,心下在飞快转动,怎么才能避开东方贤这一凌厉的巴掌。
诸般念头电闪而过,目光瞄到桌子上分成几条的竹片,东方语眼神霎时一亮。
东方贤的巴掌立刻就要挥到东方语脸上,她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桌上的竹片,随即迎向东方贤来势汹汹的巴掌,同时将头往后仰去,“啪!”声音清脆响亮,不过并不是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
东方贤望着自己手掌骤然多了几道深深血痕,双眼刹时变得赤红而狰狞,却顾不得再找东方语算帐,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这一双手了,如今这模样……他得赶紧找大夫。
“你们都是死人呀!”东方贤蓦地朝院里大群的奴仆吼叫:“还不赶紧过来扶大小姐出去看大夫。”
原来在电光火石间,东方语将成束的竹片当成了武器,东方贤巴掌落下时,她将竹片使劲一拉,虽然掌风仍不偏不倚袭上她脸颊,但东方贤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东方贤领着东方舞怒气冲冲离去,东方语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幸好胭脂多话,逮着空闲就在她耳边唠叨,她才能在紧急瞬间想起东方贤极宝贝他一双手,临急生智想到利用锋利的竹片。
至于东方舞!哼哼……弄瘸她一次还想第二次;她不介意费点力气送份厚礼回报东方舞,她可是专业医生呢!东方舞现在一定后悔刚才踢她了吧!
“小姐,你没事吧?”胭脂红着眼跑了过来;罗妈妈通常是直接用行动表示对东方语的关心,她心疼地看着东方语红肿脸颊,又捊起袖子,看了看东方语淤青的手臂,随后哽咽道:“小姐,你忍着点,奴婢马上给你擦药。”
东方语点了点头,露出没事的笑容,长长松了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后背,早被冷汗湿透重衣。看着胭脂担忧的神情,她陷入了沉思中,她该好好想想,在她的腿骨未长好之前,她该怎么做,才能避开麻烦。
一间典雅大方的书房内,火光跳跃的阴影落在妖魅的容颜上,映出他略显苍白的面容隐隐有怒意翻腾,一双黑玉眸子冷冷盯着前面垂首的玄衣少年,沉声道:“你说什么?她被打了?受伤了?我不是让你在暗中保护她吗?你当时为什么不出手?”看着玄衣少年倔强的脸,他微微拧起眉心,语气陡然冰冷了几分:“你故意的!”因为他为她妄用了内力,导致病情提前发作。
玄衣少年“霍”地双膝一屈,跪在白衣如雪的男子跟前,道:“是。”他就是想借着别人的手惩罚一下那个丑丫头,所以眼看着那一男一女对她动手,他也迟迟不出手,只在东方舞欲再踢第二脚的时候,弹了枚石子袭击东方舞。
雪貂似是感受到什么,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突地从白衣男子怀里跳了下来,书房随即便响起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墨白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取过帕子擦去嘴角殷殷猩红。
玄衣少年皱起眉头,略略提高了声音道:“公子,请别动怒,属下这就出去领罚。”虽然他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会对一个丑丫头如此关心,但他违背命令,应该接受惩罚。
容颜妖魅的男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他眯起双眼,挥了挥手,冷声道:“成刚,既然你不听命令,擅自做决定,这罚你也不用领了,我可不敢再用你,你走吧!”
“公子!”玄衣少年浑身线条蓦地绷紧:“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以性命担保,以后一定绝对服从命令,再不会让东方姑娘受一丝伤害。”墨白如此重绝的语气,令成刚心中顿悟,东方语在公子心里地位是特殊的存在,他不该因为担心公子,而将怨气撒在东方语身上。
“看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且饶你这次。”妖魅的容颜眼神冰冷,缓缓扫过玄衣少年冷峻的脸,随手将刚才抹过嘴角的帕子丢进垃圾箩里:“若再让我知道你有迁怒的行为,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成刚默默瞥了眼垃圾箩里,那一方血迹猩红的帕子,眼底微微流泻悲伤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