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语姑娘!”高悦沁温婉笑着,“悦沁从进来就一直听到有关语姑娘的事情,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东方语挑了挑眉,嗯……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
眼神一冷,飞快横了记眼风扫过旁边十足孔雀的洁癖货,为讨好美女掀她老底?看这货就是欠修理!
风昱接到她冷意飕飕的眼风,立刻扭头见机地嘿嘿笑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他怎么给忘了,这丫头最记仇,这丫头整人的手段可是变态中的变态!
如梵音般的琴声再度响起,风昱正了形,墨白优雅端坐着,妖惑眼眸里流泻着淡淡欣赏。
东方语看了看陶醉在琴声里的堂兄弟俩,眉心轻蹙,悄然起身便要离去,衣摆却被一只精致雪白的手拉住,她低头盯着袖沿暗红妖冶的木樼花,轻轻拔开那只精致如玉的手,随即身形如风闪过,悄然走远。
墨白轻眨长睫,掩去眼底微微失落;这时,渺渺梵音略微一凝,很快又流畅如水。
翌日,东方语泡过温泉药浴后,再度转到慕天居来,远远便听闻那独特如万佛吟唱的琴声,她皱了皱眉,转身便想离开。
“嘿,丑丫头,怎么一来就想溜呀,是不是听到高小姐的琴音自惭形秽?”少女脚下紧急刹住,两眼一瞪,冷声道:“你吃饱了撑着!没事专从人家背后跳出来吓人!”
“啧啧,丑丫头今天的火气怎么那么大!”风昱摇头晃脑将一张欠捧的俊脸直往她眼前凑:“来来来,听听高小姐的清心调,担保你一会心清如水,什么火气都没有。”风昱不由分说,拽着她手臂就往亭子去。
东方语白眼一翻,笑意晏晏瞄了瞄他的手,凉凉道:“你再不放手,等下可别鬼吼鬼叫,在高小姐面前失了身份哦!”
风昱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非但没有放手,脚步反而加快了。进入亭子时,墨白幽凉的眸光在东方语手臂上停了停,随即手指轻弹,一颗小泥块便“啪”一声粘到风昱衣裳。
风昱怪叫着跳开,末了,从身上掏出一方洁净到不能再净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椅子,一遍又一遍,才小心翼翼坐下来。
东方语心里郁闷得想吐血,看这厮洁癖的毛病没变呀,为什么刚才不受她威胁?难道被她整得多,所以对她免疫了?
她心不在焉坐下来,旁边妖魅男子长睫掩映下,眸光闪闪,笑意隐隐中,不着痕迹朝她靠近了些。
谁也没注意对面,抚得一手绝妙琴音的绿衣女子低垂眉眼里,在瞧见墨白的小动作时,有一道凛冽寒光飞快闪过。
之后,东方语泡过温泉药浴,再也没兴趣踏入慕天居,整天就窝在佳人苑里看看书铡铡草药。
“小语,最近为什么不去慕天居了?”温醇的声音微含疑惑,一团雪白的东西刹那滚到脚边,东方语摸了摸雪貂,从草药中抬头,瞥了眼容颜妖魅的男子,淡淡道:“哦,我最近在忙。”
忙?墨白困惑地环视了周围一眼,忙着晒草药?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听着高小姐弹清心调吗?怎么忽然到这来了?”东方语继续低着头,语气不咸不淡道。
墨白眼神一亮,这丫头……是在吃味吗?
嘴角微微上挑,隐隐现着浅淡笑意:“你不喜欢,我往后便不听。”
东方语吓了一跳,连忙弹起来摆手:“别,千万别!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是我这个一窍不通的粗丫头可比的,再者,我听夏雪说,她弹的清心调对你的病情有好处,你还是回去听她弹琴吧。”她可不想被别人当成假想敌。
墨白眼神柔和,嘴角含笑平静地看着她,却是坐了下来,替她收拾起散乱的草药。
一连几天,墨白比准点的时钟还准时,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佳人苑里。
然而,这天,东方语泡过温泉药浴后回来一看,嘿,好家伙,她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多出一群人来,除了墨白,连好几天神龙不见首尾的风昱也来了。东方语皱了皱眉,她最不想见的那个人……高悦沁也出现在这里,还是带着琴。
少女挑了挑眉,心下冷哼一声,不动声色走过去,踩着风昱靴面狠狠辗了辗。风昱痛得吡牙咧齿,只能露出万分哀怨的眼神瞪着她,却不敢发出嚎叫声来。
然后,东方语严令胭脂,以后再不准放那几个闲杂人进入她的地盘。
风昱摸不准她的脾气,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便悻悻不再过来。对墨白,胭脂可不敢彻底执行东方语的吩咐,谁让人家是房主,他想去哪,她一个小丫环哪拦得着。
再然后,高悦沁也来求见了几次,皆被东方语不客气地打发了。
想起这个高悦沁,东方语心里便来气,别以为掩饰得好,她就看不穿高悦沁对墨白的用心,外表再温婉善良,无争无求,身在如花楼那样的地方,怎会不想着一朝攀上大树,好脱离苦海!
东方语眉心蹙起,莫名感觉体内血气翻涌,不由得烦燥地越出水面,挥了挥朦胧雾气,迅速穿上衣服。
心道:莫非因她最近心思杂念过度,体内的毒似乎停滞了般,这些天竟没排出多少毒素。
第二天,东方语如往常一样,将药材洒落池子里,然后闭上眼睛,将整个身体完全浸没在袅袅水气里,然而,过了一会,她觉得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胸口还微微生出恶心气闷感来。她叹了口气,不以为意地爬上来穿好衣服,心下微微有些纳闷。
第三天,她还没泡够半个时辰,突然感觉体内血气翻涌如潮,接着只觉喉咙一甜,随后“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东方语抹了抹嘴角,望着在眼前漾开的血红,皱着眉头静静沉思起来。
随手捞起池里的药材,仔细看了看,透亮双眸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光来。
“丑丫头,你不是说自己是大夫吗?为什么不给自己看病?”清冽的声音含着几分焦急,人影未见,声便远远落入佳人苑里:“你都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还整天戴着个鬼面具干嘛?再说,你的脸我们又不是没看过!”风昱一飘进房里,直接便要伸手去拿开东方语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