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言月刚问完便骇然大惊,低头瞧向身下那只贼手,早已淹没在她衣衫之下,紧贴着她的肌肤,毫无间隔的从她腹下爬上她的心口!连衣兜也拦阻不住!
“你别乱摸!”这里可是客厅!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的!
秦殇讥笑三声,“我这是在替你疗伤,哪有乱摸?你还不感激我?”
话音刚落,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却不知是被他捏的,还是被他的内力所逼,眼前一阵白光,伴随着浓郁的血腥,自胸口处源源不断涌出。
一张嘴,吐出好多黑色淤血!凝结在心口处的一股气,也瞬间消散而去!剧痛过后,是说不出的舒服!头轻轻仰后,紧靠在他肩上闭目静思,没发觉他两只手掌全都伸进她衣衫下,有规律的起伏着!
这时,客厅外突然闯进一个丫鬟,冒冒失失的低头哭泣着,边哭边喊,“大小姐,您得给我主持公道!”
丫鬟突然哑了声,顿住的脚步因眼前惊骇世俗一幕,完全吓傻了过去!
“大……大小姐……”
苏言月倏然起身,抓走衣下贼手,尴尬的站到一旁,懊恼的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再看看一旁舒舒服服坐在边上的男子,笑的一脸邪佞,想想就来气!
苏言月把视线挪回厅门处哭泣的丫鬟,皱着眉头不悦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深更半夜跑来喊救命,现在又要她主持什么公道?
一提起自己的事儿,缳儿咬咬下唇,着实委屈,“大小姐不知道,这里苏家上上下下都和我作对!他们都把洗衣,砍柴的粗活全压我一个人头上不说,还硬是说我这样做不好,那样做不行!早饭也没得吃,饿到现在还忍着被差遣也就算了!可是他们竟然指责我,说我偷他们的钱!我……我哪有……”
苏家对下人,向来都很不错,哪有虐待人不给早饭吃的?除非是田管家吩咐办事!
不知道她和田管家闹了什么矛盾,但显然有人容不得她留在这个苏家!这会儿要是把田管家叫来兴师问罪,离间了苏家上下主仆关系不说,还会落人口舌!
“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不需要太小题大做!”苏言月忙着安抚缳儿,等她停止哭泣后再道,“稍后我就跟管家说说,日后不需要你再做这些粗活,你跟着我便可!”
缳儿听完一喜,“是当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吗?”
“……”
苏言月还没开口回话,却听边上男人开了金口,“好个清秀的丫头!”
这一道戏谑声,引来缳儿侧目一瞥。
苏言月却灵光一闪,正好顺水推舟,“既然皇上喜欢,为何不把她纳为妾室?收了得了!”
缳儿入宫比留在苏家好!不需要忍受田管家的歧视对待,也可以和瑛姑见一面,让她们相互拆穿对方的身份!反正他后宫佳丽不下三千,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总比留在这边洗衣烧饭来得强!
而缳儿一听苏言月口中的称呼,连忙掩口大叫,“您……您是皇……皇上!”边说,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请安!
秦殇无视缳儿一举一动,却字字咬紧苏言月那话儿,“你要我收她当妾室?”
苏言月一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正是!”只是当她说完,却有了千百个后悔!
不经意间瞥见他递来的愤怒目光,有些心揪!只是话已然说出了口,再收回也无济于事!
秦殇冷笑三声,居然大大方方接受了,“既然爱将如此体恤朕,那朕就收了她!不枉你的一番苦心!”
他说的平淡,收得自然,是她所预期中的态度,只是没想过,听到这话后会是这般失落!
很多事物已经开始慢慢改变!苏言月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加!
就这样,缳儿在没有反驳的余地下,仓促的入了宫,封为侍婢官妾。
不久后便有传闻,后宫之内,她一人尽受皇上疼宠,惹来多位妃子眼红嫉妒!
后宫妃子平平猝死,矛头居然指向红牌妾室缳儿,而缳儿是苏言月送给皇上的!到最后,苏言月还是成了杀人疑凶!
时隔三日,单于府邸。
单于慕飞拢着衣襟正欲前往后厅接见几位朝官,不料半路上,一枚尖锐的利箭,自北面急急射来!
那箭,就在他脚前一寸之处,不同于一般木箭,那是钢制的,似小指一般粗细,射入石面下依然能深达三寸!
单于慕飞只是顿下脚步,没有被吓到后退半步,盯着地上晃动不停的钢箭,神色难堪!
“有刺客!”
身旁一名罗罗,惊乍一叫,引来无数个侍卫一起四处搜寻,却毫无任何结果,急急来报,又让他脸色更加阴沉。
“我单于府邸,守卫何时变得如此差劲?”面着跪在地上的侍卫长,单于慕飞负手质问。
侍卫长长跪不起,就是因为自己失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北方远处精光一闪,又是一道锋利的钢箭,煞那间射进单于慕飞右腿下一寸处。
白晃晃的箭身,燃着讥笑般的光芒!
单于慕飞眼神一黯,哼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没见着刺客吗?这箭,又是打哪来的?”对于自己性命安危,还远不如他的面子重要,他宁愿抓出刺客,也不要躲避暗箭!
侍卫长声音一咽,连忙回头继续派人仔细搜查一番,可还是毫无结果!
回头复命时,他做好掉脑袋的准备,“主子,我们已经四处搜寻过了,没有任何刺客的痕迹!恐怕这刺客不是在府上动的手!”
“你的意思是……他远在天边,打从天上射下箭来?”单于慕飞边问,边把视线挪向北方远处。
只是往那高处望去,是一片山丘野林,要说距离,起码有十里之上,这世上哪有人能射出十里的射程?
还没想完,远处那方又是精光一闪,第三把钢箭猛然从他耳侧射来,耳垂下被飓风割出一丝血丝!
箭落在他身后十步之遥,依然晃动着箭尾,如此嚣张!
单于慕飞还来不及心惊,在他回头望去时,见那箭尾还帮着一封信纸!
手下卸下信纸递上,展开一瞧,信上就只有寥寥数语,“让弑妃凶手收敛一点!否则第四箭,将从皇城之外射进她的肩骨!皇上的命,是我的!谁也不准拿走!”
单于慕飞紧紧捏烂手中白纸,斜视着双眸,往那远处山丘上的白光望去!
“主子?要不要派人去……”
侍卫长连忙请声示意,却被单于慕飞挥手打断,“不用!你去把玉儿叫回来!”
“可是……主子,不能让刺客如此嚣张啊!”那人都欺到他们头上来了,国舅竟然乖乖妥协?这一点也不像他!
单于慕飞冷哼一声,“这信是谁写的,这箭是谁放的!我心里有数!”
那人……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苏耀那死老头训练出来的乖孙女儿!而且很有可能,她已经知道杀死皇上那群妃子,把罪名嫁祸给她的真凶是谁!甚至连凶手的真面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她就不会只威胁说要瞄准对方的肩骨,而不是脑袋!
“好一个臭丫头!本来还想试探试探她,没想到她先发制人!敢过来跟我叫嚣!”
“主子?”侍卫长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在说啥!
单于慕飞更是哼笑,“苏耀那死老头,也活得够久了!该是时候让他好好歇歇了!”
至于他老人家的野心,就让他来替他完成!还有他那对宝贝孙女,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的旨意了!
侍卫长一听,面露喜色道,“主子终于要动手了?”
原本他和皇上两人,暗地较劲看谁先沉不住气,没想到今日他动手的理由,居然是因为这三枚箭!而这三枚钢箭的主人,却只是一个女子!
虽然连一眼都没正式和她见过,但他感觉像是熟悉了好久,相知了半辈子!
或许,她延续了她父亲的命运,始终站在远远的高处,让他又爱又恨,想擒住她,却只能选择动手杀她!
蓉城北郊外,山丘野林某颗大树上,慢吞吞的爬下一个女子,一手拿着一根钢棍,一手带着皮革手套!
树下还有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等着她滑下树枝。
“真没想到,十里之外的景物,全都凝结在这颗玻璃珠上!难怪能射的如此精准!”苏言月咬下皮手套,抛了抛手中钢棍!
“那不是玻璃珠,那是琉璃!”琉璃改正她话中错字,几乎是用抢的,直接拿回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琉璃拿起丝巾,用力擦拭着上面的手印,直到自己认为干净为止,才收回自己衣兜内藏好!
时日对她来说,是岁月的变迁,一转眼,她的外表变得如此成熟,如此有女人味!只是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冷淡淡看不出任何一丝波动!
好好的日子过腻了,非要把自己长年不衰的容颜送走,来换一夜恩爱!只可惜轮盘一动,白霖连认都不认得她!只有她一人还坚持着两人唯一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