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你所说一样,只是本宫就这样出去,逆违圣意,皇上若是怪罪了该怎么办?”想起一会儿出去就要周旋一番,想起皇上有可能见到自己时的种种表现,元春不禁皱眉,不得开怀。
“娘娘,这个更不用担心,娘娘不是要对皇上告密吗?这可是大功一件,据说京城最大的情报组织紫雨阁如今都没有找到有关前朝公主的真凭实据。当今皇上以仁德治天下,所以如今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还在苦苦追查,哪里知道这消息就藏在娘娘的娘家。娘娘,今晚一去,不知可以减轻皇上多少烦恼呢!”莲儿半扬了头,兴奋不已,滔滔不绝,完全没有觉察到元妃已经微变的脸色。
“莲儿,你知道还挺多的,本宫可是警告你,以后最好关好你的嘴,否则小心你的脑袋。”元春冷冷道。
“娘娘,请恕罪,莲儿只是在娘娘面前前多说些,在外人面前绝不敢多嘴。”莲儿扑通一声跪下,头低低的埋到地板上,语气之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好了,起来吧,本宫没有功夫看你磕头,去吧,想办法把外面的两个人引开。”元春转身拿起软榻上的一见披风,“是,娘娘。”莲儿慌慌张张的起身,脚步有些不稳的向外走去。
掀起门帘,一阵寒风马上吹进来,元春不禁一阵寒战……
看着莲儿的身影已经走远,元春再次快步走到梳妆台,轻轻的拉起下面的小抽屉,拿起其中的米白色小包裹放入披风之中,元春的心开始乱跳不止……
透过门帘向外望去,两个侍卫果然在莲儿的劝说之下不知到哪个房间里饮酒,一丝窃喜浮上心头,元春深深的吸进一口寒冷的冬风,掀开门帘向外走去……
夜风,没有方向,没有去向,仍是在无休止的吹着,而夜色也是依如既往的黑,没有星星月亮……
乾清宫御书房,果然亮着灯光,元春心中一阵窃喜,冷风中所受的冰冻转瞬消失不见,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元春加紧脚步向书房走去……
此时的御书房中,水源正在凝神苦思,最近北方边疆地区又起动乱。时值寒冬,想到自己国家的子民有可能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水源就不禁心痛异常。好看的眉峰也越发的紧皱……
“李公公,请您通报一声,我真的有急事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现在正在批阅奏折,国家的事物繁重,您还是不要见皇上了。”
门外忽然传来的喧闹声音让水沐心中的烦躁更加一层,不自觉的就张口说道,“谁在外面喧闹……”
“皇上,是元妃娘娘求见!”李公公小跑着进来,躬身回答,“元妃……她不是应该在秋凉殿禁足吗?怎么会到这里……”水源有些不解,更是不悦……
“让她进来吧。”水源正身坐在龙椅上,冷冷出声。
李公公马上小心翼翼的再次跑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元春已经款款走进御书房,“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圣安!”元春盈盈弯下腰,声音极尽甜美。
“元妃平身,这么晚了,你不在秋凉殿休息,何以到御书房。”看到元春几近暴露的装扮,不禁有些厌恶,又一个庸俗至极的妃子。水源的声音仍是冷冷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皇上,臣妾得到一个密报,所以就急着来告知皇上得知了。妾身知道违背皇上的命令是大不敬,但是此消息非同寻常,还请皇上饶恕妾身违背禁足之令。”元春小心翼翼的起身,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柔柔的说道。
“什么消息,可以让元妃冒着被罚的危险,并且不顾冬夜的寒冷。”水源懒懒的半靠在龙椅上,半眯了眼睛……
李公公看见却心中一惊,皇上每每这样的时候,是在传达着一个危险的信息,杀机也是最重的,不禁为元春捏了把冷汗……
“皇上,是关于前朝废公主的身世。”元春似乎也感觉到了水源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更加低了声音说道,“元妃可知此事非同寻常,一旦沾染上,谁也别想脱身,今日元妃亦已经置身其中了。”水源心中惊奇,坐直了身子有些厉声的说道。
“皇上请看!”元春从披风中取出包裹,直接呈递给水源,“这是……”水源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包裹,眉头深皱,既而打开……
当看到里面锦缎上的血书和皇家家族象征的金锁片时,心中大惊,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而自己一直费心查找的事情也终于可凭此解决了。有些喜悦,但是水源仍是有些凌厉的抬头,望向元春,“元妃这物品何处得来?”
“皇上,这是……”元春有些吞吞吐吐,毕竟关系到贾家几十口性命的问题,不觉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元春才缓缓出口,“皇上,妾身先太爷荣国公与前废太子交情极深,想是皇上也知道这件事情,前废太子曾经拜托太爷一件事情,就是要想法设法护他女儿一条性命。虽然皇上对前废太子几近恩泽,但是他还是执迷不悟,所以皇上不得已才要灭前朝余党。如今时过境迁,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昔日的前朝公主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她不是躲着藏着生活,而是宁国府里的我小侄的媳妇。只是我的祖母一直不愿交出这两样东西,如今皇上看余党不思悔过下了必杀的决心,所以妾身才苦苦哀求祖母交出这两样东西,以保荣宁二府的周全。”小心翼翼的道出自己早已经编好的言辞,纵然是这样,远处仍然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
“哦,元妃能够找到这两样证据,确实是大功一件。确实可以将功补过,朕可以不计较荣宁二府的过错,不过……”水源一顿,眉头紧皱似乎陷入思索。而这片刻的停顿,却已经使得元春想入非非,内心乱跳不止,而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走下龙椅,水源走到元春身边,微低了头,“元妃如此的为朕分忧,如今可是帮了朕的大忙,你说,朕该怎么赏你?”水源再次的开口,声音不再那么的冷漠,确实流露出些许的兴奋。
“皇上,妾身不要什么赏赐,只要能够为皇上分担一点点的烦恼、忧愁,元春自愿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无怨无悔。”听到水源的语气,元春高兴万分,但仍是强压住兴奋,仔仔细细的说每一话,不过听得出来,这几句话倒是出自真心。
“是嘛,朕从来没有发现元妃对朕是如此的衷心,朕会好好赏赐元妃的。好了,元妃先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李公公,送元妃娘娘回宫。”水源对着门外的李公公叫道,说罢刚要转身。
也就是就在李公公进来跨过门槛进入书房的片刻时间里,元春已经手抚向额头,眉头深皱,作柔弱状,身子亦已经歪歪斜斜的向水源倒去,“皇上,臣妾头好晕……”说完这一句话,元春双眼闭上,人好像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李公公,快宣太医。”水源略微一愣,手扶着元春,有些紧张的大声对李公公叫道,“是,皇上。”李公公说完,已经快步向外奔去。
而水源,只得暂时放下公务,抱着元春向乾清宫最近的内殿走去。
自从那一次元春深夜闯入御书房告密之后,宁国府便经历一场极其惊险的搜查,而最终的的结果是秦可卿被京城的天牢抓走,当这一切在众人的眼中感到莫名其妙和不解的时候,贾母已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荣国府的祠堂里众位先人的灵位前长跪不起……
而这次的告密,对于贾元春来说,收益无疑是巨大的。她的一切苦心经营确实也没有白白浪费。因为她及时的佯装晕倒,所以得以在乾清宫内殿休息一晚上,虽然皇上并未多么的正眼瞧过她一眼,虽然皇上一夜只是在御书房中度过,但是这些丝毫影响不到元春在宫中地位的提高和众位妃嫔艳慕的眼光,毕竟后宫众位佳丽,没有几个能够有这样的恩宠可以在乾清宫中睡一个晚上……
当然更重要的是,元春终于可以从偏僻的秋凉殿,搬迁到与她的妃子位置相当的凤澡宫,一夜之间,鲤鱼翻身……
扬州,林府……
林如海交代好一切事情,便安心的秘密搬迁到栖云山庄,从此可以与贾敏朝夕相对,过活神仙眷侣一般的山林幽居生活,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黛玉心中也油然的感到高兴。由于水沐的帮助和安排,对外的一切假相很是顺利,当然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林如海‘仙逝’以后,林家宗族里的各位宗亲伯叔都是极其明理之人,没有一个人想着要去争夺林家的财产,都只是吩咐了林忠好好的留于黛玉……
一切事物这些天终于基本办完,黛玉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这会儿,黛玉正在书房中打点一些小东西,扬州特质的毛笔、书签、砚台等,心里想着带回去给三春姐妹和宝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