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吗？奶奶再去给你盛一碗。”叶氏接过碗，颤颤巍巍的准备转身走出去。
吃了点东西下去，加之又睡了一会儿，苏小沫觉得舒服多了，忙掀开薄被下床扶住了她：“奶奶，你年纪大了，还是休息会儿吧，我等下自己去盛就好。”
叶氏闻言，也不多说，坐在床边休息了，奔波了这一大早，着实累坏她这把老骨头了。
“娘呢？”苏小沫很担心贾氏，怎么说也是即将生产的人，想起她那严重营养不良的脸色，还有过瘦的身子，如何能安好的生下腹中孩子。
“在院外呢？”说起这个，叶氏又慌忙站了起来，对着苏小沫说：“凡儿啊，你好好休息，奶奶出去看看你娘亲。”
苏小沫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刚刚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从那老奶奶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目送她走出去后，苏小沫准备躺回去再休息休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子后，再去想接下来的事情好了，既来之则安之。
“你们在干什么？”叶氏才走到院子里，就见到俩个妇人正抓住贾氏的手，在她身上一通翻找。
“娘。”贾氏努力挣扎了几下，也没有从她们的钳制中挣脱。
叶氏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对那几个凶巴巴的妇人轻声说道：“二娃他娘，四喜他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芷烟现在身子已经上了月份，同是女人，怎如此为难她。”
闻言，两位妇人对视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松开了紧捏住贾氏的手。
“娘，是大嫂她不守信在前，说好的，我们借钱帮大哥下葬，你们有钱了就还我们。”二娃他娘李氏体型偏壮，加之人胖，看去比一般男子块头还要大，声音也粗里粗气的。
“芷烟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现在我们还拿不出那笔钱……”叶氏面露愧色，这都怪自己，执意在一夫死去的时候，想要给他买一口棺材，让他踏踏实实的上路，才会欠下那么多的钱，对于没有了一夫这个唯一支柱的家庭来说，那可是笔天价。
“张家不是有给小凡一笔退亲钱吗，大嫂为何没有拿出来先还我们一些。”四喜他娘孟氏跟李氏一般体态宽裕，声音却比其要尖细一些，说完见叶氏的脸色不好看，又继续说道：“娘啊，不是我们催得紧，我们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啊。”
“养家糊口？二夫跟三夫赚的钱还不够养家吗？何时需要你们操心了，你们这是想逼死芷烟吗？那点碎银子可是凡儿的救命钱啊。”叶氏上前扶过贾氏，这孩子自从一夫走了，人也日渐消瘦，加上这次凡儿的事，真怕她会撑不住。
“……”李氏跟孟氏自知理亏，却还是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归，眼尖的看到正从屋内缓缓走出来的苏小凡，李氏粗声叫了起来：“娘，小凡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苏小沫虚弱的靠在门边，皱眉看着院中的两位妇人，刚走出来时听到了一些她们的对话，看来是上门讨债来的。
在苏小凡的记忆中，她娘一直体弱多病，常年都在服药，所以她们家欠了这村中不少人的钱，眼看着娘的病终于好了，还怀上了孩子，她爹却突然离世了，以至于下葬的时候又跟二叔三叔家借下了不少的银子。
“凡儿，你怎么起来了，快进去休息。”贾氏大步走了过去，作势要将她扶回房中。
“娘，我好多了，倒是你，走那么快没问题吗？”虽然刚刚吃了一碗粥下去，苏小沫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走起路来也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
而且走出来，看了这贫穷的院落，坑洼不平的地面，还有远处稀稀落落的几家住户，苏小沫才更有了一种穿越了的实感，从今以后自己要作为苏小凡活着，要替苏小凡保护她的家人。
“为娘已经习惯了，你大病初愈，可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行。”贾氏浅浅的笑着，心中欢喜，凡儿自从醒来后，更会关心人了。
苏小凡正欲开口说话，不远处的李氏就又吼了起来：“娘，你看这小凡都活蹦乱跳的了，哪里还需要钱治病了，你叫大嫂先还我们一些呗。”
孟氏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娘，二嫂说的对。”
叶氏满眼怒气的瞪过去：“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凡儿活蹦乱跳了，瞧那小脸苍白的，就那么点儿救命的银子你们都想讨去。”
孟氏见状，也不生气，似早已经习惯了叶氏的怒气，语带讥讽的说：“小凡都被张家退亲了，日后怕是没有人会娶她了，大哥也真够倒霉的，娶了那么个贴钱媳妇儿，还生了个赔钱的丫头，不知道大嫂肚子里怀的会不会又是一个赔钱货。”
“你……你们给我滚。”叶氏怒急，操起一旁的扫把，作势就要赶人。
“你把钱给我们，我们就走，谁愿意大老远的跑来你们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啊。”李氏吃定了这老太婆不敢真的打自己，站在原地动也未动分毫，还一脸嫌弃的四下扫了一圈，继续说道：“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住下去的，这风大些都能吹榻的破屋子，也就你们能住这么些年。”
“作孽啊，二夫，三夫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娶了你们这样恶毒的媳妇儿。”叶氏握着手中的扫帚，气的发抖。
“娘，您可真是老糊涂了，这当年还是让媒婆上我们家来提亲的呀。”孟氏捂嘴乐了，人说年纪大了，就会忘事，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诶……”叶氏捶胸顿足，懊悔不已，要不是当年娶了这样两个媳妇进门，一夫跟芷烟小两口的日子又怎会过到此般地步。
贾氏见状走了过去，扶住她，满脸担忧：“娘，别气坏了身子。”而后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二人，道：“两位弟妹，说话也要注意下分寸才是，娘上了年纪，身子本就不好。”
孟氏扬扬细眉，大声反驳道：“若是大嫂爽快些将钱拿出来，我们还用在这闹吗？”
“怎么回事儿，这半天也不见你们回去？”
随着一声粗壮的嗓音，不远处的小道上，不急不缓的走来了一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