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云锦,云锦在当时根本就是皇上专用的东西,连富贵人家都不常见,更别说国外了。都说一寸锦一寸金,若是到了西方,便是一寸锦十寸金了。
芷云珠拿起了那块云锦,展开给众人看时,只见却是一幅完整的画面,布块不大,正好适合挂在墙上做装饰用,无疑,这也是为了出国的商队准备的。
“李小姐,你说,下一次我们西去的商队带上这两样东西,会怎样?”
“格格,若是带这两样东西到西方去,还不发了大财?”李凤钗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目光,这个女子,是不是人啊?
“是啊,会赚很多银子,但是我不要你带着白银或者黄金回来,我要一样东西,不知你能不能做到。”芷云珠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格格请讲,只要西方国家有的,凤钗一定给您带回来。”
“火铳。”芷云珠说着,从边上云晖的手里拿过了一支,放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让在座的人都一惊。
“格格要这个?”李凤钗看着桌子上的火器,吃惊的看着芷云珠。
“是,我知道,这个不容易弄,不过我会给你足够的好处,而且,我可以让四爷给你办出海关上的通行证,证明你这些东西,是为朝廷采买的。但是你要为这件事情保密,连你父亲也不能说。若是泄漏了,后果你知道,四爷和十三爷在此,他们会为今晚的事情作证。”
这句话说完,轮到胤禛吃惊了,这可不是小事,这丫头怎么说起来跟儿戏似的。然而对于李凤钗,这就足够了,又皇家贝勒担保,又可以赚到钱,那还怕什么。不过就是保密罢了,不说就不说呗,到时候跟爹爹交账,银子的数目能对上就行,自家却管不着人家芷云珠格格要买什么东西。于是李凤钗也豪气冲天,一拍胸脯,答应下来。
芷云珠高兴的笑道:“好,不愧是女中豪杰。紫薇,叫他们上菜。”
一番开怀畅饮,席间几人各怀着心事,大家对芷云珠有了更高的看法,总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叫人崇拜,两年的时间,除了外边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之外,做成了这样的两件事,真是不容易。
宴席散了之后,芷云珠让胤禛的侍卫送李凤钗回去,自己则和胤祥去了胤禛的府上。上马车之前,胤禛忍不住,便将芷云珠拉到一边,悄悄的问起了火铳的事情,芷云珠便笑道:“四哥放心,这是老爷子要的,他不想太张扬,所以让我代办,兵部里亦有一些人老爷子瞧不上,如今这种境况,老爷子不得不防。你回头趁没有人的时候跟老爷子说说,一准儿就准了。这可是老爷子让我把这事放到你头上的,你可别怪我。”
胤禛听了这话,心里有了数,便不再多话。
却说福晋那拉氏见芷云珠和胤祥带着云晖,和两个丫头一起到了府上,更是十分的欢喜,悄悄的将几人迎进去,胤禛带着几人去了后花园子的湖心岛上,又吩咐粘竿处的人守好了这里,所有闲杂人等都不许进来,那拉氏一边激动的拉着芷云珠的手,却把眼睛在云晖的身上上下逡巡。
“四嫂,我跟十三有话说,让两个丫头和云晖在这里陪陪你吧。”芷云珠有心让那拉氏跟自己的儿子多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拉着胤祥出来。胤禛却不出来,只在屋子里看着他们娘两个,两个丫头却知趣的出了屋子,只在廊檐下候着。
映着凉凉的晚风,芷云珠和胤祥一起倚着湖心亭的栏杆,对视了许久,胤祥终于忍不住,又将芷云珠拉进怀里。
“十三,这次回来,我有件礼物送给你呢。”芷云珠说着,便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半尺见方,刚才在紫薇的包袱里,出门的时候才拿出来的。
“是什么?”胤祥惊喜的看着这拙朴的小盒子,猜不透里面是什么东西,值得他的茉儿这样神秘。
“你自己打开看看啊。”芷云珠笑笑,看着胤祥就是不说里面是什么东西。
胤祥长处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哦再睁开,看看天上的繁星,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青花瓷的杯子,然而却不是普通喝水的杯子,而是一对儿合婺杯。两只杯子完整的拼在一起,形成一个椭圆,卡在紫檀木的底座上,分开时,却是两个心的形状。洁白清透薄薄的瓷片,外边画着工整的莲花莲叶莲蓬的图样,象征心心相连。一只杯子上写着爱新觉罗;胤祥,另一只杯子上写着兆佳氏;芷云珠。字迹娟秀中带着狂放,胤祥一看便知道是芷云珠的笔迹。哪一种狂喜和激动此时此刻是无法言喻的,胤祥只得有一次紧紧的拥住芷云珠,紧紧地,想把她揉碎了,让她溶进自己的血脉里。
良久,芷云珠因感到窒息而推开他,看着胤祥明亮的眼睛,轻声问道:“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这是你亲手做的吧?”
“是啊,我做了好几个泥胎,都没有成功,最后好不容易做成了两对,本来想送给四哥四嫂一对的,却在画这青花图案时,弄坏了一对,只好剩下这一对了,所以就没有他们的了。”芷云珠孩子般的笑笑,又自己乖乖的回到胤祥的怀里。
“嗯,茉儿,你真是精灵,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事情,我们都不敢想,而你却做到了,茉儿,你真好。”胤祥拿着合婺杯的手慢慢的滑倒芷云珠的背上,然后再一次靠近她,轻轻的吻住,不想放开。
两个人忘情的吻着,不知什么时候,云晖已经在屋子里出来,身后跟着他的父亲胤禛,父子二人看见不远处相拥相吻的胤祥二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滋味。
云晖首先开口,轻声说道:“他们今生注定在一起吗?”
“你没看出来吗?”胤禛反问,这孩子从小迷恋芷云珠,胤禛心中很清楚。
“看出来了,可是不想面对。”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叫她姑姑的原因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
“哼,我是你什么人?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还是劝你早些放手吧,你十三叔只怕不会放手了,再说,她也只认准了你十三叔,不是吗?”
“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甘,他们不过是早相识了一段时间而已。”
“不只是那样,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不要钻牛角尖。退一步海阔天空,知道吗?”胤禛拍拍云晖的肩膀,转身离去。
然而,不平静的生活却真的从此开始了。
虽然太子胤礽被废了,可是他三十多年的太子不是白当的,康熙带着众人回京后,便有三阿哥胤祉的上奏,说太子作出那些有悖常伦的事情,是受了别人的魔咒,而这个别人应该就是大阿哥胤褆。于是康熙便下令,秘密搜查了大阿哥胤褆的王府,果然从里面在好处了一种叫着魇胜的东西,原来胤禔用喇嘛巴汉格隆魇术魔废皇太子。
康熙帝弄清胤礽是被魇至狂之后,立即召见胤礽,问及以前所做所为,胤礽竟全然不知,是魔术真灵验还是现在装傻,只有他自己明白。康熙帝确信胤礽被害,群臣又纷纷建议复立皇太子,康熙帝经过反复思想斗争,才于四十八年三月,复立胤礽为皇太子,立太子福晋石氏为太子妃。
午后,芷云珠坐在祥云居的露天平台的摇椅里,看着外边园子里已经吐了绿芽的茉莉花从,怀里抱着银狐,沐浴着阳光静静的沉思。
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只用了几个月便完成,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胤礽还是太子,朝廷众臣已然对他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不一样的是,胤礽经过了这一场噩梦,似乎是疯狂了一样,变本加厉的拉拢朝臣,排出异己,已经到了不避讳的程度,有时面对胤禛和胤祥的时候,也会破口大骂,说二人与胤祀等人一样,窥伺皇太子之位已久。
在其中得到一些好处的,莫过于封了亲王,郡王的几个皇子,像胤祉,胤禛,胤祀等,就是十四胤禵,也被封了固山贝子,唯独没有十三的封爵。
芷云珠记得,史料记载胤祥在这一次太子被废中也受到了牵连而被圈禁,然而这次十三胤祥出乎意料的躲过了圈禁这一劫,没有被康熙点到。芷云珠总是拍拍自己的胸脯说,但愿就这样过去了,不封爵位也没什么,反正平安最好。以后不会有事了。
胤禛因此变得更加沉默,冷酷,整天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除了每日进宫给康熙请安之外,胤禛便多在自己府上的后花园里读书,或者礼佛,少林大师性音,性空二位成了他府上的常客,另有先生邬思道偶尔陪他下下棋,劝解劝解。因此被朝廷众臣送外号:“冷面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