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芷云珠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吟诵出来,身后的云晖听了,便笑着赞道:“老大,听你这口气,似乎有老爷子的气势。颇有王者之风。”
芷云珠笑笑,不便多说,王者之风嘛,这首词的作者可不比康熙老头子差呢。
“老大,你的十三来了。”云晖听见有脚步声走近,便在芷云珠的耳边轻声说道。
“没大没小的,十三也是你叫的?”芷云珠佯怒,回头瞪着云晖。
“呃,若是没事,我先到那边歇歇儿,这些天赶路赶得,累死了。”云晖见胤祥和胤禛并肩而来,自己转身去了那边丛林处的一块青石上,躺下便眯上了眼睛。
“茉儿,怎么选了在这里见面?”胤祥和胤禛二人站在芷云珠的一侧,看着下边磅礴的景色,说道。
“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啊,我已经跟那边看林子的老人十两银子,要在这里住几天呢,过了这个时候,只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景色了。”芷云珠笑笑,回过头看胤祥和胤禛。
“发生什么事了?”胤禛眉头一皱冷冷的问道。
“没有什么事,十三回去后替我做一件小事。”芷云珠又转过头去,看在脚下的片片枫红轻声说道,“回去后把祥云居的下人都换了,出了紫萍,紫薇和查云寿之外。”
“怎么了?”胤祥一惊。
“我的行动在前几天被太子知道了,有杀手跟了我们三天。刚刚全部解决掉。”
“真是太过分了。”胤祥攥紧了拳头。
“他主要还是冲着晖儿来的,毕竟他已经看见了他,不管是真的没死还是长的很像,他都不容许这个人活在世上。”芷云珠的脸上很平静。
“只换掉祥云居的奴才就够了吗?”胤禛冷冷的说道。
“你们两人的奴才,你们自己看着办,除非特别忠心的,我看你们也各自小心些,他们杀云晖的最终目的,还是针对四哥。只是他们现在不敢动四哥罢了。”芷云珠转头看着胤禛,轻声说道。
胤禛不说话,只点点头,冰冷的眸子看着远方,脚下层林尽染,天上明净湛蓝。
“你在这里住,安全吗?”胤祥看看那边瞌睡的云晖,就他们两个人,不知那些人若是发现这里,会怎样。
“安全,这里很少有人来,除了几个看林子的老农,几乎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人,不过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几天后,云晖去木兰围场,我和方苞老先生回京城。”
“云晖去木兰围场做什么?”胤禛回头看着芷云珠问道。
“看看太子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太危险了。”胤祥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四个在太子身边安插的人,似乎有些不得力,现在只好让晖儿去一趟。你们放心吧,没有我和方老先生在他身边当累赘,他一个人完全可以神仙一样来去自如。”芷云珠骄傲的笑笑。
“嗯,这一点我倒是相信。”胤祥也笑笑,“四哥,咱们先回吧。那个方老先生为什么不让我们带回去?”
“你们待他走?他又不是囚犯,我要同他聊聊,好好的学习一下。他跟你们走,目标太大了。”芷云珠拒绝了胤祥的建议。
“走。”胤禛深切的看了一眼那边躺着的云晖,转身和胤祥下了山巅。
芷云珠,云晖和方苞在一个看守枫林的老人家里住下,因为喜欢这里的清泉红枫,芷云珠和方苞一少一老的心情都很好。每日闲谈甚欢。云晖却只身北去,直奔木兰围场。
满清贵族马上的天下,自天命太祖爷起,每一代皇上都极注重武功骑射,康熙亦然。
实际上,木兰围场的狩猎秋狄还有一层政治意义,木兰围场北控蒙古,南拱京津,是历史上的战略要地。自设立木兰围场之后,康熙皇帝每年都要在这里以行围狩猎的方式演练军旅,推行“肄武绥藩”的国策,从而达到控制蒙古、震慑沙俄、加强民族团结、巩固北部边防的目的。
云晖只身潜入木兰围场,暗伏在丛林之中,等到夜里,他才悄悄的潜到康熙以及众多皇室成员大臣们所住的行宫之中。贴在一处屋子的屋檐下,等待着机会。
寻访的哨兵一队对走过,没有人发现身后的屋檐下就藏着一个人。
寻了一个空,云晖忽的一下上了房顶,然后俯下身子,以风一样轻灵的身形,到了康熙寝宫的顶上。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要休息了。
将耳朵贴在瓦片上,听里面的声音。
“皇上,夜深了,请皇上早点歇息吧。”这是李德全的声音。
“朕不困,这次随驾的后宫女眷都有谁?找个人陪朕下下棋也好。”康熙的声音和沉静,中气十足。
“皇上请过目。”李德全似乎是递上了什么名单,或者什么的,云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
一小会儿的安静,边听康熙道:“就是她了。”
“是,奴才这就去宣佟主儿过来伺候。”
“不用了,朕正好要出去走走,透透风,这屋子太闷了,咱们过去吧。”只听康熙放下手中的书,懒懒的说道。
“是。”李德全忙答应一声,便和康熙往外走。
云晖轻轻的起来,瞧着康熙出门然后往后面走去,便轻身跟在后面。
“太子这两天怎么样?”只听康熙一边问边上的李德全。
“回皇上,今儿一天老奴都没瞧见太子爷,只怕是打猎打累了,歇了一天也未可知。”
“哼,他累?他还能有朕累吗?”康熙的声音很不满,不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却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身酒臭,满嘴胡言乱语的嘟嘟囔囔,且衣衫不整,一头载到地上,差点撞倒了康熙。
李德全大惊失色,忙喊了一声:“保护皇上。”
侍卫们便迅速赶来。康熙借着灯笼一看地上躺着的人,不由得怒火冲天,冷冷的说了一声:“拿冷水来,将他泼醒。”
云晖借着灯光一看地上的人,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那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死敌,太子胤礽。
你道是这太子胤礽得了失心疯嘛?怎么好死不死的撞到了康熙,正好自己是这副鬼德性。
原来他在避暑山庄的时候,便瞧上了宫里的一个新贵人,此人姓佟,她父亲是满洲八旗正蓝旗的副统领,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才貌出众被选为新秀女,康熙留下了她,封做贵人,这次随驾,亦是她一家子的荣耀。太子因无聊瞎转的时候,瞧见了这为佟小主,当时便上去搭讪,这位佟贵人因知道他是太子爷,不敢怎样,只一味的躲闪,不敢得罪他,更不敢招惹他,毕竟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太子的母妃,虽然现在还没有妃子的封号,但是母子人论却已经成了定数。
今日太子胤礽便趁着喝了酒,又正好吃了何柱儿给他弄得药丸,一心寻事。今晚便淡着脸皮去佟贵人的屋子去找她,谁知道正好遇到佟贵人洗澡,他不禁兽性大发,两脚踹开了宫女,便欲行非礼。
那佟贵人亦是刚烈女子,如今已经被封做贵人,岂肯与他苟合?二人便撕抓起来。有时候女子拼了命,亦是很可怕的,那佟贵人不管身上脸上,一气乱抓,又摸了一把扫帚,劈头盖脸的却把胤礽给赶了出来。
胤礽闹了一阵子,因自知理亏心虚,便跑出来。折腾了这一大顿,酒气上来,便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谁知正好遇到了康熙,才演了刚才那一出戏。
侍卫们听到康熙的吩咐,不敢怠慢,提了一桶冷水,哗的一下泼在胤礽头上,只见他激灵一下,便坐起来,怒道:“那个狗奴才?敢往爷身上泼水?”
“你还是爷吗?”康熙冷冷的笑道,“你跟谁称爷?”
胤礽转头一看皇阿玛站在那里,脸上冰冷的可怕,一时也吓傻了,忙跪在地上给康熙赔礼:“皇阿玛饶命,儿子知罪,儿子多吃了几杯,说的全是醉话,皇阿玛饶命……”
“够了!”康熙的眼睛里全是厌恶的目光,看着这样猥琐的太子,心中亦是悲痛万分,自己几十年精心培养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这根无赖有什么区别?
“皇阿玛……”
“来人!”康熙愤怒的声音让屋顶上的云晖都但到了寒冷,这一次,老爷子怕是真的要发怒了。
“是!”侍卫们响亮的声音,震醒了还在妄想的胤礽,——这次要完了。
“把随行的文武百官都给朕传到这里来见驾,太子胤礽跪到一边。”康熙强忍着一脚踢过去的念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顷刻之间,文武齐聚,大家都安静的分立两边,等候康熙开口。
“今天这么晚了,叫大家过来,就是想听大家一句真话,太子胤礽平日到底是怎样的所作所为,对待朝中大臣怎样,对待黎民百姓又怎样,你们尽可以畅所欲言,言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