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啪——”

“唉呀，吟风，你干嘛打我的手？”眼瞅着就要碰到包子了，却半路杀出个母夜叉，虽然这母夜叉年纪小还穿着男装，可是为何她的眼一瞪，骆青瑶就感到自己一阵心虚呢？

“灵儿还是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你忍心和她抢吃的？你丢不丢人啊？”柯吟风冲着骆青瑶劈里叭啪地一阵臭骂，然后转身对几个呆愣着的孩子说道，“把你们手上的包子吃掉。以后别学孔融让梨的精神。快点吃，吃好了我们还要工作呢。”

“工作？”不止骆青瑶，其余的人都张大了嘴。

“问你们，我们是什么人？”

方伟搔搔脑袋：“这还用问，谁不知道俺们是乞丐啊。”

“对呀，咱们虽是乞丐，但也该敬业爱岗不是么？有几天没出去工作了，是吧？坐吃山空的道理你们懂不懂？”

“等等……等等，”骆青瑶眨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脸的困惑，“吟风，我记得我们是合作伙伴吧？你还担心将来没银子？还……还需要去讨饭？”

“不错，我们是合作伙伴，可现在还处在开始阶段，没有收益不是吗？若要有收入，估计还要等个一年半载的。”

“我可以预支银子给你。”

“这不好。”柯吟风眉头微皱，“你信得过我，我很高兴。但我们的合约中没有这条。所以，我不会接受。”

“那……我先借给你。”

“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轻易欠债。”

“吟风，你何必如此固执？”骆青瑶不清楚心中涌上的复杂感觉是什么。有钦佩、有折服、有失望还有一丝不甘。这是一个不轻易接受别人施舍的女孩。可是，他们去讨饭，不也是在接受别人的施舍吗？

唉，真的搞不懂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可是，他们还只是孩子，你忍心让他们受人白眼，遭受别人的耻笑轻侮？”

“在你出现之前，我们不仍在乞讨？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象从前那样毫无尊严地乞讨，就算是讨饭，也要按我的规则来做。”

柯吟风握着拳头，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

骆青瑶看见柯吟风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不解。连浩然也是一脸的困惑。柯吟风微微一笑：“你们相信吗？就算做乞丐，也能闯出一片天地来的。”

“俺……俺不信。”方伟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将手在衣服上揩了揩，立刻惹来柯吟风的怒视。

“以后不要将手上的油啊灰啊直接揩到衣服上。否则……”阴森森的话语象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否则，就罚你洗大家的衣服，连同你身上的衣服一起洗！”

方伟吓得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吟风，做乞丐能有什么出息？”这次问的是浩然。

“没听过行行出状元吗？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射雕英雄传的故事吗？里面的乞丐都很厉害呢，他们都是丐帮弟子，个个都是英雄，一起和男主角郭靖一起保家卫国。郭靖的妻子黄蓉，还是丐帮帮主呢。所以呀，千万不要小瞧了乞丐。只要身上流着热血，胸膛中跳动着一颗锄强扶乐正气凛然的心，即使是卑微的小乞丐，也能成为人人称赞的英雄呢。”

一番话，听到众人耳中，表情各异。浩然和方伟几个孩子明显有些激动。因为从来没有人象柯吟风一样肯定乞丐的价值。而骆青瑶和骆明骆暗他们听了，却只觉匪夷所思，犹如痴人说梦。

柯吟风想到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几乎每本都写到了丐帮，这个天下第一帮。

“对了，在冬樆国，有没有丐帮？”她问浩然和骆青瑶。

两人均是摇头。

“武林中的事情我也听过一些，对武林中的门派也稍有了解，却从来没听过有叫丐帮的帮派。”骆青瑶回答。

“是啊，我们在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里听到的奇人秩事也不少，也没听过丐帮。丐帮是不是由乞丐组成的帮派啊？”浩然好奇地问。

“不错，浩然，你越来越聪明了。”柯吟风赞了一声，双眼发光，来回在草地上踱了几遍。

呀呀的呸的，在商场之中就是要善于发现商机，抢占商机，敢为天下先。柯吟风只觉自己的热血就要沸腾了。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就要拥有足够的势力。骆青瑶背后有整个骆家堡，而她，柯吟风，将来若有钱了，背后有什么？

可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想到这，她的目光又有些黯然。甩了甩头，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激情和热血，振臂高呼：“吃完了，我们就开工了！还记得上次我给你们安排的工作吗？”

“记得！”方伟他们异口同声。

太阳已高悬于空中，散发着灼人的热力。这个春天，可是越来越暖和了。

云城城西老街有一个茶馆。

茶馆的掌拒姓包，街坊们都称他包老爹。包老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为人耿直厚道。头发早已灰白，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听说包家这茶馆开了五十年了，是从包老爹他爹的爹那里传下来的。包家四代单传，到了他儿子这代，目前就只得了一个女儿。包老爹的孙女叫包心儿，才八岁大，长得乖巧伶俐，懂事能干。常常到茶馆帮她爷爷招呼客人。

当柯吟风和骆青瑶走进茶馆时，包心儿正提着茶壶为窗边的两个客人冲着两杯热茶。

正在门边烧水的包老爹抬起头来，看见刚进门的两位客人，不禁微微一愣。

他一辈子都待在这茶馆里，每天形形色色的人看了不少，象眼前这位俊逸非凡的男子还真不多见，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柯吟风朝骆青瑶挤了挤眼睛：“骆青瑶，原来你不仅能迷住年轻的女人，连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也抵挡不住你的魅力。”

骆青瑶许是这些天已习惯了她的调侃和打趣，不窘不怒，反而朝她暖昧地挤了挤眼，问道：“那么你呢？你也会被我迷住吗？”

柯吟风脸色一变，作呕吐状：“是，我被你迷住了。刚吃下的糖葫芦也急着要出来跟你打招呼呢。”

骆青瑶哈哈大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喂，骆青瑶，说了不准刮我的鼻子，否则我跟你急！”小母夜叉发怒了。本来鼻子现在看起来就不挺，再刮下去，她的鼻子再也挺不起来了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喝口茶，消消火。”骆青瑶将她带至窗边的一张木桌前坐下。包心儿立刻上前，将两只干净的茶碗放在桌上，提着茶壶给两人冲茶。

琥珀色的茶水注入茶碗中，腾腾地冒着热气。

柯吟风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赞了一声：“好香。”端到嘴边抿了一口，又赞了一声：“好茶。”

不知是被茶水的热气薰着还是因为柯吟风的这句赞美，包心儿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谢谢这位小公子夸奖。两位公子，这是本店的招牌，冲云茶。甘甜醇美，请两位品尝。”

柯吟风抬眼细细打量了一遍包心儿，只见她穿着一件碎花的短袄，下身穿一条绿色的长裤，腰前系着块黑色绣边的围裙，秀丽可爱，不由心中喜欢，拉过她的小手道：“你叫什么，可许了人家？”

包心儿脸涨得通红，低低地回了句：“我叫包心儿。”

话音刚落，就提着茶壶急急地逃走了。

骆青瑶刷地打开扇子，睨了他一眼：“你想干啥？”

“你看，那个叫心儿的女孩可爱不可爱？”

“可爱。”

“你看配我家方伟怎样？”柯吟风瞅着他，笑眯眯地问。

摇扇的手一顿。

“原来你还有当红娘的爱好。”又摇了两下扇子，骆青瑶有些困惑，“为何不考虑和浩然配对？难道……”

盯着柯吟风，脸上的笑意不觉凝结了，闭嘴不言。

“盯着我干嘛？”柯吟风白了他一眼，“浩然有灵儿了。”

骆青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你刚才在紧张什么？”柯吟纳闷。

“我怎会紧张？”

“可我明明看见你有一点紧张的。”

“不可能。”

两人正争吵不休时，茶馆门口又走进两个人来。

粗暴的声音响起：“小二，泡茶！”

“啪”的一声，一把带柄的弯刀摔在茶桌上，那两人大刺刺地坐下来。春天的天气，虽不冷，但也称不上炎热，可两人都只穿着无袖的短褂。其中有一个人更夸张，抖着一身肥肉，他袒胸露乳的模样使柯吟风有种错觉：好似现在已是炎炎夏日。

包心儿闻声一颤，快手快脚地走上去，替那两人冲茶。

盯着眼前的包心儿，那满身肥肉的汉子顿时两眼冒着精光，一把拉过包心儿的手，嘴里嚷道：“小妹妹，长得细皮嫩肉的。可许了人家没？”

柯吟风眉头一皱。

同样的话，为何由那汉子说出，听起来却感觉如此猥琐呢？

包心儿显然被吓坏了，顾不得冲茶，挣扎着恳求：“爷，你……你想干啥？请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