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雅莱斯……”龙小小眼中已经有了泪水，这样的它哪里还像那个活力四射的雪貂，龙小小摇着头：“我一定会救你，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神官……你得活着，你得为了……天下苍生……安宁活下去。”

龙小小贝齿咬的生生的响，脸上带着万千的冰霜，冻人心肺的冷，看向魄灭殃说道：“把珠子……给我！”

魄灭殃根本不惧小小的狠，他知道如果雅莱斯死了，小小会恨他。

无所谓，只要龙小小活着，恨……也代表她能记住他，不会将他当做过眼云烟一般忘记。

“魄灭殃，如果雅莱斯死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龙小小终于把威胁说的明明白白。

“神官……”雅莱斯在龙小小怀里，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一行泪随着酸涩从它心间涌上了眼，涌出了眼眶。

泪就那样滑落，经过雪白的毛，散成小小的泪珠缀在雪白的尖上，它一生遇见如此的神官，够了，即使只活了半年，但一切都够了。

小小的爪子轻轻的挂在龙小小的手指上，它的生命快耗尽了，连将爪子放进小小手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雅莱斯不由凄凉的一笑：“小小，你是……我记忆里……最好的……神官。”雅莱斯绵慢的声音因为止不住的血所以带着咕隆的声音，让人听的快要崩溃。

莉莉在旁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只有它们圣兽自己明白雅莱斯话中的分量。

它们是圣兽，它们也和神官一样，一代一代传承所有，记忆能力，所以它们能记住几万年来天地间发生的所有事，圣官派，神官还有世间因为它们而起的屠杀。

它们都记得，这些记忆对于它们圣兽来说何尝又不是痛苦。圣官派说圣兽是救人的，但是它们身为圣兽自己都怀疑，它们真的救了人吗？

那一次又一次因为抢夺圣兽而发生的屠杀，是救人吗？它们连自己都骗不了，但是却不得不骗，只有装作它们真的是帮人，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永远只能用无所谓来伪装自己……

圣官派无情无欲，而神官更甚，它们从来都只是工具，就算它们的存在被赋予着普度众生的深刻含义，但是也不过是普度众生的工具而已。

龙小小没有低头去看雅莱斯的眼和脸，她只紧紧的看着魄灭殃，但当雅莱斯那行泪最终滑落在她手心的时候。

小小的心在瞬间被砸的生疼，撕的粉碎。

眼中的泪也没有了抑制的顺着冰冷的脸，落了下去掉在手心，和雅莱斯的泪合成了一起。绽放出一朵小小白光，似一朵盛开的白莲一般，

“龙小小……”光明喃喃自语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小落泪，而这又何尝不是其他人第一次看见小小流泪了。

在旁兽族的人也无一不动容的，这样的龙小小太让人打心底敬佩，她尊重每一条生命，竭尽全力不会放弃，这样的女人若是兽帝的后，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可惜，她却是兽帝的妹妹，是……绝朗的……女儿……！

只那么一滴泪，龙小小缓缓的开口：“魄灭殃……我，求你，求你把内胆珠给我。”

“够了神官……够了，雅莱斯不行了，就算你吃了内胆珠也救不回它了。”莉莉终于忍不住尖叫，慌乱的摇头尖叫，锋利的爪子，甚至抓破了自己的脸。

小小像似没有听见一般：“魄灭殃，求你……”

龙轻云看着小小在一群男人中显得纤细的肩膀，却倔强的抱着雅莱斯不肯放手。

眼中有着刻骨铭心的痛，她……就像魄灭殃说的，到底还要善良到什么地步。

龙轻云不知道该怎么对小小说，她已经都决定了一切，再说什么还有用了吗？

看着小小的泪，魄灭殃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绪，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让龙小小去送死。

可一道身影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一闪从魄灭殃身边擦过，再转眼，瞬息万变珠子居然落到龙轻云手中。

魄灭殃看看自己空了的手掌，呲目满目怒火的瞪着龙轻云：“你要干什么？”

龙轻云将珠子交回了小小的手中，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温柔的笑着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你也要尊重我的决定。”

你生我亦生，你死我如何能独活，生死相随，相依不离。

小小，如果你的决定让你离开这个人世，但是我的决定会让我永远陪着你。

我将会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生死与共。

你的手只独我能牵，你的唇只仅我能吻，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这一生我同你，碧落黄泉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轻云！”龙小小明白龙轻云话中的意思，看着他眼中的缠绵，不由动情的唤，“这么值得？”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何必……

“值得。”龙轻云也蹲下了身，细细抚摸着小小的脸，“对你，什么都是值得的，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想做的，如果你觉得值得，那么又何必再问我值得不值得了。”

“龙轻云，你是个懦夫，是个混蛋，你害怕小小恨你，所以你就让她去送死。”魄灭殃的灭世剑已经出鞘，他要杀了龙轻云，却被光明一把拦住。

龙轻云说：“小小，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小点头：“你说。”

“如果现在受伤的人是魄灭殃，你得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你救吗？！”

“我会，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他。”

龙小小说：“龙轻云，我也问你个问题。”

轻云点头：“你说。”

“你让我救雅莱斯，那么受伤的人如果是魄灭殃，你会让我救他吗？”

“我会，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够了，就此就够了，一生得此一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龙轻云在这一刻装满了龙小小的心。

……魄灭殃的剑无力的垂下，在沙滩上划出了深深的印记。

光明也放下了阻拦的手，说道：“龙轻云不是懦夫，也不是混蛋，他只是用他最大的宽容去包容他爱的人的所有，优点缺点任性的决定，甚至是无谓的牺牲，魄灭殃，你插不进去的……或许谁都插不进去了。”

龙小小终于把内胆珠放进嘴里，吞了下去，然后用内力直接压进了丹田。

一股热在身体里乱窜，突然一口腥甜带着强大的冲力往龙小小嗓子眼叫嚣的冲去。

咬着牙，小小硬是再把嗓子里的异常给压了回去，如此反反复复居然能有十几回，但小小表情没有一丝痛苦，毫无破绽将怀里的连摇头都没力的雅莱斯放在地上。

看着雅莱斯眼中的不赞同，龙小小安慰的笑说：“雅莱斯，闭眼，等你再睁眼一切就都过去了。”

雅莱斯汹涌的泪，最终还是在小小和煦的目光中闭上了眼，再次堕入幻觉中，雅莱斯发誓，它若生，终其身跟随龙小小！谁人也别想伤害她。

龙小小说道：“绝世，念咒吧。”

冗长的咒，没有一句重复，绝世念的快，龙小小也跟的快，一柱香的时间，龙小小表面没有异常，但是她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都湿透。

看来这咒语还真是相通，她能感觉身下的疼痛在加剧，好像想将她拉着往前走一半，而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扯势要把龙小小拉回去。

两股力量的撕扯让龙小小的疼更是加倍，哎，以毒攻毒还真是受罪。

圣官派这群懒家伙，居然想出通用咒语，他们以为他们是地铁，还搞城市一卡通。

龙小小边跟着念咒语，边在心底自嘲的安慰，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减轻痛苦。

就在她以为万物都快变成恒古的时候，绝世的咒语终于念完了。

当龙小小也念完以后，睁开眼，正好看见龙轻云就在她身旁，扬起头，让黑色的发丝在仰头间飞扬，眯了眼粲然的一笑，龙小小说道：“轻云，加上这一次，我该是第三次在你面前昏倒了，不要让比干碰我。”她不想让比干也像她一样，伤害自己去救人，不值得……

说完小小只觉得天旋地转终于闭上了眼，轰然倒地。

“小小……！”

当龙小小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发现她被人围观了。

“龙小小……”雅莱斯满脸的眼泪站在小小面前。

“干嘛，来看我出殡吗。看把你哭的快背过气了。”龙小小伸出自己的手无力的揪着雅莱斯的耳朵，自己的额头却被抱着她的龙轻云轻敲了一下。

龙小小嘿嘿的笑，不在意的说道：“都醒了还不给我个笑脸。”

雅莱斯立刻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行了，别呲牙了，看的我晚上都得做噩梦。”小小的话终于逗笑了雅莱斯和关心她的人。

“都快被你吓死了，看你刚才要救雅莱斯那决绝的模样，还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你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光明哈哈大笑的说着，终于给沉重的气氛带来了一丝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