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美索不达米亚人都有一位专属于自己的神,他们把这个神尊奉为自己的心灵导师。在他们心目中,这个神可以将他们的愿望传达给那些相隔遥远、不能直接通话的大神们。
美国着名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曾编着了《全球通史——1500年以前的世界》一书,他在书中说:“苏美尔人到底是什么人,起源于哪里?他们是!
索不达米亚地区最早的居民,还是在更早的居民留下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一系列问题我们至今也不清楚。”
在苏美尔地区,到目前为止人们发现的遗物最早也是出自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没有发现旧石器或中石器时代的遗物。大约6000年前,苏美尔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沼泽,波斯湾也延伸到了内地,致使人们不能在这里居住。人们据此推测,大约在公元前4000年时,苏美尔人才从其他地方移居到了苏美尔地区最早使用“苏美尔人”这一称呼的是闪米特族的阿卡德人,并不是苏美尔人自己,苏美尔人自称“黑头的人”。据考古资料记载,苏美尔人虽然个子不高,但十分强壮,他们圆颅直鼻,没有须发,这一点和后来移居苏美尔地区的闪米特人不一样。闪米特人脸长鼻钩,且多须发。关于苏美尔人的来源,一直美两河流域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战争史。来自北方的印欧人与来自南方的闪米特人,为了争夺这块肥沃的土地展开了数千年之久的战争。但是,最早创造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苏美尔人,似乎既不属于印欧人,也不属于闪米特人,这一点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夫以来有着各种不同的说法。
有人称,苏美尔人来自东边山地地区。因为每个苏美尔城都建有一种名为“齐古拉特”的梯形塔,看上去就像山一样。这种梯形塔由一层层砖叠放而成,越往上去,塔的直径越小,于是就形成了一种阶梯状,一直通到顶端的神殿。
考古学家称,这种梯形塔其实就是山,那么能够造山的人一定是生长于山地。因此,考古学家推测说苏美尔人就是从山地移居过来的。苏美尔人来到平原后,发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供奉神明,于是就用砖在平原上垒起了一种梯形塔,那些通向山顶的阶梯就像是他们爬过的山路。此外,苏美尔人还常常用山的名字来给神和神庙命名。考古学家据此推断出,苏美尔人可能是从底格里斯河以东的山地来的。因为在乌鲁克发现的陶器与东方山地古埃兰的陶器有许多相似之处。此外,苏鲁克帕和泽母比尔等一些古老城市的名称字尾和埃兰人的安山语也有着相似的地方。
也有人称,苏美尔人来自草原和丘陵地区,是从两河流域北部来的。这是因为,从欧贝德遗址中发掘出的陶器与在两河流域北部草原发现的文物相似之处很多,从这些相似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两地文物是同根同源的。
苏美尔人说他们的祖先来自第尔蒙岛,而第尔蒙岛大概位于苏美尔南部的波斯湾中。另外,他们还有一个传说,是关于深渊之神埃阿的。传说埃阿是一个人鱼形的神,它沿河而上游到了埃里都(埃里都是苏美尔最古老的城市)在这里教人们如何建城。于是,人们又据这一传说推测苏美尔人是从南方来的。
但是,无论是哪种说法,都没有明确地告诉人们苏美尔人究竟来自哪里。不过,苏美尔人在幼发拉底河流域修筑了大量提高土地生产力的灌溉工程,使得人们不必日日在田间劳作,有机会去做工商业或文化工作,并且最终创造出光辉灿烂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这些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尽管如此,两河流域恶劣的气候还是极大地制约了文明的发展,尤其是下游地区,情况更为严重。首先是降雨量问题,两河流域每年的降雨量极其稀少降雨量分配也不均匀,如在农作物最需要水的8月至10月几乎没有降雨;其次是高温问题,两河流域夏季气温可达40T以上,因此土壤表面的水汽大量蒸发,直接造成了土壤盐化。
为了对付这种干旱少雨的气候,苏美尔人修建了大量灌溉工程来浇灌农作物,发展出一种灌溉农业。土壤和河水中都含有钠离子和盐,两者是可以交换的。
流水会把钠离子和盐带到地下水·
层中,但在一般情况下,只要地下水和地表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含钠离子和盐的地下水就不会危害到农田。
可是古苏美尔人并不知道,土壤中的盐分需要有大量流水来过滤并需将过滤出的盐排出去,这样农田才不会受到危害。他们只知道用水来浇灌农田,结果,地下水层里积聚了很多没有排出去的盐分。当积水慢慢渗人到地下水层并达到一定程度时,含盐的水位就会上升,并通过土壤的毛细管侵入到地表,造成土壤盐碱化。另外,上游的森林植被遭破坏而带来洪水时,由于地形平坦,加之土壤的渗透性差,土壤的涝化和盐化程度会更加严重。
考古学家在苏美尔遗址中,发现了大批关于农业的泥版文书。这些泥版文书记录的是从苏美尔城邦争霸时期到乌尔第三王朝末期的事。从中可以看出,土地盐碱化一直是困扰苏美尔人的一个大问题。农业灌溉造成了土地盐碱化,在古巴比伦晚期,这种恶性循环也许就是导致大量苏美尔城市毁灭的直接因素。
在土地盐碱化日趋严重和人口日益增长的情况下,苏美尔人每年都要新开垦一批耕地。但是,土地并不能无限制地用来开垦。公元前2400年,苏美尔的耕地面积在达到最多后开始逐年下降;公元前2400年至前2100年间,42%的新耕地出现了盐化现象;公元前1700年,新开垦的土地中竟有65%已经盐化,文献资料称之为“earthturnedwhite(土地泛白碱)”。
严重的土地盐碱化,使苏美尔地区农作物的品种发生了改变,农作物产量也开始减少。例如,小麦只能在含盐量低于05%的土壤中正常生长,而大麦只能适应含盐量为10%的土壤。于是,大麦就取代小麦成了主要的农作物。苏美尔在公元前3500年时种的还都是小麦,到公元前2500年,小麦生产在谷类生产中仅占15%,到公元前2100年时降低至2%,而到公元前1700年,小麦竟然彻底消失了!
美国着名亚述学家雅各布森1982年写了《古代的盐化地和灌溉农业》一书,他在书中阐述了苏美尔的灌溉农业和土地盐碱化的关系,声称正是土地盐碱化问题使苏美尔人的历史早早就结束了。
尽管苏美尔人是世界上许多先进技术的最早发明者,同时他们也是人类环境最早的破坏者。那些曾在两河流域存在过的王朝,只会过度地开发农业,没有意识到土地的生产力需要着力维护,对资源和环境的关系也不重视。因此,本来就不完善的生态环境愈加恶化,文明的“生命支持系统”也渐渐崩溃,这是导致两河流域文明灭绝的内因所在。
另外,希腊和伊斯兰等一些外部文明的兴起,极大地冲击着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并最终将其征服。这是造成两河流域文明衰落的一个重要外因。从此,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一蹶不振,这个曾经辉煌灿烂的文明从历史上渐渐消失了。
几乎被错过的古国遗迹
在叙利亚北部城市阿勒颇与哈马之间,横亘着一片渺无人烟的大沙漠。这个广阔的沙漠冬季干旱、夏季酷热,据说在盛夏午时,地表沙土的温度高到能把鸡蛋和面饼蒸熟。炎热的气候造成地表水分蒸发极为严重,干旱使得这片沙漠寸草不生。
1862年,法国考古学家梅·戴沃盖为了探寻古文明,率先开始考察叙利亚大沙漠,成为首批探索这片“被舍弃的地区”的探险家之一。一座巨塔和一些古建筑物遗迹的发现,是戴沃盖这次短期考察的主要收获。这些建筑物特点鲜明,墙壁较宽,殿堂较大,柱子较高。但由于各种原因,发掘工作被迫中止此后近百年间,考古学家们几乎遗忘了这片风沙肆虐的沙漠区,而这里也不再1有人踏足。
1955年,居住在沙漠附近的一名叙利亚农民,偶然在沙漠里发现了一个石狮子和一个圣盆。石狮子是用灰色玄武岩雕刻而成的,圣盆四周刻着行军的武士和举行宴会的情景。遗憾的是,这一发现在当时并未得到人们足够的重视。
1962年,意大利考古学家保罗·马蒂尔博士率领着罗马大学考古队来到叙利亚,目标是追寻青铜器时代(约4多年前)的遗风。他们把发掘的目的地定在了突起于沙漠中的特尔·马尔狄赫荒丘,因为这座荒丘髙出周围地面约10米,远远看去似乎有着不凡的气势。巧合的是,这里正是7年前石狮子和圣盆的发现地。
沙漠古城——埃勃拉王国
大规模的调查和发掘工作最终于1964年9月13日正式开始。经过了4年时间,人们终于在一个炎热的日子里,发掘出了一具由玄武石雕刻而成的无头男人像。据考证,这尊石像的制作年代是公元前2000年。这位石雕男子穿着讲究,神情高雅。在他的袍子上,人们发现了26段楔形文字铭文,其中写道:“因为埃勃拉之王和伊斯塔尔女神的缘故,将水槽献给大神庙。”
埃勃拉——这个令人振奋的名字令马蒂尔灵光一闪,这里很可能是一座像特洛伊一样沉寂千年之久的古代名城!
埃勃拉是叙利亚一个古国,存在时期可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前2000年初,之后便从历史舞台上彻底消失了。埃勃拉的名字,曾经在两河流域和埃及的古文献中出现过数次。但是关于它存在的确切位置,现代考古学家们却无从知晓。因此,许多考古学家都把找到埃勃拉当作自己的追求。这尊埃勃拉男子雕像的出土使他们初步认定,这座荒丘也许就是埃勃拉古国的首都。
宏伟壮丽的特尔·马尔狄赫陵墓首先被考古队发现,接着是整个古城遗址被发掘出来。从遗址中看,埃勃拉城遗址总面积约5675平方米。它的平面大致呈菱形,最宽处约1000米,辟有4个门。城址中央的卫城近似圆形,直径约170米。
1973年,在卫城中,考古学家们发现了公元前3000年的王宫遗址。王宫里宫殿极多,排列整齐有序,结构复杂而又富于变化,阶梯走廊曲折连通。王宫四周还有又又厚的城墙环绕,其中有一段长15米的城墙至今仍保持着当年的状态。普通居民的生活区位于城墙和卫城之间。
这些建筑整体布局和谐,排列技巧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堪称古代西亚建筑艺术中的精品。由于马尔狄赫荒丘遗址的地层叠压完好,因此它几乎为人们描绘了一幅完整的西亚历史画卷。
1974年,在王宫的一间小房子里,马蒂尔博士发现了42块散落在地上的碑牌。这些碑牌上都刻有楔形文字,有些文字无法辨认,有些则是苏美尔语。由可识别的碑牌内容确定,这里就是消亡已久的埃勃拉古王国首-埃勃拉城。1975年9月,又~有1000多块这样的碑牌被考古队发掘出来。而9月的最后一天,对于人们而言则是最富有历史意义的日子。这一天,考古队在卫城共发现了3万多块泥版文书。先是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约15万块,接着在另外两间房里又发现了约16万块。这里简直就是一座藏书丰富的古老图书馆!多得令人难以想像的泥版文书,把发掘工作的组织者马蒂尔博士惊得瞠目结舌。事后他回忆说:“我的第一个印象是,我好像在看一个陶土碑牌(泥版文书)的海洋。”
数量如此巨大的泥版文书的发现震惊了全世界,这个史无前例的发现很可能会将一个掩埋在地下几千年的古国奥秘华丽地揭开。
“在叙利亚沙漠地区发掘出了沉睡达3000年之久的死城——埃勃拉(EBLA)古国遗址”一事,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由世界闻名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和法国《历史》杂志以及许多家报刊相继进行了报道。
埃勃拉古国遗址的发现,不仅是20世纪考古学界轰动全球的重大事件之一,还被誉为是“二战”后“古代世界在语言学、考古学和历史学方面的大发现”。美国《新闻周刊》撰文说:“这一新的发现使人类对于文化、历史知识的了解产生了剧变。”
人类文化的瑰宝
证,意大利铭文专家佩蒂纳托博士作出了许多推理和判断。他指出,部分泥版文书书写时间最晚也可上溯至公元前2500年,而泥版文书的制作时间则大约在公元前3000年至前2500年之间。
在这3万余块泥版文书中,真正用苏美尔语书写的大约有80%其余的则是一种古老的闪语(即西亚塞姆族方言)。专家们据此推测,苏美尔语可能是当时埃勃拉王国的官方用语,而民间用语则属于西亚塞姆族语系的一部分。因此可以断定,埃勃拉国最原始的居民属于塞姆族。佩蒂纳托博士将塞姆族方言称为“埃勃拉语”。
随后,在这些泥版文书堆里,佩蒂纳托博士居然发现了一部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翻译词典。这部词典把“埃勃拉语”翻译成了相应的苏美尔语。正是这部翻译词典的出现,为今天学者们对埃勃拉泥版文书进行准确解读和研究提供了可能。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塞姆族语系的一种,“埃勃拉语”与西亚阿卡德语、阿摩利语和希伯来语之间是什么关系,学者们至今仍在讨论。有部分学者认为,“埃勃拉语”可能是阿摩利部落、阿拉米亚部落、迦南部落、希伯来部落等地在被考古学家们发现之前,埃勃拉古国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国度,人们对这个古国的了解基本都源于楔形文书的记载。现在,埃勃拉泥版文书成为人们对埃勃拉古国进行研究的最直接资料。这些数以万计的泥版文书内容极其丰富,不仅对古国的行政、经济、外交和司法等情况作了记载,还对当时广为流传的很多神话进行了记述。
经过对这些泥版文书长期深人的研究考方言的鼻祖,但目前学术界尚无定论。
埃勃拉泥版文书中人名有上千个,地名出现过5000多个。其中“启什”和“阿达卡”这两个名词出现的次数最多。有一部分泥版上还记载了很多指令、税款和纺织品贸易的账目以及买卖契约,可见工商业在当时的埃勃拉王国已经相当发达了。
一块泥版文书上写着260座古代城市的名字。迄今为止,历史学家还未曾听说过这些地名。有些学者认为,这些城市有可能曾是埃勃拉军队的征服地。
这些泥版文书中,“马利”这个名称出现过不止500处,它是幼发拉底河中游的一个城邦。历史上马利有相当长时期受埃勃拉控制,公元前2480年曾被埃勃拉国王称为“征服马利之年”。战争的起因是当时统治马利的伊布鲁尔·伊尔不仅没有按时向埃勃拉国进贡,而且还把埃勃拉的一个商业殖民地占领了。恼羞成怒的埃勃拉国王随即派军队对马利进行讨伐,逼其投降,之后又让自己的儿子担任马利国王,对其进行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