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人才兴邦,得人才者得天下。中国传统文化具有人文主义的色彩,尤其重视对人的评价和研究,并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人才发现和使用的知识系统。
“元曲四大家”之谜
“元曲四大家”,是对于在元杂剧剧本创作中成就较高的四位剧作家的尊称。元代是我国戏剧创作的第一个高峰,出现了一批文人出身或艺人出身的作者,今知有姓名可考的剧作家就达二百余人,姓名未见于记载者,更不知有多少。“四大家”应该是哪四位呢?
“四家”之说,在元代就已出现。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是“关、郑、白、马”,即关汉卿、郑光祖(字德辉)、白朴(字仁甫)、马致远(号东篱)。周德清《中原音韵》以存世剧本和已知作家为基础。“序”曰:“自关郑白马一新制作,韵共守自然之音,字能通天下之语,字畅语俊,韵促音调;观其所述,日忠日孝,有补于世。”关汉卿作剧六十余部,对社会有深广的概括,又能粉墨登场,当时就被誉为“捻杂剧班头”。郑光祖“锦绣文章满肺腑”,“声振闺阁,伶伦辈称郑老先生”,威望也很高。白朴的《墙头马上》、《梧桐雨》,马致远的《汉宫秋》,今日视之仍有较高的思想和艺术价值。周德清是音韵学家,他虽然主要着眼于音韵,但“关、郑、白、马”或“关、白、马、郑”之说,则为后世曲家如王国维等所崇。
明初,朱元璋之子朱权站出来排斥关汉卿。他所着的《太和正音谱》曰:“观其词语,乃可上可下之才,盖所取者,初为杂剧之始”;没有功劳有点苦劳,但不能列于四家之首。朱权认为“宜冠于首”的应该是白朴。而马致远“若神凤飞鸣于九霄,岂可与凡鸟共语哉”,冠之于首也不够,应“列于群英之上”,是特等作家。这位皇子戏剧家的世界观不可能认识到关剧的思想意义,他的美学思想也无法欣赏关氏的本色风格。朱权又是个道教徒,使他对于在剧作中阐扬神仙道化,被称为“马神仙”的马致远表现出特别的感情。结果,“四大家”的排名被他搅得一片混乱。
嘉靖时人何良俊从辞章之品评立论,又倡一说:“元人乐府称马东篱、郑德辉、关汉卿、白仁甫为四大家。马之词老健而乏姿媚,关之词激厉而少蕴藉,白颇简淡,所欠者俊语,当以郑为第一。”(《曲论》)
今人谭正璧则认为自周德清以来,对“四大家”都有误解,元代所谓的“四大家”应该是关汉卿、白朴、庾吉甫、马致远。元末贾仲明《录鬼簿吊词》“关汉卿”名下有“姓名香,四大神物。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等句;谭氏认为“四大神物”就是“四大家”的誉称,这几句话“乃是说,关是四个伟大作家之首”。而“马致远”名下的吊词中有“共庾、白、关老齐肩”一句,“正说他是和庾吉甫、白仁甫、关汉卿并驾齐驱的”,因此“关、白、庾、马,毫无可疑”(《曲海蠡测》)。周德清的“关、郑、白、马”说历来有个使人疑惑不解的缺陷:关、白、马都是金末元初人,突然将一个晚于他们一辈的郑光祖与之同列,总觉不伦不类。如将郑光祖换成庾吉甫就不存在这个疑问了。谭氏认为很可能在周德清的时代庾吉甫的作品已很少流传,就抓来一个当时名声较大的郑光祖来顶替他。但由于庾吉甫的十几个剧本全部失传,我们今天也无法给他“恢复名誉”,需待搜得更多资料才能定论。
嘉靖以前,论曲诸家虽然对“四大家”各有所据,但奇怪的是以《西厢记》而显示出极高艺术成就的早期剧作家王实甫,却被排斥于“四大家”之外。虽然贾仲明曾给他很高评价:“作词章,风韵美,士林中等辈伏低。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他不受重视很可能和封建卫道者认为《西厢》“诲淫”有关。至王世贞等一些戏曲评论家,开始为王实甫鸣不平,或曰“北曲故当以《西厢》压卷”,“他传奇不能及”(王世贞《曲藻》),或曰“丽曲之最胜者,以王实甫《西厢》”(张琦《衡曲麈谈》)。王骥德更直接否定“四大家”的传统排名,曰:“世称曲手,必曰郑、关、白、马,顾不及王,要非定论”,他认为“古词惟王实甫《西厢记》经帙不出入一字”,所以“四大家”应该以王实甫居首,不及郑光祖,“王、关、马、白,皆大都人也”(《曲律》)。
当代一般的戏曲史论着,都是以关汉卿居元曲家之首,王实甫次之,几成定格。然而以《西厢记》的研究而获誉国内外的蒋星煜最近着文,认为解放以来的研究中有对王实甫估价不足的问题。看来,在弄清历史上的“元曲四大家”的同时,又必然带出了今天怎样恰当评价这些“胜国诸贤”的课题。
“金陵八家”之谜
“金陵八家”是明末清初享名于画坛的八个画家的合称。这个称谓起于何时,已无从细考。目前可见的文字记载,最早的当推清人张庚的《国朝画征录》,兹将张氏原文转录于斯:“龚贤,字半千,号柴丈人,家昆山,流寓金陵。为人有古风,工诗文,有《香草堂集》若干卷,善书画。家贫,殁不能具棺殓,会曲阜孔东塘客游金陵,为经理其后事,抚其孤子,收其遗文。半千画笔得北苑法,沉雄深厚苍老矣,惜秀韵不足耳。同时有声者:樊圻,字会公;高岑,字蔚生;邹哲,典之子,字方鲁;吴宏,字远度;叶欣,字荣木;胡糙,字石公;谢荪,字大令,号金陵八家。”(安澜编《画史丛书》第三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张氏之说,问世不久,清乾隆《上元县志》也列出“金陵八家”之目,这八位画家是:陈卓、吴宏、樊圻、邹哲、蔡霖沦、李又李、武丹、高岑。但多数学者倾向于张氏之说,尤其是现代的论着,陈师曾的《中国绘画史》、滕固的《中国美术小史》、潘天寿《中国绘画史》、阎丽川《中国美术史略》、傅抱石《中国的人物画和山水画》以及俞剑华的《中国山水画的南北宗论》等。诚然,这并不意味着张庚说的这8位画家就是“金陵八家”。在很大程度上,这与张庚在我国绘画史上的地位不无关系。
张庚(1685-1760年)原名焘,字溥山。更名庚,字浦山。号瓜田逸史,又号弥伽居士、白苎桑者等。秀水(今浙江嘉兴)人。他善诗文,画事亦佳。曾提出绘画必须表现“气韵”。着述极有见解。“有《强恕斋诗文集》、《国朝画征录》等。反映其绘画美学思想的主要着作是《浦山论画》,又称《图画精意织·画论》。约成书于1750年前后。”(郭因着《中国绘画美学史稿》人民美术出版社1981年8月版)可以想见,张庚是位才华横溢的画家、美术理论家、美术史家。话说回来,对张氏之说,也有不少学者持怀疑态度。如今人张光福说:“按清代张庚《国朝画征录》一书记载,把画家龚贤、樊圻、高岑、邹哲、吴宏、叶欣、胡、谢荪等人,号称金陵八家。为何定为金陵八家,张庚没有说明。”(见《中国美术史》知识出版社1982年版)岂止是没有说明,张光福接着说:“其实,‘金陵八家’这个名称并不合适,它既不是一个画派,同时明末清初生长或寓居金陵的画家,又何止他们八人是名家呢?”是的,不管哪8位画家是“金陵八家”,他们在艺术创作上没有突出的共性,且各家的风格和绘画题材也不尽相同。至于为什么说龚贤等8人为“八家”,不妨先读一下龚贤在给周亮工题程正揆山水画册里的一段话:“今日画家以江南为盛,江南十四郡以首郡(即今南京)为盛。郡中着名者且数十辈,但能吮笔者奚啻千人……金陵画家能品最多,而神品、逸品亦各有数人,然逸品则首推二溪。”龚贤讲的“二溪”是程正揆和石溪。
显而易见,当时金陵画风之盛,能人之多就连龚贤本人也感叹不已。再说名噪一时的曾鲸,是福建莆田人,流寓金陵。精于人物、花卉,张庚说他:“全用粉彩渲染,此江南画家之使法,而曾氏善矣。”南京博物院藏有他的《顾与治小像》,是金陵画家张风补景,张风是南京人,画山水、人物、花卉。这二位与龚贤等8位画家是同年代的名画家,张庚为何不将他们收入“八家”呢?这:本身也是个谜。
尽管如此,张氏之说的影响还是深远的。这里再以《南京博物院藏画集》(上、下两册)为例,此画集的下册有龚贤、樊圻、吴宏、高岑、胡、叶欣等人的名作。在《清龚贤千岩万壑图卷》的跋语里写道:“所画山水沉郁浑莽。与高岑、樊圻等被并称为‘金陵八家’。”此画集也是将龚贤列于“八家”之首。相映成趣、令人玩味的是,此画集也藏有清乾隆《上元县志》里提出的“金陵八家”第一位画家陈卓的《红树青山图轴》,跋语是:“陈卓,字中立。北京人,久居金陵(今南京)。生卒年不详。此幅参取界画法,结构工整。款署癸未,为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所作。”只字未提陈卓是“金陵八家”之一。至于蔡霖沦、李又李、武丹也是当时名家,就不必赘述了。
这里我们对清乾隆的《上元县志》也应有所认识。清乾隆年间,清政权渐趋于巩固,是所谓经济繁荣的盛世。为笼络人心,乾隆竭力提倡汉文化(如令纪晓岚等人编纂的《四库全书》)、而上元县自唐上元二年,下迄明清两代,上元、江宁二县同城而治,历为升州、金陵府、江宁府、建康府、集庆路、应天府治所,是着名的“六朝故都”,历来为人文荟萃之地。这堂而皇之的《上元县志》是官方记事之册,绝非等闲之辈胡乱涂笔的稗史野传。它既然也列出“金陵八家”之目,没有一定代表性的画家是不可以轻率载人史册的。县志本身就具有权威性。可是,其他画家且不说,把龚贤这一大家排在“八家”之外是不能服众的。
龚贤的前半生,一方面从事诗画的学习与创作,另一方面还和当时的复社在一起,从事改良朝政的爱国事业。1645年,清兵进入南京后,龚贤抱着复国的志向四处奔走。历经10年而归来,定居在南京的清凉山,称居住处为“半亩园”,并自绘“扫叶僧小像”。深为时乱所迫,隐居不仕,以卖书画和教学生绘画为生,其内心之悲痛,与时政之格格不入,是可以想见的。其画名已不必多说,其书法在“八家”中也是首屈一指。再说其诗名,就连名贯京都的“诗圣”王士祯编辑诗集《感归集》时,也将龚贤七篇诗作收录于内。后来德州名士卢见曾(号雅雨山人)补作《感归集小传》称龚贤是“江南上元布衣”。说他“名不可逃,俗不可向”。依笔者臆测,《上元县志》不承认龚贤为“八家”之首,是妒恨他虽才名天下又不肯与当政者合作。这只是一管之见而已。
“金陵八家”与稍后出现的“扬州八怪”不同。前者在艺术风格上个性大于共性,后者是共性大于个性。而张庚在《国朝画征录》里只提出龚贤8人为“金陵八家”,并没有说明在众多有影响的名家中,为什么是这8个人。而《上元县志》所列“八家”之目,又不能服众。故“金陵八家”究竟是哪8位画家,至今还是个谜。
强项令董宣
汉光武帝统一了中国,便把洛阳作为都城。为了和刘邦建立的汉朝区分开,历史上把这个王朝称为“东汉”,也叫“后汉”。
汉光武帝建立了东汉王朝之后,深知老百姓深受战乱之苦,便也学着西汉的做法,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
汉光武帝一面扶持发展农业,一面注重施行法令。不过法令也只能管老百姓,要拿它去约束皇亲国戚,那就难了。
洛阳令董宣是一个执法严格的人。就是皇亲国戚犯了法,他都同样办罪。
汉光武帝的大姐湖阳公主有一个家奴行凶杀了人,躲在公主府里不出来。董宣不能进公主府去搜查,就天天派人在公主府门口守着,等那个凶手出来,以便捉拿。
有一天,湖阳公主坐着车马外出,那个杀人凶手也跟在身边侍候。董宣得到了消息,就亲自带衙役赶来,拦住湖阳公主的车。他不管公主阻挠,吩咐衙役把凶手逮起来。然后,就当场把他处决了。
湖阳公主怒气冲冲地赶到宫里,向汉光武帝哭诉董宣怎样欺负她。汉光武帝听了,十分恼怒,即刻召董宣进宫,吩咐内侍当着湖阳公主的面,责打董宣,替公主消气。
董宣说:“先别动手,让我把话说完了,我情愿死。”
汉光武帝瞪着眼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董宣说:“陛下是一个中兴的皇帝,应该注重法令。现在陛下允许公主放纵奴仆杀人,怎么能治理好天下?用不着打,我自杀就是了。”说罢,他仰起头就向柱子撞去。
汉光武帝连忙喊内侍拉住董宣,可是董宣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
汉光武帝认为董宣说得有理,不该责打他,但是为了照顾湖阳公主的面子,便要董宣去给公主磕个头赔个礼。
董宣宁愿不要命了,怎么也不肯磕这个头。内侍把他的脑袋往地下摁,可是董宣用两只手使劲撑着地,挺着脖子,不让内侍把他的头摁下去。
内侍知道汉光武帝并不想责罚董宣,可又得给汉光武帝个台阶下,就大声地说:“回陛下的话,董宣的脖子太硬,摁不下去。”
汉光武帝也只好笑了笑,下令说:“让这个硬脖子的人下去!”
后来,汉光武帝不但没办董宣的罪,还赏给他30万钱,奖励他执法严明。董宣领了赏钱,全分给了手下的差役。
从此以后,董宣不断打击那些违法犯科的豪门贵族。洛阳的土豪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发抖。于是人们给他取了个名号--“卧虎”(意思是“躺着的老虎”)。
“八仙”之谜
八仙是民间所喜爱的仙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个成语,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那么,八仙在历史上是否实有其人?八仙的神话传说又是怎样演变的呢?据有人研究,“八仙”一词,比铁拐李等八仙的出现要早得多。他们认为汉六朝时已有“八仙”一词;原是指汉晋以来神仙家所幻想的一组仙人。盛唐时有“饮中八仙”,在汉唐时代,“八仙”只是一个空泛的名词,与铁拐李、钟离权等有名有姓的八仙还没有直接的关系。现在公认的铁拐李、钟离权、蓝采和、张果老、何仙姑、吕洞宾、韩湘子、曹国舅这八仙,似乎到明中叶才确定下来。据赵景深《八仙传说》指出,在元代,甚至在明代前期,八仙究竟是哪几位,尚无定论。八仙并不是人们凭空杜撰出来的,而是以历史人物为依据的,但到底是哪几位历史人物,说法一直各异。
铁拐李,一说姓李,名洪水,隋朝峡人。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第十六篇《明之神魔小说》中,又说铁拐姓李,名玄;赵翼《陔余丛考》中记载,铁拐本姓刘;也有的书说他姓岳、姓姚等等。张果老,原名张果,有关他的记载,最早见于唐代郑处海的《明皇杂录》等书。张果其人,在《旧唐书》、《新唐书》中都有较详细的记载,说他诡称生于尧时,长生不老,因此不知他的籍贯和生年,武则天、唐玄宗似乎都信以为真,派使者去请他出山,曾出入宫廷,等等。何仙姑的事迹见于宋人着《集仙传》,说她是唐代零陵人;《续通考》则说她是武则天时代的人,生于广州增城,是何泰之女。韩湘子,是大名鼎鼎的文学家韩愈的侄孙,进士出身,官至大理丞。他成仙的传说,最早见于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至于曹国舅,据《续文献通考》及明代陈仁锡《潜确类书》所载,是宋丞相曹彬的儿子、曹太后的弟弟;然而《宋史》中记载曹彬之子、曹太后之弟曹佾,未尝有成仙之事,此外又别无曹国舅成仙的记载,因此赵翼在《陔余丛考》中对此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