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是帮了我,我就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喝你最喜欢的美酒!怎么样?”乔叶诱惑它。
小狐狸眼眸略略睁开,有些动心。
“再找几个美人作陪,而且绝对不告诉师父。”乔叶继续利诱加色诱。
小狐狸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前腿,小爪子拍了拍乔叶的肩膀,狐狸脸上似是在满意地笑,示意乔叶说下去。
乔叶暗自腹诽,在老狐狸面前她是半分便宜都讨不到的,在小狐狸这里还略微好一点,威逼不成,利诱还行。
她偷眼看了看湖边长亭里的凌二凌三,她们许是走累了,于是坐下来休息,嘴里面说的全是些是非。
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来,对警惕地往后躲的小狐狸道:“狐狸师兄,你放心吧,这种程度的药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这种奉承的话,小狐狸听了很受用,任乔叶把药粉撒在它雪白的柔毛上。乔叶继续唠叨:“也不是毒药,就是让她们脸上身上都长一些斑斑点点,奇痒无比,十天之后才能恢复。对身体什么伤害都没有的。”
小狐狸微讶,抬头鄙视地瞪了她一眼,那神情,好像在说,切,原来你的药就只能到这种程度?难怪成不了大器。
乔叶呵呵笑了,她知道小狐狸和老狐狸都是非人类的,尤其是老狐狸,拿吃毒草当乐趣,她这种程度确实有点丢他神医的脸。
“狐狸师兄你长得这么好看,她们见了你肯定是想抱抱你的,快去吧。”乔叶松开手,小狐狸跳了下去,雪白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蹿到了长亭里。
事实证明,小狐狸不愧是小狐狸,它成功地引起了凌二凌三的注意,十分风骚地窝在她们怀中搔首弄姿,就在凌二凌三已经中招却没有察觉的时候,它却欲拒还迎地跳了下去,任凌二凌三在身后怎么喊它追它都没有用。
乔叶躲在假山的后面很不解地看着小狐狸跑进了花丛中,她当然不能出去,上一次教训了凌家三姐妹,结果招来了一顿鞭子。吃一堑长一智,她得学会借刀杀人,看凌相这次还能不能找到她的身上!
凌二凌三追它追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小狐狸又从花丛中窜了出来,嘴里赫然叼着一条慢慢蠕动的花斑蛇!
乔叶微窘,果然,她和小狐狸不愧是一个师父下山,连胆子都一样大,恶趣味都差不多。
冬天来临,蛇已经开始冬眠,也不知道小狐狸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花斑蛇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阳光下,模样带着些懒洋洋的可爱,可是对于连蚯蚓都怕的凌二、凌三小姐来说,它根本就是噩梦!
“啊!你、你不要过来!”凌二惊悚。
“二姐,快,快跑!”凌三拉她。
“知画,这个小畜生怎么这么……”凌二跌跌撞撞,指着小狐狸骂。
小狐狸怒了,居然有人敢骂它小畜生?想当初在“尝尽百草”,人人都尊称它狐狸兄的!这会儿,可不是拿人好处,替人消遣那么简单了,还掺杂了它强烈的个人恩怨!
于是,它恶劣的本性彻底上来了,人哪里能跑得过狐狸?很快,凌二凌三被它逼到了亭子的角落里,抱着红漆的大圆柱子瑟瑟发抖,前是蛇,后是湖,无路可走。
花斑蛇开始苏醒,很不满地吐着芯子,冷眼瞅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两女发抖,叫喊,很快有仆人从前院赶过来,可是小狐狸太坏了,怎么可能给他们时间抓住它?只见它一步一步上前,狐狸眼眯了眯,突然一甩头,花斑蛇掉到了凌二的脚下,凌二吓得肝胆俱裂,惊慌收腿,一脚踩空,“噗通”一声栽下了碧湖,溅起的水花足足一丈高。
“你不要过来……呜呜……”凌三哭得嗓子都要哑了,小狐狸站在原地慵懒地舔了舔爪子,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轻巧地拎起花斑蛇,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凌三的胸前。
“啊!啊!啊!”凌三吓得乱跳乱叫,近乎疯癫,乔叶嘴角抽搐,捂住眼睛,只听见东西砸进水里的巨大声响,显然,凌三也掉下去了。
求救和呛水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过来。
乔叶再看过去的时候,小狐狸已经不见了,亭子里只有丫鬟小厮们乱成一团糟地去打捞落水的两人,不禁暗叹,小狐狸犯案连痕迹都不留,她得多跟它学学才是。
仆人们只顾着手忙脚乱地救人,自然没人注意到假山后面的她,于是乔叶索性坐了下来,等他们散去再回石竹院。
对了,小狐狸刚刚带过来一个布袋子,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拉开袋口的细细绳索,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浅绿色荷包,还有老狐狸的信,他的信从来简略,不像他说话时那么啰嗦:“戴上,防身。”
这么郑重其事地让小狐狸给她送荷包,就是为了让她防身?乔叶蹙了蹙眉,想不通,然而老狐狸的思想向来都是怪异的,她也没有想太多,听他的话放进了怀里,反正没有害处就是了。
才回到石竹院,娘亲就迎了上来,上上下下地拉着她看了又看:“叶儿,那个小王爷他有没有……”
“娘,别着急,他没对我怎么样。”乔叶摇摇头,拉着苏红岩的手进了屋:“娘,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那晚我把一个小王爷踹下了水,抢了他的玉佩吗?”
“难道……是他?”苏红岩一惊:“叶儿,他知道你……”
“知道。他知道是我。”乔叶蹙眉,“不过他没有要抄家杀头的意思,只是……老是逗我玩,跟我过不去。等会儿我肯定又要挨鞭子了,因为他对凌宗吾说了我的坏话。娘,等下他打我,你别哭,让他打好了,反正这些鞭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上次是四十八鞭,这次我也会好好地记下的。总有一天一并还给他!”
苏红岩泪如雨下,掩面哭泣:“叶儿……”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无能为力。明明是至亲的骨肉,却狠心地去摧残虐待,为什么?
“相爷到!”管家通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苏红岩赶紧止住哭泣,将乔叶护在了身后。母性的本能,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
凌宗吾掀开布帘,大步走了进来,出人意料地脸没有沉下来。他的个子很高,身材有些中年发福,一身华服站在凋敝的屋内显得格格不入、很不协调。
他站了一会儿,开口道:“进来。”
乔叶说不怕是假的,她真想冲上去跟他拼了,或者把那些毒粉全部洒在他的身上,可是人家怎么说都是相爷,位高权重的,她还想活,还想活得好好的,跟他同归于尽未免太不值得了。
于是,她选择忍受。
然而,凌相的随从们进来之后,手中拿着的却不是那根粗长的鞭子,而是一些光鲜的衣物、首饰。
乔叶和苏红岩都愣住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凌相很快便给她们解了惑:“苏红岩,跟傻子说她也听不明白,索性跟你说吧。收起你那哭哭啼啼的脸,把你的傻女儿好生打扮打扮,小王爷喜欢她,觉得她不错,以后会常常来相府做客。你这个做娘的,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摊上这么个傻女儿。好了,管家,把东西放下。”
管家随从们将手中的衣物、首饰放在了破旧的木桌上。
“老爷,二小姐、三小姐那里……”管家附在凌宗吾耳边提醒道。
凌宗吾一甩袖:“两个没用的东西!”他回头瞪了苏红岩和乔叶一眼:“让傻子给我安分一点,别惹事!否则,仔细你的皮!哼!”一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远远的,听见管家追在他身后道:“老爷,晚上宫中的宴会……”
脚步声远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乔叶只觉得头大如斗,可恶的楚慕,他为什么居然没有说她的坏话呢?如果他说了,那么凌相顶多是毒打她一顿就算了。可是现在,他说要常来坐坐,她还得好好打扮打扮随时准备迎接他,她以后还怎么出府去呢?
她恨楚慕,非常恨他!
冷静下来一想,刚刚凌相说宫中设宴,按照凌相这样趋炎附势的个性,他不可能不去,楚慕向来也是爱凑热闹的,他肯定也会去。也就是说,她今天可以出去,就算晚归也没问题。
“娘,我要出府去了,这些东西你收起来吧,我不会穿的。如果以后凌宗吾问起来,你就说小王爷就喜欢傻子弄得乱糟糟的,要是干净齐整了他说不定就没兴趣了。”乔叶笑道,转身进内屋里换衣服去了。
苏红岩站在原地,眼眸哀伤,叶儿,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真正正地做回你自己呢?不用两处奔波、疲于奔命似的来来回回。娘亲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你快乐就好。
乔叶来到“天下无美”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径自走到假山处先去见赏心。赏心看她来了,笑着打趣:“你怎么这会儿才来?有人等了你好半天了,茶都喝了好几壶,连饭也没吃哟。饿坏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