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因忙跪下,只听水溶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氏元春私通宫中侍卫,淫乱后宫,实为无德,今废其贤德妃封号,废为庶人,赐白绫一条自尽而亡。另查荣宁二府重利盘剥,逼死人命,今罪证确凿,着北静王水溶并刑部侍郎薛谦之抄没荣国府家产。钦此!”
贾母和王夫人听说,两人只双眼一翻,登时便晕死了过去。
水溶见贾母和王夫人两人晕死过去,只冷冷一笑,也不多言,随后便吩咐两个兵士道:“暂时将荣宁二府一干女眷都羁押到后院之中,待抄检完毕后再逐一登记造册。”
那两个兵士一个叫赵阔,一个叫吕方,都是水溶手下的校尉,只两人早就看不惯荣宁二府的作为,因而听了水溶这话,忙答应了一声,便各自了十几个兵士分头抄检去了。
没过多久,便见邢部侍郎薛谦之走了过来,水溶见了,便笑问道:“你来得倒是好快,只宁国府那边却是如何了?”
薛谦之听了,只笑道:“宁国府那边已经查抄完毕了,因而特地来向王爷复命呢。”言罢,又看了看四周,问道:“只王爷这边却是如何了?”
北静王听了,不觉有些惊讶,因道:“只还在抄检呢。”正说着,便见赵阔匆匆而来,因道:“回王爷的话,内里抄出不少御用衣裙并许多禁中之物,不敢擅动,特回来请示王爷!”
北静王闻言,因挑了挑眉,道:“既如此,只待本王和薛大人看过之后。”赵阔答应了一声,便自于前面领路。而贾赦贾政见了,却也是急忙跟上。
不想抄出禁中之物的地方不是别处,却是贾每所住的上房,北静王看了之后,只啧啧叹道:“只这些西,便是本王府中也不见得会有,倒不想这里竟是有这么许多!”
一旁的贾政闻言,因忙答道:“回王爷的话,只这些却是当初娘娘省亲的时候备下的。”
水溶听了,因冷冷一笑道:“即便如此,只贾元春那时位份再高,也不过是正一品的贤德妃罢,只这凤袍乃是皇后方能穿的,你们私制凤袍,也是逾制了的。”
贾政闻言,只吓得冷汗涔涔,原来这凤袍并不是当初元妃省亲时制的,却是当年义忠亲王谋反,私下里命人制了藏匿在贾府的,只贾政以为秦可卿死后,这凤袍也是已经毁了的,却万万没想到贾母竟还是留着的。想到此,贾政不觉暗暗埋怨贾母糊涂。
只这时,吕方却是走了进来,向水溶禀道:“回王爷,只东跨院中抄出两箱子房地契,又一箱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
水溶闻言,尚未答话,只听薛谦之冷冷一笑,道:“好个重利盘剥,很该全抄!北王爷且少坐,待下官去抄了来!”言罢,便自走了出去。吕方看了水溶一眼,便也就急忙跟上。
东跨院正是王夫人所住的地方,只薛谦之刚到了东跨院,便见那里只丫鬟婆子绑了一地,因冷冷一笑,问道:“你们谁是掌银钱的?”
玉钏儿和彩霞听说,因忙答应一声,道:“回大人的话,是奴婢两个。”言罢,两人又相互对视一眼,方又道:“只奴婢两个虽是掌银钱,却是只掌着明面上的,太太自己另有私账,我们却是不管的。”
薛谦之听了,便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只说说,那私账却又是谁管的?”
玉钏儿因指了指绑在那里的周瑞家的,道:“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私下里但凡有什么事,都是太太吩咐她去办的。”
周瑞家的听玉钏儿这么说,只心中一慌,忙反驳道:“太太并没有什么私账让奴才管的,大人请明察,不要听这小蹄子乱说!”
玉钏儿听说,只冷笑一声,道:“你瞒得过别人,偏瞒不过我去,只不说的,单拿那放印子钱的事情来说,却还不是你跟了太太说,然后太太才起了心,拿了公中的银子去交了给你女婿冷子兴去做的?现下里你那女婿冷子兴想还关在刑部大牢里呢!”
薛谦之闻言,假做想了一回,因道:“果然的,前几日却是有个叫冷子兴的被抓进了刑部大牢,不过他的罪名可是不少的,少不得是要被流放边疆的!”
言罢,便自吩咐吕方道:“这老虔婆的家里想来也是不干净的,只你去回了北王爷,少不得一并给抄了!”吕方听了,因答应了一声,忙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周瑞家的见状,心中暗惊,虽说她家中并没有什么借票之类,但还是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因而少不得胆颤心惊起来。
只这时,薛谦之目光触及到那小佛堂内的观音菩萨像上,只越看却是越觉得很有些蹊跷的,于是便仔细的看了一回,又敲了敲墙壁,果然只越靠近那观音菩萨像的地方声音越是空洞,想来这观音菩萨像后面定是有暗道的。
不过,这薛谦之因着跟林子轩的关系,对于这机关暗道虽不类林子轩那般精通,却也是知道一些的,不然也不会看出小佛堂的蹊跷来,因此只端看了那观音菩萨像一会儿,便自发现了观音菩萨像的背后竟是有一个钥匙插孔一样的小洞。
薛谦之见了,料定这定是机关所在了,因又想起林子轩教给他的万能开锁法,便自从头上拔下束发用的簪子,将那极细的一端往那小洞内一插,又微微动了几下,便见那观音菩萨像便自转了过来,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通道。
薛谦之让人点了蜡烛,走了进去,方才发现这里面却是一个暗室,暗室中放着几大口箱子,打开箱子,却是有不少金银珠宝,薛谦之仔细看了,方才发现这些口箱子中多是江南甄家的东西,还有一些竟是义忠亲王谋反败露后,查抄时少了的一些禁中之物,其中竟然还有三百多颗东珠在内的。
薛谦之见了,只冷冷一笑,暗道:“只这么些个东西,也够这贾家的人喝上一壶的了!”于是便让人将这些个东西都登记造册,方才罢了。
出了暗室,便见水溶来寻,薛谦之见了,因忙笑着问道:“王爷那里可是抄好了?”
水溶笑道:“已经完了,只那吕方去抄周瑞家的,里面却是抄出了一些林家的东西呢。”
薛谦之闻言,目光微冷,因问道:“林家?莫不是江南道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府上的东西?”水溶点了点头,道:“正是呢。”
薛谦之闻言,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王爷,下官这里也是抄检的差不多了,只是不是也该向皇上复旨去了?”
水溶闻言,因道:“说的也是。”言罢,便自吩咐赵阔吕方道:“只将贾府一干人等尽皆押往狱神庙,待本王和薛大人回过皇上后,再行发落!”
赵阔和吕方听了,自是答应了一声,于是那长长的宁荣街上,百姓们便看见那素日里威风八面的贾府众人此时皆是一个个褪去了昔日的珠光宝气,低垂着头,神色间是无尽的凄惶。只这样非但没有引起周围百姓们的同情,反而还使得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拍掌叫好,若不是因着兵士的拦阻,此时贾府众人的身上怕早已经是被砸了一身的臭鸡蛋烂菜叶儿了。
直到进了狱神庙后,贾母方自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微微一叹,道:“咱们家怎么会落到这等田地的!”
王夫人听了贾母的话,因恨恨的道:“若不是因为林丫头那个狐媚子,英亲王爷又怎么会算计咱们的,只咱们家又怎么会落得今天的这种田地的!”
邢夫人素来和王夫人不和,若是平时,她听了王夫人这话,或许不会多说什么,只如今虽然大家都在牢中,但王夫人落得却是比她还不如,因而只冷冷一笑,道:“只二太太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若不是你私自放印子钱,还吞了太女殿下的东西,又生了一个不要脸的女儿淫乱后宫,咱们家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的,亏你还好意思张得出口来埋怨别人的!”
听了邢夫人话,王夫人登时大怒,因骂道:“你才是不要脸的老娼妇呢!”言罢,便自上来要打邢夫人的耳光。
邢夫人哪里便就会让王夫人得逞的,只一只手架住王夫人欲要挥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早已经伸到王夫人跟前,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便自先打了王夫人两个耳光。
王夫人自是大怒,也顾不得素日端庄的当家太太的模样,只如泼妇一般同邢夫人扭打起来,不多时,两人便自滚作一团,整个牢房里亦是尘土飞扬。
贾母被呛得咳了几声,之后便自骂道:“你们两个,还不给我住手呢,亏你们素日都还一个是国公夫人,一个是当家太太,直如个泼妇一般,没得丢脸!”
邢夫人和王夫人听到贾母的声音,心中自是有些畏惧的,因而忙自住了手,只各自坐到一边,却是扭过头去,再不理睬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