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见到此等情景,知道两人必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因而只抹了泪,退了出去,又悄悄儿的把门给掩上了。
待平儿离开后,凤姐方才道:“有什么可吓坏了的,横竖也不是摔上一下子,也没什么大了不得的!”
贾琏听了,只捂住凤姐的嘴,而后方道:“可不许你这般说,只若你摔坏了,可叫我怎么办呢?”
凤姐听贾琏如此说,竟是恍若回到了才与贾琏成亲的那段日子,心中只如灌了蜜一般的甜,只嘴上却道:“还能怎么办?可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讨一个比我更好的老婆去!”
贾琏听了,因紧握住凤姐的手,坚定的道:“以前是我对你不起,只以后若是我再有这般的想法,就叫我天打五雷轰!”
凤姐看着贾琏坚定的表情,好半晌方才回过神,之后,竟自扑进贾琏怀中,呜咽道:“有二爷你这句话,我便也死了也甘心了!”
贾琏听了凤姐的话,只觉得愈加心酸起来,便不断的柔声的哄着。
好一会儿,凤姐方自拭了泪,又问道:“怎么你现在便过来了,我还道你起码得过上个半月才能过来这一趟呢。”
贾琏听了,却笑道:“如今府中顾着宝玉还来不及呢,哪里便还有心思管我不成?”
凤姐听贾琏这话,却是大有深意,因忙问缘故。贾琏听了,便将宝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凤姐,凤姐听了,亦是不由得红了脸,啐道:“也是他活该罢了!”
贾琏又道:“依我瞧来,如今那府中也差不多快完了,你且再委屈一段时日,待我想了法子脱了罪,便过来找你,我们还要生一大堆大胖娃娃呢。”
凤姐闻言,只红了脸,欲待啐上贾琏一口,却哪知贾琏早已经忍不住,便自宽衣解带起来,不多时,两人便自滚入罗帐,共赴巫山云雨起来。
而此时的英亲王府,黛玉亦听华严子说起宝玉的命根子坏了,此后便与太监无异之后,亦是不觉红了脸,又想起因着宝玉而死去的金钏儿等人,好半天方才叹息一声,道:“宝玉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唉,只是可怜了外祖父,贾氏一门的香火也就此而绝了。”
玉晚楼听了这话,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因忙问黛玉道:“玉儿,这贾家的香火怎么会就此而绝了呢,不说贾家大房里还有贾琏等人,便是二房里不还有贾兰吗?”
黛玉听了这话,因对玉晚楼道:“润之,你不知道,大舅舅和贾家的二老爷都不是外祖父的亲生儿子,皆是过继过来的,而大舅舅和贾家的二老爷本身也并非亲兄弟。
论起来,大舅舅只是沾了贾家的姓,跟贾家祖上连过宗,跟那个贾雨村差不多,至于贾家的二老爷,却是正经的贾家旁支,只他们两人一块儿长大,故而所有人都只当他们两人是亲兄弟,不过也难怪,大舅舅和贾家的二老爷长得确有一两分相似的。
至于兰儿,他虽然表面上看是贾家二老爷的长子嫡孙,但实际上,珠大哥哥却并不是贾家二老爷的亲生儿子,只当初二太太嫁过来后,一直无所出,苦无办法,便从江南甄家抱养过来的,所以珠大哥哥其实本名甄珠,是江南甄家的嫡系子孙。
当然,作为珠大哥哥遗腹子的兰儿也是一样。这也是为何,自从甄家被抄家之后,珠大嫂子和兰儿在贾家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愈发得难过起来。”
因着黛玉感念贾赦之情,因此虽然知道贾赦不是她的亲舅舅,只依然称呼“大舅舅”,至于贾政,却是三番四次刺杀她的,自然也没了什么情份,故而每次称呼贾政的时候,黛玉都只说是“贾家的二老爷”或是“那府中的二老爷”。
“原来如此。”听了黛玉的话后,玉晚楼也不觉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这贾府真的是假府啊!想当初荣国公何等英勇不凡,却不想身后却是落得香火不继,真是可悲可叹啊!”
言罢,又握住黛玉的手,心疼的道:“也难为你在那里住了这许多年,一定是受尽苦处罢。”
黛玉闻言,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起,因靠到玉晚楼怀中,笑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去想太多了,不过我知道,以后我的日子,只要有你在,定会是很幸福的,是吗?”言罢,便自一脸笑意的看着玉晚楼。
玉晚楼闻言,因情不自禁的拥住黛玉道:“是,玉儿,以后有我在,再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霸道的语气中却是盛满了温柔的爱意。
“对了,”玉晚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便问黛玉道:“玉儿,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事?”见玉晚楼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黛玉只当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因忙开口问道。
“你自从离开贾府后,是不是经常受到刺客的刺杀?”玉晚楼盯着黛玉许久,方才开口问道。
黛玉闻言,不觉一惊,因反问道:“你都知道?”
玉晚楼点了点头,道:“自从去岁中秋节见过你之后,我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就是做梦也是想着你的,所以便时常派人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黛玉听了,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只又问道:“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问我?”
玉晚楼听了黛玉这话,以为黛玉是在生气,因忙解释道:“玉儿,你别生我的气。只因为你那时对我比较淡漠,又只见过我数面。我知道你是个清傲的人,断不容许有人窥探你的隐私,因此我怕你误会我派人跟踪你,因此生气,便一直没说。直到我们两心相许之后,我几次想要开口告诉你,却发现越是想说,却越是难以开口了。”
黛玉听了玉晚楼这话,反而笑道:“那你现在就不怕我生气了?”
玉晚楼忙道:“我怕,自然是怕的,但是我更怕有一天你自己发现后会不理我,更加生我的气,所以我决定现在说出来,而且眼下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我却是不能够瞒你的。”
“什么事?”黛玉听玉晚楼说得如此郑重,便问道。
“玉儿,你可知道南安王和贾政为什么要派人刺杀你么?”玉晚楼只这般问黛玉道。
黛玉听了,因想了想,道:“关于这个,我也只是在那时从易州回来,在返京途中遇到劫杀,听那假扮春纤的紫燕说过一些,要说具体的,我还真是不大清楚的。”
“其实他们并不是要刺杀你,而是想要得到你。”玉晚楼沉默了好半晌,方自缓缓的开口道。
“得到我?”听了玉晚楼这话,黛玉却是愈发的不解起来。
“因为得到你,就等于得到天下。”眼见着黛玉露出一脸迷茫的样子,玉晚楼便自开口解释道:“当日师娘嫁给老师后几年,一直无所出,师娘心中焦急,便自去女娲庙求子,当时女娲庙的住持便是无色禅师,他给师娘算了一卦,道是‘木孕于东,紫气真龙,凤凰出世,问鼎其中’,断言师娘花朝之日必得贵女,谁能得之,必能得到天下。”
顿了顿,玉晚楼又自开口道:“当时老爷听到这话,自然是忌讳的,因此只让人压了下去,只除了当时林家的几个极亲近的老家人之外,只少数的隐秘的几个人知道,但不知道为何,后来还是传了出去,因此不仅在朝堂上,便是在江湖上亦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但是父皇却是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的。不过后来虽然这件事就这般好似不了了之了,但自那时起,江南一带,尤其是姑苏,便频频有大户人家的小女孩无故丢失,老师知道后,心中担忧,这才将你送到了贾府。”
黛玉听了玉晚楼这话,又自叹了一口气,道:“可叹世人却是瞧不破,若是只得到了我,便能够得到这天下,那这天下之事也未免太容易了一些,而且只爹爹娘亲生了我,也算是第一个得到我的人,怎么反而是双双殒命了呢?”
而后,黛玉又狐疑的看了玉晚楼一眼,道:“那你呢,是不是也为着这劳什子的谒语?”
玉晚楼本来被黛玉的眼光看得心中发毛,只听了黛玉这话,因忙发誓道:“玉儿,我发誓,我知道这个传言,也还是前两天的事情,而且我对这天下毫无兴趣,只做这天翎皇朝的皇上便已经足够让我累得身心俱疲,若是再做了这天下人的皇帝,那还不得像牛马一般累死?”
黛玉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道:“别人都是巴不得成为这天下的主宰,而你只近在咫尺,却是不想要?”
黛玉知道,玉晚楼是个有着雄才大略的皇帝,不然也不会在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帮衬他的情况下,让天翎皇朝还能这般的稳固。而且,南安王火烽一直想要篡夺皇位,且其私下的势力也是不小,却迟迟不敢行动,也未必不会等不到时机,怕更多的是出于对玉晚楼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