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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两个犹太国家的灭亡(2)

约沙法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以色列弱,所以他设法在两国之间维持一种平衡。首先,他娶了亚哈和耶洗别的女儿亚他利雅为妻,然后再同岳父订立攻守同盟。保证北部边界的安全,这样就可以腾出手来进攻住在死海对岸的摩押人和亚扪人,一举将他们的领土征服了。

这使得约沙法名声大振,但这仍不能平息老先知耶户的怒气。耶户责备他同邪恶的耶洗别友好;并指责他同以色列订立的条约是对耶和华直接的亵渎。

尽管有耶户这些关于他信仰不坚定的指责,约沙法仍然是事事顺利。他在公元前850年逝世,犹大人民悲痛欲绝,把他葬在大卫城,和列祖列宗共葬一处。

以上所述就是公元前9世纪的上半世纪中犹大王国的一段历史。在这期间,以色列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在那里,一切都给毁掉了。

耶洗别建立了宗教法庭,凡是拒绝信奉太阳神的一律处以死刑或流放。对这种强迫整个国家改变信仰的倒行逆施,似乎是无法制止的;但是像以往一样,到关键时刻,民族的凝聚力起作用了:先知以利亚挺身而出,使民族免于走向衰败。

对这位杰出人物的早年生活,我们知道的很少。以利亚大概出生于加利利(这里出了不少伟大的先知),青年时代的大部分生涯是在约旦河东岸的基列的旷野中度过的,这种环境对他一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以利亚基本上是一个具有传统思想的人,他忠诚地承认耶和华是他的主人。他宁愿过简朴的沙漠生活,也不去过轻松的城市生活。他确实厌恶一切城市,在他看来,城市是堕落的温床。

在以利亚看来,城市容许甚至欢迎从埃及、腓尼基和尼尼微带来的各种怪神,城市是异教的摇篮,应该把城市和大部分城市居民从地面上一扫而光。

无疑,在耶洗别和亚哈眼里,先知以利亚是一位危险人物:

他对所信奉的事业的正义性,有无上的信心。

他像雄狮一样勇敢,并且毫无世俗野心。

他藐视身外之物,一件骆驼毛皮粗制外衣,就是他惟一的衣服。

人们施舍给他什么食物,他就吃什么食物;甚至有人传说,在困难的时候,乌鸦都会喂养他。

总而言之,他是任何外力都伤害不了的,因为他对尘世无所依恋,对死(无论多么凄惨)无所畏惧,他的全部生命是贡献给耶和华的。

难怪这样一位先知给他同时代的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一生劳碌的以利亚身上具有强烈的戏剧色彩:他总是飘浮不定地出现在远方一座城市的市场上,发出预言式的警告,不等人们从惊奇中醒过来,已经踪影皆无了;几天后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也是神秘而来,神秘而去。人们相信他具有一种能够随意隐身的神奇力量。

自古,人们就喜欢赞美英雄人物的情操。随着岁月流逝,经过世代相传,以利亚越来越变成一个伟大魔术师式的人物。他说过的话和他的智慧,已被忘记,但是他的奇迹还被记得。他死后几个世纪,犹太母亲们常给孩子们讲故事说,一个神奇人物能扭转乾坤,能用手一指就使河水不流,能使一个口袋变成十二个口袋,能医治百病,能让死者复生。

这位伟大的精神领袖,为他的同代人所尊敬和畏惧,是他那时代的恢弘宗教戏剧的主角。

仿佛来自上天的闪电,先知突然地来到亚哈面前。国王刚才又向太阳神许了愿,先知是来向他宣示耶和华对他的惩罚。

以利亚开口说道:“旱灾将降临这个国家,还会有饥荒和瘟疫,因为上帝不能允许犯崇拜偶像的罪行。”

话音刚落,以利亚便消失了。亚哈的士兵找不到他,他已经快速穿越以色列高原,回到了他生活已久的沙漠。

以利亚住在基立溪旁的一间茅草屋里,到了夏末溪水干了,为了寻觅饮水他不得不迁往别处。他从东往西,来到地中海沿岸的撒勒法,这个地方那时归腓尼基城市推罗管辖。以利亚的魔术师名声也传到了这异教地带。那里就是流传着他如何救活女房东的儿子,又如何在由于作物多年歉收而造成的饥荒中,使这位妇女家里的油和面总也吃不完等等近乎奇迹的传说。

以色列国一受灾,全国性的灾难愈加激怒了耶洗别,使她越发加紧迫害耶和华的信徒。只有少数几位忠实的老祭司活了下来,因为他们得到了亚哈的宫廷总管俄巴底的支持。俄巴底是个善良的人,他把他们藏了起来。

耶和华决定从屠刀下拯救他们,不让他们被杀害,便命令以利亚再一次返回以色列去见国王。

以利亚当然明白只要一踏上以色列领土,他的一条老命就算完蛋了。他在宫廷外面等着,直到遇见正为国王的马群寻找青草地的俄巴底,便请这位高贵的先生转告亚哈:耶和华的使者要正式来访。

国王与先知再度相见。

亚哈十分畏惧以利亚的魔法,他洗耳恭听,按以利亚所嘱咐的去做。他召集太阳神的所有祭司,要求他们按时无误地到达俯视耶斯列大平原的迦密山山顶。以利亚对亚哈说,必须立即解除饥渴,否则革命将爆发,这次集会将是惟一的一次挽救国家的机会。

于是,太阳神的祭司们奉命从四面八方赶到迦密山,老百姓也争先恐后地赶了去,他们想亲眼看看以利亚的神奇魔力。他们看到一位老人孤零零地站在一座半坍塌的、荒废了的石头祭坛之前(这座祭坛是几个世纪前最早的移民定居这儿时建造的)。

太阳神的祭司们差不多都已到齐了,以利亚对众人说:耶和华与巴力,究竟谁厉害?也许还有人怀疑,好吧,现在让我们来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

他让人牵来两头小牛,一头给他自己用,一头则给他的对手用。他们把牛杀了,把肉放在祭坛的木柴上,然后以利亚宣布说:“让我们静静地等候奇迹吧!我们谁也不用火来点燃祭坛上的木柴,我们各自向自己的神祷告,看看结果会怎样吧。”

整整一个上午又一个下午,异教徒匍匐在巴力面前,祈求帮助。他们又是大叫又是念着奇特的咒语,但是一切依然如故,他们的祭坛仍然像山下的基顺河的河水那样冷。

以利亚恶毒地嘲笑他们,他不顾危险地说:“你们的太阳神巴力,好一个奇妙的神呀!一个高贵的神竟然不能来搭救自己的信徒。你们的巴力或许在睡觉,或许出门上路了,叫得响一点吧!他的耳朵或许还能听得到呢。”

以利亚十分耐心地让异教徒们一直祈祷到傍晚。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最后以利亚要众人靠拢一点,看他怎么做。他先是拿出十二块石头(象征古犹太民族的十二个部落),修好了一座祭坛,接着,在其周围挖了沟,使祭坛跟所有人和所有其他东西相隔开,最后,为加深观众的印象,他要人抬来几桶水,浇在木柴和石头上。

这样仅仅浇了三次,整座祭坛湿透了,以利亚便向上帝祷告。

刹时,一道火光从天而降。

随着湿柴的爆裂声和水汽的嘶嘶声,以利亚的供奉物冒烟了,耶和华的威力令众人目瞪口呆。

以利亚没有就此罢休,他指着太阳神的祭司们大声叫道:“消灭这些骗子!”被煽动起来的以色列入扑上去把这些外来人拖到基顺河的岸边,把这骗人的四百五十名祭司全部杀掉了。

以利亚随后转身对亚哈说,耶和华这回满意了,天黑之前,干旱就可以结束了。亚哈听罢随即回到住所。但是,走不了几步,乌云突然从海边飘来遮满天际,雨点随之而下。雨水倾泻到枯焦的田野中,在整整三年半中,以色列的土地第一次迎来了雨水。

亚哈把当天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的妻子耶洗别,王后气得暴跳如雷,她下令逮捕以利亚并惩以谋杀之罪。可是以利亚已经消失了,他知道这回亚哈不会放过他,所以格外小心地躲起来。他穿过以色列和犹大,到达南方王国(犹大王国)南部边界的别是巴城。

以利亚在那里还是感到不安全,又往前走到沙漠地带。眼看就要因饥渴而死,耶和华派天使给他送来了食物,他吃了以后就可以四十天不用再进食。最后以利亚走到西奈半岛高峰之一的何烈山。这是块圣地,一千年以前摩西就是在这里于雷电交加中得到耶和华的“十诫”的。

然而,以利亚得到耶和华的圣谕的经过与之则大相径庭。先是狂风大作,差一点把他吹下悬崖,以利亚听不见说话声;然后是强烈地震的隆隆声,随之是熊熊大火,可是以利亚仍然听不见说话声;忽然,风不吹,地不震,以利亚听到微弱的声音,耶和华开口了。

耶和华对以利亚指示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他会找到合适的继承人继续他的事业。他太老了,生命所乘无多,但在以色列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以利亚奉命行事。他离开沙漠回到他所厌恶的城市里去。当他到达耶斯列平原(古代的士师曾在此地消灭过亚玛力人和米甸人的军队),看到一个青年农夫在田里劳动。耶和华给他一个信息,指明这个孩子会是他的门徒。以利亚于是离开大路走过去,把自己的外衣搭在年轻人的肩上。年轻人名叫以利沙,他懂得这一仪式代表什么,马上放下农活儿,回家向父母道别,跟着新主人去学习预言和敬神之道,决心不负先知这一光荣称号。

以利亚师生抵达以色列之时,这个国家正处于混乱的格局之中。在耶洗别的统治下,事情更加糟糕。耶洗别从腓尼基又召来了好多太阳神的祭司,跟以前一样,整个国家到处都是异教神庙。

此时,亚哈国王把自己的家从撒玛利亚搬到耶斯列城,正在建造新宫殿。刚好耶斯列城旁边有一块葡萄园,国王想把它归人王宫的范围。这块地归一个名叫拿伯的居民所有,亚哈对拿伯说要买这块地,拿伯回答说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卖。

耶洗别出了一个很容易就能解决难题的办法:难道国王还不能为所欲为?把葡萄园拿过来,把拿伯杀了,这多省事!

亚哈怕以利亚再来找他谈话,所以他不肯这样干。但他也不想说不肯干的原因,于是便卧床装病。耶洗别乘亚哈卧床之机控告拿伯大逆不道,不经审讯就把拿伯和他的几个儿子用石头砸死了,并残忍地把尸体扔去喂狗。

事情一发生,以利亚像过去一样出其不意地来到王宫的花园。先知的预言使国王战栗:

不到一年,舔过拿伯的血的狗,将要舔国王的血;耶洗别王后的尸体将被扔到耶斯列城的街头,这些狗还要抢食她的肉。

这个预言看似荒诞不经,像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然而亚哈还是非常害怕,他想找出一个逃脱厄运的办法。

亚哈想:他在以色列已经稳定地建立了暴君统治,所以他不怕自己的臣民;如果他命中注定要被人杀死,杀死他的一定是外敌。谁都知道他的敌人在北方,他当然要防备来自亚兰的攻击。幸亏亚兰当时正受着亚述王的严重威胁,所以,从南面和东面同时对亚兰发动攻击,就可以将亚兰的一切野心扼杀掉。

亚哈决定采取行动,他立刻派信使向犹大王约沙法建议两国联合进攻大马士革。约沙法答应了,两位君主便一起向北推进。

虽然太阳神的祭司们预言亚哈将大获全胜,但是米该雅(仍然忠于耶和华的少数先知之一)再次预言亚哈将被杀。这是一种铁定的宿命,而不管他如何想方设法想逃脱命运。

亚哈非常狡诈。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普通士兵,同时却怂恿约沙法穿上国王的服饰。他这样想:“这样一来,亚兰人就会认出约沙法,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向他攻击,而不会认出我了。”

但是事实刚好相反:等到双方交锋,穿着大红袍的约沙法安然无恙,而穿得槛褛不堪的亚哈却被冷箭射中,伤重而亡。

他的尸体被运回耶斯列。按当时的礼制,葬礼举行之前要把国王的战车冲洗一下,洗去亚哈的血迹。于是那些总是在街上狗就跑上前舔干了国王的血迹,而战车所停的地点也正好是原来拿伯的园地。

先知的预言就这样应验了……

亚哈的死,不仅意味着会有一个新王即位,更是另一个长期混乱状态的开始。

亚哈的长子亚哈谢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亚哈谢登基不久,一天从撒玛利亚王宫的窗口跌下,身受重伤。他派使者到太阳神庙去占卜能否治愈;以利亚截住了使者,高声说:“不能!”亚哈谢就这样死去了。

亚哈谢的弟弟约兰继位,只比他的哥哥运气稍好一点。摩押王米沙,本应每年向以色列进贡的,可他叛变了。约兰向约沙法建议两国合力瓜分摩押人的国土,犹大王愉快地答应了。

约兰的第一次远征,出师即遇挫。两国君主出于军事上的谋略,选择了跨越死海地带的旷野这条路线,而不是走通常更加便利的从北面入侵的路线。他们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差一点渴死。好不容易抵达摩押,摩押王已加固首都的城防,强攻不下,只能围困。围城拖了好几个月,最后眼看非投降不可了,但这时摩押王决定用一种残忍但自古以来都很有效的献祭办法来鼓舞士气。

这是一个残忍的宗教仪式:国王在城墙上——这要敌军也能看到——把他的长子杀了,尸体烧成了焦炭,献给至高无上的摩押神。

犹太人看了很是沮丧,因为到了约沙法和约兰这一代,犹太人已经对自己的耶和华不那么坚信了。他们害怕摩押人的神在受到如此隆重的献祭之后将大发神威,因而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再攻城已无意义,只好收兵回家了。

此时在犹太人的历史上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暗利家族在两个王国都处于惟我独尊的地位。在北方,耶洗别以专制君主的凶暴统治着以色列国;在南方,她的女儿亚他利雅根据外籍顾问的意愿而管理丈夫(犹大王)和犹大国。耶和华的势力在各地已呈消亡状态,而太阳神巴力则处处占尽优势。

这是需要犹太人立即采取有力行动的关键时刻。

但是,以利亚已不再住在地球上了。有一天他和以利沙一起出去的时候,一辆喷火的马车从天而降,把老先知接到他所向往的地方去了。因为以利沙单独从伯特利回来后是这样对人说的,所以大家不敢对他有什么怀疑。

以利沙这时将老师的扭转乾坤的本领继承了下来,是一个受人敬畏的人物。当伯特利的顽皮孩子们取笑以利沙的秃顶时,就有两头熊从林子中冲出来把孩子吃了以儆效尤。这仅仅是一个具体例子。以利沙是无所不能的,跟以利亚一样,他能使铁块在水面飘浮,他能够大喝一声就让河水断流,他能包医百病,最后,他也有隐身的神奇法术。

当以利沙认为从犹太民族的生活中除掉耶洗别的时刻已到时,他成竹在胸。他有意识地站在革命运动的前列,筹划推翻暗利家族,把邪恶的太阳教从犹大和以色列两国彻底清除出去。

以利沙并未参加具体的暴动。他不是一介武夫,但遇到原则问题他决不妥协。他把动刀动枪的事情交给一个名叫耶户的人,这个耶户可谓是《旧约》中最鲜活的人物中的一个。

耶户是以色列军队的一名军官,向来以勇猛闻名,马骑得快,箭法更是百步穿杨,一打起仗来便对敌人穷追不舍。以利沙把领头推翻旧王朝的艰巨任务交给他,可说是慧眼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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