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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到了栊翠庵的门口,妙玉笑着将众人往里面让,贾母笑着说道:“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到你这里来了,这里还是一样的好。我记得你这里不光是景色比别处好,就是茶也是比别处的好些,今日就借着公主的光在吃你一杯吧。”

贾母虽然是心中疑惑黛玉怎么会和妙玉相识,可是到底是老了的人,有些见识,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黛玉没有说出来两个人是为什么相识的,自然就有不说的理由。

说起来自己也是一直奇怪的,这个妙玉仔细的看起来其实和黛玉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尤其是在神态方面真的是十分的相似,想一想这两个人都是苏州人士,说不定就是在苏州的时候认识的。

妙玉笑一笑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个虔诚的人,吃了酒肉以后是不会进到里面的,因此只是走到了屋里,片刻之后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出来,只见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亲自的捧到了贾母的面前。

贾母看一下、笑着接了过去道:“还是这样的成窑五彩小盖钟,我记得不是给了刘姥姥了?”这个妙玉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她的身边可是好东西不少呢。

妙玉也是笑着:“当日的那一个是给了刘姥姥了,不过也不是说就没有别的了。”这样的成窑五彩小盖钟她这里有好几个的,只是自己都没有用过,只是来人的时候才用一下罢了。

“知道老太太不喝六安茶,所以用旧年时候的雨水泡的老君眉,老太太且在这里喝着,我和公主还有些话要说。”妙玉已经是有些急不可耐的就要和黛玉走了。

贾母一听也并不答话,只是看着黛玉和妙玉两个走到了里间的屋子里。然后众人都是小尼姑端上来一色的官窑脱胎填白盖碗,这虽然是不如老太太用的成窑五彩小盖钟,可是也是极为难得的。王夫人等也是周一皱眉头,这样的一个姑子,怎么就会有这样多的好东西,倒是将自己家中的都比下去了。

不说这里众人品茶,一个个都是心不在焉的,心中想的不过就是黛玉和妙玉到了耳房里都会说些什么。

黛玉和妙玉两个人进到了妙玉平日起居的耳房中,黛玉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和妙玉说话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慧姨娘不是早就死了吗?如今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究竟是当初娘亲不知道还是娘亲因为自己的年纪小所以有意的隐瞒?

“慧姨娘,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吧?”黛玉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原来这个住在贾家大观园中的尼姑妙玉,就是黛玉小时候时常见到的和母亲关系极好的慧娘,黛玉的一手刺绣这般的出色也是得益于慧娘,只是当时只知道慧娘死了,没有想到今日又在这里见到了,实实在在是出乎黛玉的意料了。

“黛儿,是我,是我,这一别已经是七八年的时间了,我都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你。”妙玉这时候可是没有了先前的平静祥和,只是抱住了黛玉就哭。

“是啊,慧姨娘,我都没有想过,你还在这个世上,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了,哪里知道你还好端端的。”黛玉抱着妙玉只是口中呜咽着说道。

“傻孩子,有些事情你当时太小了,不方便对你说。”慧娘拉着黛玉仔细的看着说道:“只是你如今都是大姑娘了,有好多的事情也就能够明白了。我们先坐下来慢慢的说吧!”

“是啊,慧姨娘今天见到你我可是有好多的话要和你说的。”黛玉坐下来说道,“要不然我会被急死的。”

“你这孩子,我记得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怎么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稳当了?”妙玉宠溺的笑着说道,“倒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性格了。”

“才不是呢,慧姨娘,黛儿一直就是这样的啊!”黛玉笑着说道。“只是时间长了慧姨娘忘记了罢了!”黛玉小时候虽然说不得是个淘气的孩子,可是也算是十分活泼的,因此现在这样也是心性使然。

“只是你都这样大的姑娘了,过不了两年也就要嫁人了,到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叫人怎么放心呢?”妙玉的话虽然是这样的说,可是她的心中却是暖暖的,看黛玉这个样子,也知道她如今过的很好,是不用自己担心的。“我听说,皇上已经给你和北静王府的世子水溶定了亲了?”

对于水溶,妙玉也是曾经见过的,不过见水溶的时候,她自己的年纪也不大,只是记得当时就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想来如今长大了也是不错的。

“那有什么要紧的?安母妃说了,以后成亲了,自然就长大了,就是长不大也不要紧,反正溶哥哥是男子汉,要帮我料理一切的。”黛玉这话却是安文静说的,她自己这一生就是这样的度过的,所以她才不会反对自己将来的儿媳妇也照样过日子。

“你呀,都不知道害羞的!”妙玉轻轻的点一点黛玉小巧的鼻头说道。

黛玉扮了一个鬼脸笑着说道:“才不是呢!慧姨娘,都只是在说我的事情,还没有问你呢,我记得那时候我好些日子不见你,就问爹爹和娘亲,他们都说你已经不在世上了,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为此还哭了好几天的时间,可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时候还能看见你!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吗?”

还记得那年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听说是慧娘阿姨死了,自己当时可是好伤心了一阵子呢,就是娘亲都劝不住,为什么今日又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只是她为什么出家了?难道说还是有一些别的缘故?当初,爹爹和娘亲究竟是不知道慧姨娘她还活着?还是爹爹和娘亲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骗自己的?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了,当年的小女孩也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就不怕你知道了!”妙玉有些感慨的说道。“说起来那一年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会假死遁去,你爹爹和娘亲都是知道的,不过因为当时你年纪还小,怕你不小心说出去,所以没有告诉你。并没有想到这一瞒就过了这么些年。”妙玉想起来当初,眼泪不由得又落下来了,不过只是稍稍的一些,她已经将眼泪拭去。

“慧姨娘,你当初假死以后,就出了家是吗?可是就算是出家,你为什么不再苏州,倒是不远万里的到了京城来了?而且,你怎么又到了这里来了?”黛玉真的是好奇,为什么慧娘阿姨会在贾家?

“说起来话长了,只是因为被名声所累罢了,当年就是为了我的慧纹之名,才会引来杀身之祸,为了躲避灾祸,我不得不假死然后出家做了姑子,原本是在苏州郊外的,可是因为师父她要到京城来,所以我只有也到了京城。”起来当年也是自己过于年轻气盛,才会博得那样的虚名,到了最后,将自己逼到几乎无路可走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啊,好在你来这里了,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这几年的时间我也是没有在贾家住过,要不然只怕是早就和慧姨娘见到了。”黛玉笑着说道。“后来贾家盖了这个大观园以后,慧姨娘救客居再此了?”

“我随着师父到了京城没有几年,师父亡故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孤零零的过日子,虽然说是佛门清净,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心中总是不是滋味。再到后来,贾家要省亲,在这里建了这个栊翠庵,王夫人派人去找我,要我住在这里。我本来是不会到这样的人家来的,我讨厌这样的人家是非多,罪孽多。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来了。我以为这里是你的外祖家中,就算你会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北静王府,可是还是会有一部分的时间是住在这里的。哪里知道你却去了皇宫做了公主再没有回来过,我却因此就在这里住下来了。好在贾家虽然是是非之地,可是对于我倒是没有过多的难为,事事都是顺着我的意思。”妙玉笑着说道,当初也是自己没有想明白,林大哥和北静王府的关系那样的好,自然是不会叫自己的女儿住在贾家这样的虎狼之地的。

“那么。慧姨娘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黛玉看着慧娘笑着说道“要是你早些找我,我和你不是早就相认了?虽然说是我很多时间都是住在宫中的,可是还是有不少的时间是在我们自己的家里住着的,还有奶奶和爷爷,想来你也是认识的。”

“知道你过得好,我又何必一定要见到你?”妙玉笑着说道。“而且,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我不过是客居贾家的一个姑子罢了,你我的身份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就算是去求见你,也担心你不会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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