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似乎急着要把如云嫁出去,也不等到回京,就直接下了圣旨,让如云和多尔济就在此间完婚。当我第一眼看到多尔济的时候,我的直觉就是他配不上如云。温琳的额驸仓津,虽然是跟蒙古人,但身上只有豪爽而没有粗野。多尔济却正与他相反,一脸粗鄙之色,我看了不禁直摇头。
九阿哥和十阿哥更是不舍得如云嫁给这样的男子,两人这次倒是同心同德起来,表示只要康熙答应不把如云嫁给多尔济,两人愿意谁都不娶如云。康熙哪里肯答应,只是把两人训斥了一顿,赶了回去。
对于如云的远嫁,我心里还有内疚,若不是太子一位如云窥破了他的丑事,也不会急着怂恿康熙把如云嫁到蒙古去的。纸包不住话,太子这么万般遮掩,他的丑事最终还是被人察觉了。
跟历史上演绎的一样,在快回程的时候,十八阿哥忽染重病,康熙怜爱幼子,便停止了行程,想等十八阿哥的病稍有起色之后再启程。但这一等待却使得本就水土不服的十八阿哥病越发沉重起来了,最后药石无效。
看着这个可爱的男孩死去,我忽感生命的脆弱,这次出巡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我都不知道如果再有事情发生,我是否可以支持的住了。
太子在十八阿哥刚去世的时候也不知收敛,与蒙古人骑马玩乐,被康熙训斥了之后还依然如故,之后更是在晚上偷偷溜到康熙的帷幄外向里窥视,被康熙发现之后立即索拿,并表示要废了这当了三十年的太子。
康熙这番话一出,所有对太子不利的言辞纷纷而来,最后不知是谁又向康熙举报太子和康熙的贵人郑春华有染,康熙细查之下见果真如此,当时气得差点中风过去,几日之后就当众废了太子。另外让我想不到的是胤祥竟被牵扯了进来,被康熙一并索拿。
我心中即悲痛又不解,这次事件中,又没有什么调兵手令等事情,胤祥什么都没有干,为什么偏偏就把他捉起来了呢?事发的第二日,我忙上去找敏敏,但在敏敏帐前,小元子却对我说:“娘娘吩咐,谁都不见,十三福晋请回吧。”
我惊讶说道:“娘娘为什么不肯见我,不行,我非要进去不可。”胤祥的事让我一定要弄清楚,敏敏既然是康熙的宠妃,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给胤祥说话呢?小元子依旧拦在门口,说道:“十三福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娘娘说过了,现在谁都不见。”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道:“那娘娘什么时候能见我?”小元子陪着笑说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要不,福晋先后,等娘娘愿意见福晋了,奴才再来请福晋可好?”我说道:“不必这么麻烦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娘娘愿意见我为止。”
小元子挠挠脑袋,颇为为难的样子,说道:“奴才……奴才还是先回娘娘去。”说着回到了帷幄之中,这一进去却再也没有出来,我心中明白,一定是敏敏将他留在帐子里了,想让我知难而退。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心里真不明白敏敏,在这个时候她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等了不知道多久,语芳出来了,道:“福晋,您就先回吧。”我低头只是不语,语芳又说道:“福晋,这会儿冷得很,您先回去,等娘娘有空了,奴婢来请你,可好?”我依旧不说话,语芳劝了几句也回帐子去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去,中午的午膳我也没有去吃,下午的草原风大,一阵阵的风吹得我咳嗽连连。语芳又来劝了我几次,我只是没有说话。
到了傍晚,终于语芳出来说道:“福晋,娘娘请您进去。”我松了口气,身子松懈下来,登时就要摔倒,还好语芳即使扶住了我,朝着我一笑,搀着我进去了。
敏敏一见我脸色惨白,颇为心痛的样子,过来扶住我,吩咐语芳带着宫女下去。她扶我坐在毡子上,道:“就这么作践自己?”我搓搓手,想让身子变得暖和一些,勉强笑道:“娘娘不愿见奴婢,奴婢智能这么等着了。”敏敏点了点我的脑袋,道:“你呀,我不见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就非要这么固执吗?”
说着,敏敏从果子碟里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我手里,说道:“饿坏了吧?快吃吧。”我拿着糕点却没有吃,道:“敏敏,胤祥他……”
敏敏打断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怕我真的要放手了。”敏敏脸上露出一阵苦笑,道:“皇上圈禁胤祥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想要夺嫡。”我一惊,道:“什么?皇上知道胤祥的心思?”
敏敏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应该说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他宠爱胤祥,而且太子的势力坚固,胤祥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也并没有怎么在意。直到现在……”我皱眉说道:“要说夺嫡之心,怕不是胤祥一个皇子有吧。”
敏敏说道:“爱之深责之切,皇上不想自己最宠爱的皇子做出这等事情来,而且也是一种保护吧,毕竟再过几个月……”她说到这里就再没有往下说,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康熙让百官推举太子,如果胤祥还在朝中,以他的受宠程度,怕是拥护的人也不少,康熙不想让胤祥踏足这件事,更怕这个深受他宠爱的儿子结党营私,到时候不知该如何处置,想到历史上八阿哥就因受百官拥护,而被康熙打压的事情,我对胤祥被索拿的事情也有些释怀了。
我又说道:“只是皇上会什么时候放胤祥出来呢?”敏敏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宁宁,我那个赌怕是要输了!”我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出发前她就说过,若是这次胤祥出事,她就不再帮着胤祥夺嫡了。我苦笑一声说道:“敏敏,早知今日,何必非要做此一赌呢?”
敏敏无限惋惜,说道:“也罢,原来想着我这个敏妃能夺过一劫,也许胤祥也能躲得过,没想到终究命还是命。”我说道:“敏敏,你没有死,但历史上的敏妃却是死了呀,留在这里的只是和嫔,你没死,但你并没有改变历史啊。说来你也真幸运。”
敏敏一笑,说道:“这幸运可不是老天爷给的。”我有些纳闷看着她,敏敏继续说道:“你当真以为那次行刺是巧合吗?那是我自己安排的。”我大吃一惊,望着敏敏。
敏敏继续说道:“我知道历史,当然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性命的事情,我自然不敢随便打赌,就自己安排了那场戏,即为皇上挡了一剑,又能挽回自己的一条性命,何乐不为呢?”
我略略不满,道:“敏敏,你怎么不早些告诉了我,你知道当初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吗?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胤祥也吃了不少苦头。”敏敏脸上闪过一阵不忍,但随即脸色如常说道:“但最后胤祥还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安全度过了,不是吗?那段时光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锻炼吧,否则你让他如何能承受得了现在的苦境?”
敏敏说到胤祥现在的处境,我的心又沉了下去,道:“敏敏,你就不能想办法让康熙放了胤祥吗?康熙不是最宠你的吗?”敏敏微微摇头,说道:“我就知道你找我准是为了这事,所以才不见你。你不明白,康熙再宠我,也不会为了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他是千古明君,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对江山社稷有害的事情来。”
我急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去试一下吧。”敏敏摇头说道:“不成,我若现在出面讲话,见疑于皇上,怕以后行事就麻烦了。”我说道:“你自己也说了不再帮助胤祥夺嫡,那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敏敏道:“我说不帮胤祥夺嫡不假,但我没说不帮胤禛夺嫡。”我急切说道:“四阿哥原本就是雍正皇帝,就算没有你的帮忙,他也会成为雍正皇帝的。”敏敏道:“这我知道,但我的目的是让胤禛知道我是帮他的,这样胤祥才不会去争,而胤禛也能明白我的一番好意,这你明白吗?”
我愣了愣说道:“你是想让雍正感激你?”敏敏眼望着帘子处,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过了良久才悠悠说了一句:“不是要他感激,只是我不想让胤禛觉得我这个带大他的额娘偏袒自己儿子。”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德妃、胤禛、胤祯之间的母子关系,是不是敏敏不想因为自己偏袒而让胤祥和胤禛之间的兄弟情谊蒙上污点呢?但看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呀,至少胤祥绝对不会跟他四哥反目的,看着敏敏若有所思的眼神,我觉得她对我说的还只是一小部分,在我不在的那二十年里,一定发生了许多与历史不相符合的事情,但她不说,我也实在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