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末脱下外套，披在浩浩妈的身上：“给你，别冻着了。”
“这，我不能要！周小姐，山里凉，你穿着走！”
“我还有衣服，马上就能穿的。你是家里的支柱，你的身体不能垮！”
浩浩妈忍不住，再次落下眼泪，泣不成声：“谢，谢谢——”
叶枫见子末的身体有些轻颤，想起她还有伤，连忙扶住她，向浩浩妈道别。
两个孩子见到大人，围了过来。
小小扬起天真的小脸，认真问到：“姐姐，你们要走了？”
“是啊，来看了你们，我也该回去了。”
“你们什么时候再来？”
“小小，等姐姐以后有空了，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那你要记得来看我，一定哦！”
子末点点头，笑着回答：“一定！”
旁边的浩浩一直没开口，一脸严肃，叶枫问他：“浩浩，不是有话要跟姐姐说吗？说吧。”
浩浩看看叶枫，又望望子末，深吸一口气：“姐姐！你等我！”
“嗯？”
“等我长大！我会来照顾你！还有妹妹，妈妈和爸爸，我都照顾！”
子末拍拍浩浩的头，笑得温柔：“好，姐姐等着浩浩成为男子汉的那一天。”
安慰了两个孩子一番，子末和叶枫准备离开。
刚要走，浩浩妈追了过来：“晚上路不好走，我跟隔壁的阿牛说了，你们走下去，到了路上有辆拖拉机在那里等着，让他送你们。”
“真的谢谢你们了！”浩浩妈带着两个孩子，表达真诚的谢意。
子末和叶枫与这家人道了别，下山。
夜色越来越重，山路憧憧。子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叶枫回过身，牵起子末的手，一步一步，引着她。
子末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扣住，不让半分。挣扎几下，子末没有再抽回。
交扣的双手，混合初春的寒意，在山野气息中，带着不符温度的暖意，涌入心头。
走了近二十分钟的山路，终于走到稍微平坦的路。路口果然有辆拖拉机在等着。
前排的“司机”一看两人，热情招呼：“浩浩妈跟我说了，你们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回镇上。”
上车，拖拉机轰隆在路上奔开。
冷冽的风，从四面八方灌入。
子末没有外套，在强风攻势下，瑟瑟发抖。叶枫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别，给了我，你会感冒，你还要工作。”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
“那你怎么办？风，不能因为我，你……”
“嘘，别说话。”
叶枫挪到子末身后坐下，双手搂着子末，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又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搭上，不露出一点的空隙。他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
温暖，从身后的胸膛里传递出来，她靠着他，竟一点不觉得冷。
背后叶枫润玉般的声音传来：“冷不冷？”
子末使劲摇摇头。
禁不住眼圈布红，悄悄垂下眼睑，不想让他看见。
她的动作，在叶枫眼里，理解成了另一种涵义。
“想睡觉？墨墨，别睡，风大，容易着凉。”
“哦。”
子末哀怨，只能假装是想睡觉了，总不能告诉他其实是因为他，她想哭吧？
“我给你哼歌好了，你听，但是不能闭眼睛。”
“你不准唱《摇篮曲》。”想起上一次他哄她，还提及了这个，子末莞尔。
“呵呵，唱这个你更得睡了。”
“哼上次的那首？”
“嗯。”
“是什么歌？”
“以后告诉你。”
男音在子末耳边低低响起，在呼啸的风声中，却半点无碍，清晰无比。
一遍一遍，未停。
她在他怀里静静听，一遍一遍，旋律刻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