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正坐在棋盘前研究新的制胜之法,在听见肖白的话时停都没停,继续拿起黑子下在了棋盘上,又仔仔细细研究着棋路。
肖白看温子然不理她,倒也不气馁,拖了个小板凳坐到他身边。
“师父,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反正最近我们都没事做啊,不如出去好好玩玩?”等两人走到荒郊野岭外的时候,她就扑上去……当然,这句话她是无论如何不敢和温子然说的。
温子然的手顿在半空中:“怎么突然想到要出门?”在林中待了十年,她虽然也贪玩,总溜出去,但是却没有提出要游山玩水过,在该认真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学了棋。
肖白眼珠子转了转,实话虽好命更重要啊!
“我从来没有和师父出过门啊,想和师父留一点回忆嘛!我听说江南风景很好,我们去江南玩好不好?”肖白拉了拉温子然的衣袖。
温子然随意的挥了挥手,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
肖白失望的垂下头,果然,师父不愿意陪她一起出去玩。
“什么时候启程?”温子然的声音仿若飘渺一般,轻轻的落在肖白的耳朵里,肖白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师父你说什么?”
温子然瞥了她一眼:“不是说去江南吗?”
师父竟然答应了!肖白兴奋的站起身来:“马上,不对,现在!”
温子然:“……”
“明日吧,待为师收拾些东西。”温子然淡淡的说道,起身收拾起棋盘回房间去了,留下肖白幻想着之后美好的旅行生活。
事实证明现实与梦境是相反的。
“该死的老天爷,你就非和我作对是不是?!”肖白仰天泪目的吼道,为什么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今天出门要下这么大雨啊!
温子然站在门口,抬眼看着那雨雾中的树林,施施然就准备回屋歇着,却被肖白拦了下来。
“师父,就算是下雨咱们也能去啊!雨中别有一番情趣!”肖白生怕温子然又反悔了,转身连伞都没拿就朝着雨中跑去。
温子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只碰到了她的衣襟,那柔滑的衣服从他的手指缝间脱落开来,肖白的背影一下子就在雨中消失了。
温子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
肖白跑了老远,才发现温子然没有跟过来,又转回去撅着嘴道:“师父,你怎么比女孩子家还怕雨啊!雨算什么,等天好了就干了啊!”
她突然绽开笑颜:“我们那时候认识还是在雨中呢,师父你记得吗?”
在雨中,恍然间温子然又看见了第一次看见肖白的时候,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明明是个孩子,却异乎寻常的坚持,就是那眼里的执着和光芒让他情不自禁的答应将她收为徒弟,现在想想,还真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温子然抬了抬眼,伸手从屋子旁拿过一把伞,撑开走到肖白面前,挡在了她的头上:“小心着凉。”
他总是用这样淡漠的方式关心着她,或许这就是温子然的温柔吧。
看着温子然纤长的手指,肖白微微调整了下呼吸,扬起清亮的眸子,含着笑意朝他望去:“你看,外面的风景多好!”
在雨水的洗涤下,外面的景色犹如在梦中一般,那些撞击在卵石上发出的声响,好似珠落玉盘,配上肖白这双眼眸,烟波秋水,另有一番风情。
“确实不错。”温子然说道,“走吧。”
两人共撑着一把伞,朝着树林外走去,那木屋子离他们越来越远,终究成为了一个小点,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好在这样的雨没有持续太久,没一会天就放晴了。他们租了辆马车,载着他们朝江南驶去。那马夫是个热闹人,估计是第一次看见温子然这样绰约风姿的人物,一时之间侃侃而谈。
“这公子长的真俊俏,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像公子这样的!”
温子然没吭声,肖白倒是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边探出头去一边说:“这可是本小姐我看上的,当然很优秀啦!”
那马夫恍然大悟:“原来两位是一对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肖白一听那马夫说“一对”,心里甜的就更灌了蜜似得,立刻眨巴着眼睛问道。
“没有没有,是我看走了眼!”那马夫多精明啊,哪里肯说自己以为他们是兄妹,这不是明摆着把生意往外推嘛!
肖白认真的点点头,也不以为然,只是掀开帘子看风景,小屁股扭来扭去的,一刻都不得安稳。